“是我啊。”
简单的三个字,让他发现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的声音,跟语愿是不一样的。
他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放开了这个女人,才发现原来是霍安安。
“你怎么会在我家?”他惊讶极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我来这里借住几天啊。”
“谁让你住在这里的?”他不高兴地说,说话也十分干脆直接。
“是语愿啊。她同意我在这里住下,还说我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
霍安安不服气地说道。
“什么叫做同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放着自己的别墅不住,居然住到别人家来。”
其实他知道霍安安这个女人的脾气。她已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他以前没有看穿这个女人的脾气,还是怎么的。他总觉得霍安安这个女人,要是呆在他的家里,准会搅得他家鸡犬不宁。虽然上次,是她通风报信,才让他知道了语愿被绑架的事。
“我家里发生了点事,住不下去了,所以我才来你们家住的。而且你放心,我一找到房子马上就会搬出去,不会影响你们俩夫妻的感情。”
安安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不由得也来了气。
走廊上的灯很灰暗,模糊不清,仅有的一点光亮也照得人面目模糊。但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样近,所以让他也看清了她脸部的状况。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啊。”说着他瞪大了眼睛,“哦,我明白了,你是被你老公打成这样的吧。所以才到我家来避难。对吧?”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我跟我丈夫吵架了,两夫妻之间动手动脚的情况总是难免的,也不存在他家暴我。”
安安心虚地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我可没说他家暴你呀,看来你不打自招了吧。好,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尽快找房子搬出去。”他蹙眉蹙了她一眼,大有逐客的意思。
“卫子墨!上次我是怎么帮你的,你现在居然这么对我!”她气呼呼地咬着下嘴唇,瞥了他一眼。
“我也请你吃过饭。但是谢谢你,但是你不要影响到我的家庭,行吗?下次你要来之前先给我电话,不要说来就来。”
“我是你太太的闺蜜,可不是你的闺蜜!我要来之前已经打过电话通知她了。她已经同意了,为什么我还要通知你?你这个人讲点道理,好不好?凭什么我不能在你们家住下?如果你问心无愧,会害怕我住在这里吗?”她立刻挑战似的反唇相讥。
“什么叫做我问心无愧,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还是有什么把柄落入了你的手上?”
他口气迫人,有点恼羞成怒,心想,霍安安这个女人怎么变成这个样。
“好,我问你,你跟杨萋萋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语愿是你最爱的女人吗?既然是最爱,你为什么还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你对得起她吗?”
“这是她跟你说的?”他略有点诧异地听到自己干而涩的声音。语愿也不像是会向别人诉苦的那种人。
“这种事还用得着别人告诉我吗?你跟杨萋萋的事谁不知道啊。网络上的新闻都满天飞了。”
“我跟杨萋萋的事要你管?语愿都没有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他马上面红耳赤地反驳道,“你要在我家住就住吧。但是不要多管闲事,我跟语愿之间的事不需要第三个人插一脚进来!否则的话,我会让你老公把你接回去!”
一听到他这么说,霍安安的气焰顿时灭了几分。她暂时不想回到那个家去,不想见到维叶的嘴脸和他儿子冷冰冰的态度。她嫁给赵维叶,无非是当年跟为卫子墨赌气嫁掉的。这些年来她为了这桩婚姻,忍气吞声,卑躬屈膝,还不是为了那几个臭钱吗?可是赵维叶却一点也不珍惜他们的婚姻。他的拳头越来越重,他的话语越来越刻薄。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憋屈而死,或者是被打死。
“我去睡觉了。”不想与卫子墨争论下去。她故意打了个呵欠。那张受伤累累的脸经她的面部肌肉的扭曲,更让他看在眼里觉得丑陋无比,疑心当初是不是看走了眼。
“等一下。”卫子墨又叫住了她,目光闪烁地避开了她的眼,“你的脸……”
霍安安以为他是关心自己,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我的脸没什么事了。医生说不会留下疤痕的。”
“不是,我是说你的脸,被打成这样,以后就尽量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吓人,否则会把我的女儿吓坏的!”
“你……”霍安安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无力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房间。
霍安安在白天尽量都呆在房间里很少出来。语愿觉得很奇怪,问她为什么不出来走走,活动一下。她说怕自己的脸吓到她的女儿。
语愿安慰她说,其实她的脸看习惯了也就还好,并不是很吓人。
这一天,霍安安正躲在房间里接电话,她讲话声音很大声,还夹杂几句我不会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后不要再来烦我诸如此类的话。
被路过的语愿听见了,就走进去对问她。
“谁要他打给我?你说的对,我是不会再回去的。不过他说了,我要离婚可以,但是除非我净身出户,他一毛钱都不会给我,凭什么?我把我自己最美好的几年都献给了他,他一个老头子跟我说这样的话,我的青春是用钱买不到的。我要跟他打官司,不会便宜他,我要去医院,出验伤证明!”
说到后来,她转脸问语愿:“你会支持我的吧。听说打官司,要用好多钱。我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可能请不起律师。”
“我会帮你,你请不起,我出钱帮你请。不过你还是正经找一份工作吧,不要再依赖男人,男人是靠不住的。”
“我也想靠自己,可是我哪有你的命好啊。你是不用工作,还有你父亲传给你家族企业。可我呢,我母亲不知所踪,这么多年来,连我都没有联系过。我父亲整日就知道赌。为了这桩婚姻我都已经与他断绝关系了。语愿,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朋友也只有你一个。其他的那些人,无非是酒肉朋友,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心里话。”
“你想做什么工作,我可以帮你介绍。卫子墨认识的朋友多,他也可以帮你。大不了你去他的公司工作。”
“语愿不瞒你说,我结婚以来就没有再工作过,跟社会早就已经脱节了,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以前我给柏景琰当过秘书,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其实我的工作能力也不怎么样,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想最好还是我自己开店,我对服装首饰比较感兴趣,如果能够开一家服装店,我想应该是能赚到钱的。”
“好,如果以后你要开店我就投资。不过现在要想清楚,你真的要离婚吗?还是继续回到他的身边,这是人生的大问题,虽然我是不赞成你继续回到他身边,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心态。“
“我当然不想回去了。他打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他打死,你也不想替我来收尸吧。语愿,我已经想的很清楚。我一定要跟他离婚,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而且如果他死的话,他所有的财产只会留给他的独生子,没有我的份。他连孩子都不想让我生,说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把财产分一部分给我!这样的男人,我干嘛要维护他?干嘛要回到他的身边!”
见霍安安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她想安安应该不会再想要这份婚姻了。同时又想到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让自己与卫子墨离得了婚。哪怕她是净身出户也好。可是卫子墨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手。
“对了,听说柏景炎的眼睛看不见了。你有没有去看过他?“
她点了点头,露出凄凉的表情。
“那现在他人呢?还在医院?”
“他一个月前已经出院了。”
“那你们有没有联系过?要不去看看他吧。不管怎么说,以前他也帮过你许多,就当朋友一样的来往,不就好了嘛。像我们这种年纪,朋友也就只会越来越少。现在的社会不像以前那么单纯,可以结交到许多知根知底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他又回到了美国,不过美国的技术比我们这里好,或许他的眼睛有希望会复原的。”
“这样吧。我试着帮你联络一下他行吧。”
霍安安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不舍,于是自告奋勇地提了出来。
“还是不要了,免得又生事端。”她想起卫了墨充满胁迫的话。
“就是朋友之间的问候嘛,那有什么关系。说实话,自从那天他来问我借过衣服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想不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不过呢,我说句老实话,那个柏景炎对你还真是没话说。”
“安安,你就少说这样的话吧。要是被他听到了又不高兴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等我的脸一好,我就去联络他。你放心吧。”
“还是算了吧。他现在都不想见到我。”她没信心的,幽幽地说道,表情不由自主地凝固了起来。
“都是卫子墨一手造成的!他现在记恨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这件事的错,不在你的身上,怪你又有什么用!我想这是一个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听着安安的话,她很想去阻止安安再去联系景炎。可是心里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把她绊住了,让她有话也说不出口。也许她的潜意识还是挂念着他,还想再见到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