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墨天一亮就下山了，他只打了一通电话让司机去会所那里等着接杨萋萋回家。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语愿正在收拾行李。
“怎么这么早就收拾了？”
他解开脖子上的领带，准备去换套衣服，在会所的时候已经洗过澡了。
“下个星期一就要走了。早点收拾好。”她面色清淡地说了一句。
昨天晚上他一夜未归，而她只字未提。
“这么快。”
他惊讶地说道。
“以前跟你提过的。”她瞥了他一眼，眼色却是淡淡的。
“哦，不好意思，我有点忘记了。下周我去送你们。”
“如果你忙的话，不送也罢。”她仍然是那种漫不经心，漠然的语气。
“再忙我也要抽时间送你们去！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回过头，看到她正在整理自己的衣物。不禁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腰肢。尽管已经生育过一次，语愿的身材丝毫没有改变，还是那样的纤细苗条。“语愿，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她略略地挣扎了一下，旋过身来，又被他搂在怀里。她的眼光扫过他的脸，最后停留在他的衣领上。雪白的衬衣上居然有一个若隐或现来历不明的唇印。她轻轻地推开了他，不置一词。
他还以为她像从前那样抗拒自己，阴晴不定的脾气说发作就发作。最后他望着她的后影，轻轻地摇了摇头，拿着衣服走进了浴室。
他解开衬衫重新换了一件，在换下的衬衣上他发现了那个并不太明显的口红印。除了杨萋萋还有谁呢。他拿着那件衬衫开始回想，昨天晚上他见杨萋萋出言不逊，就狠狠地教育了她。
他将领子拿到水龙头底下去冲洗，搓&*&揉了几下，那个印子还在，但是淡得看不太出来了。他丢在一边也就不去管他了。
等他走出浴室，发现语愿已经不在房内了。
走廊上倒是响起安安那尖利的嗓音。
“你去哪里？语愿。”
“我打算去散步。”
“我想去逛街，一起吗？”
“你又去买东西？”
“人家去看看嘛。”
“你房里的东西都快放不下了，还去？”
“你怎么跟妈妈一样。我妈都没这么管我呢。”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安安看到了他就问语愿：“你买的东西送他了没？”
“什么东西？”语愿百思不得其解。
“那串黑曜石手链啊。”
“我没说过要送人的。”她看了他一眼，又对安安说道，语气里掺着一丝无奈与慌张。
“什么东西？”他来了兴致问道。
“语愿上次买了一串手链给你呢。戴上的话会对你带来好运气吧。”安安笑嘻嘻地说道，摇头晃脑的就好像她自己得到了那份礼物一样。
“是吗？”他有点诧异，也颇感意外。语愿可是从来没有送过礼物给自己。
“你快点拿出来吧。”安安催促着她。
“什么礼物啊。我没打算送人。”她有点恼了，那串手链怎么能随便送人呢。“你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会搞错啊。你别骗我了。难道你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安安把眼睛都瞪圆了，她站在语愿与卫子墨的中间。”快拿出来吧。你说的那串手链是男人戴的，你别说要买给自己的。“
”我真的是买给自己的啊。“她苦笑着，有点魂不守舍。
“别开玩笑了！你想戴也没法戴啊。”安安一听急了。
“我买来真的不是送人的。”她的声音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喑哑，绷紧了脸。
“这……”安安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迷茫，语气也显得恍恍惚惚的。
“算了。”他只好失望地打圆场，“我也从来不戴手链。“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听错了。“安安露出窘迫尴尬的神色，她不安地看了看语愿，想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他的脸色微微一沉。
语愿像是没听见似的下楼去了。
安安与卫子墨互相对视了一眼，哑口无言。一直眼睁睁地看着语愿离开了家门。
“昨天她真的买了一条手链？你没弄错吧。”他忍不住问安安。
“是的，我还见过那串手链呢。”安安坦白道，”我还以为她买来是送给你的，因为那条手链好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女人会戴的那种。“
”她不是给自己戴，买的是男款的，那么她给谁呢。“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语愿也不像那种会把男式的东西拿回家来收藏的人。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但那个人远在千里之外，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而且家里的佣人保镖安安都看在眼里，她也没有跟异性有过什么联系。甚至她现在有电话打来的机会都很少。
”到了那边你也最好帮我盯牢她。“他嘱咐安安。
”当然了，在争取财产这件事上你为我出了这么多的力。我当然会帮你的了。不过你放心吧，一个孕妇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对了，昨天你好像一夜没回来，你在干什么啊。”
他冷着脸回答道：“连语愿都不问我，你还问我这样的问题。”
“唉，她不问你是对你漠不关心。我关心你一下还不好吗？”
“谢谢你的关心了。昨天晚上我去了温泉会所。”
“你不可能是一个人去吧。”安安用疑惑审视的目光打量他。
“跟朋友一起。”他不想详述。
安安瞪了他一眼：“你不会已经背着语愿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吧。”
“当然不会。”他不置可否，心里却是起了涟漪。昨天晚上不可描述的事发生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想过要占有杨萋萋。与语愿结婚了之后，他的心也定了，没想过要做出违背婚姻的事。也许昨天晚上杨萋萋的话激怒了他，还有那瓶该死的红酒。
“你在撒谎。”安安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今天早上他回来的时候两眼浮肿，眼睑底下还有淡淡的青色。
“别再讨论我的事了。就这样吧。我要去公司了。”他不愿意为自己不归的事而做解释。
安安失落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才说道：“好。”
去旅行之前，语愿还需要做一次产检。这一次卫子墨主动提出要陪她一起去。她想找借口推脱都没办法。
这次产检自然又是私立医院，安排的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女大夫。
当他看到胎心器上那颗胚芽大小的胎儿一动一动的时候，激动得心都要飞了起来。而她对此却毫无感觉，心中没有任何的兴奋与喜悦，只有深深的厌恶。
她根本就不想怀上他的孩子。她与柏景炎唯一的孩子就在一个多月前去世了，为着他的私欲而死，她怎么能不抱着一命抵一命的心态来对待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孩子有什么异样吗？健康吗？是不是妈妈太瘦也会影响到胎儿？要不要平时给她加强营养？”
他紧张地就像时刻准备战斗的军人一样。对着胎心监视器的屏幕看个不停。
医生告知他一切都很正常。卫子墨才松了一口气。
从诊室出来，他下意识地扶着她走路。她却甩开了手说道：“我没事，自己能走。”
“你要看着地。下次出门别穿这么薄底的鞋子了，要是摔跤的话那可不得了了。”他说完话，去看她的脸。
发现她的脸色十分冷漠，也显得很暗淡。仿佛把他当作空气一样。
“哎，这里有台阶，你慢点走，不急。”他又紧张地喊了起来，过来拉住她。
她只想逃离他的身边，一秒都不想多留下。
“刚才我看到我们的孩子很健康。你有没有听医生说，她说这个宝宝怀得很好，很健康。你要多吃点东西，不能再这么瘦下去了。”
他的声音很温和，但透着一丝掩盖不住的喜悦。他几次三番想来牵她的手，她不想让他碰到自己。
可想到不久的旅行，她还是妥协了。
他拉住她的手，虽然觉得她的手冰冰凉的，可抵挡不住内心喷涌而来的愉悦。
“我已经给孩子取好名字了。”他兴奋得说道，眉毛都激动地抖了一抖。“不管将来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高兴。”
见她没什么反应，可他还是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我给你看看，你觉得这几个名字哪一个好。对了，小名我也想过了。我念给你听听，先念女孩子的小名。小奶包，小糖果，小糯米……“
”不如叫小冰糖好不好？“她猝然不耐烦地说道，眉毛也皱了起来，露出一道不喜欢的细纹。
他愣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绷着面孔，满脸乌云密布的模样。
“你不愿意我说，那我就不说了。”
最后还是他做出了让步。
如果他不说话，语愿是不会主动跟他说话的。尤其是在今天，她更是冷冷得像块木块那样。他记得早上跟她一起出发去医院的时候，她就已经不高兴了。
“我们现在去吃饭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吃油腻的东西，我现在找了一家不放味精也不多放油的餐厅，我们去吗？”
他低声下气赔着笑脸恳求她。
“不去！”她拒绝得倒也爽快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