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青尧冷笑一声,“我的药方上,何来牛黄和川七……你们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那老宫女抬手又要殴打,却听正堂内,贵妃懒懒的声音传来:“依我看,这小医女还没这天大的胆子来谋害本宫,你且问问她,谁是她幕后主谋?说了,本宫便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
“听到了吧?娘娘心善,有意饶你一命,还不快说!”老宫女居高临下,望着青尧恨恨道。
好个借刀杀人之计……青尧带血的唇边露出一丝嘲讽,反问道:“是谁指使我,我倒有些记不清了……不如你提点提点?”
老宫女低下头来,一双硕鼠似的眼睛盯着青尧道:“那老身便提点提点你:招你进宫的太医院温首傅,乃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允你进宫的内阁苏大总管,更是皇后娘娘跟前的旧人……”
死麻雀,瞧你铺这路子,真是被你害死了!青尧一边在心中抱怨,一边冲那肥婆冷笑道:“原来如此……我虽没见过皇后娘娘,但在宫外便听说过,这位皇后娘娘乃是一位品行端方、贤良淑德的国母,比这位贵妃娘娘,可要强上百倍!”
“啪!”老宫女一巴掌抽来,青尧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恍惚间听她咬牙切齿道:“你这妖女牙尖嘴利,看我拔了你一口牙齿,再割了你的舌头,你还如何胡言乱语!”
却听正堂内,贵妃愤愤地道:“废物!你割了她舌头,还如何让她招供……倒是她一张小脸生得妩媚妖娆,多半是皇后那贱人派来,勾引圣心的。不如先打她二十板子,再划了她一张脸,看这小妖女,自己医不医得好?哼哼……”
听贵妃一声令下,早有小太监将行刑的长凳端了过来,不由分说将青尧按上长凳,缚住手脚,板子便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今日真是大意了!青尧兀自咬着牙暗想,这挨板子倒还好,经历过由狐化人的涅槃之苦,便没有什么苦痛受不住的。只是,她们还说,挨完板子要用刀划我的脸……这个就有点讨厌了。
你们这些混蛋,应庆幸姑娘我内丹不在、法力尽失,否则……你们怕是没见过姑娘一夜之间杀尽八十余口的英姿!
死麻雀、臭麻雀,再不来救驾,我跟你一刀两断!
正暗骂着麻雀,救驾的人终于到了,但,还真不是那只麻雀。
邢傲一袭大红色麒麟服,从翊坤宫院墙上一跃而下,瞬间便将两个打板子的小太监撩翻在地,又顺势挑断了缚住青尧手脚的绳索。
“青天白日,天子脚下,贵妃娘娘却在宫中擅用私刑,于法度不符!”邢傲将浑身是血的青尧搂在怀里,向正堂内朗声道。
“你一个小小六扇门捕快,竟敢擅闯我翊坤宫,真是反了!”贵妃喝道,“来人,给我拿下!”
四名翊坤宫护卫应声而出,手执长刀,从四个方向向邢傲袭来。
“阿尧,你撑着点,我料理完这几个废物,就带你走!”
邢傲在青尧耳边轻道,随即将青尧安置在一棵大树旁,复起身长剑如虹,风卷残云般,四名护卫已受伤倒地。
“你!”贵妃见自己的手下如此废柴,一时间有些心慌,却兀自端着架子喝道,“这小医女受人指使,毒计害本宫失了皇儿,你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
邢傲关切地望了一眼青尧,显然对贵妃所言一字不信,“她是否有罪,自当发落给宗人府裁决,或由我们六扇门调查,贵妃娘娘凭一面之词便滥用私刑、草菅人命,怕是陛下听了,也会怪罪。”
“说本宫有罪,你一个小小捕快擅闯后宫,与这医女狼狈为奸,又该当何罪?”贵妃有些气急败坏。
“狼狈为奸四个字,娘娘严重了。”邢傲扶起青尧,重新安置在怀中,“这位胡医女,本就是属下的未婚之妻,我岂能不救?”
青尧听了这话,不由瞪大了眼睛:邢大哥这信口雌黄的本事,还真是了得。
“呦,倒是对苦命鸳鸯。”贵妃言辞中带着嘲讽,继而威胁道,“今儿你若敢将她带出翊坤宫,本宫告诉你,你的官职俸禄,乃至身家性命,都要搭在她身上!”
邢傲冷笑一声,一双星眸温柔望向怀中脸色苍白的青尧,轻道:“为她,有何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