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子清有些于心不忍。
那姑娘脸上一片惨白，好一会儿才镇定了下来。她有些惨笑着和莫子清商量道：“我能不能再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可以帮我的是不是？”
莫子清想要劝姑娘。毕竟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了。
“……好。”
姑娘脸上才蓦然轻松了过来，等着莫子清下一步动作。莫子清慢慢地在姑娘的眼前画了个圈。他的动作和之前给骗子三人组的动作完全不同。
“我可以看到他了么？”见莫子清没有下一步动作，姑娘声音略显颤抖问道。
莫子清点点头，指了指姑娘的身后。
姑娘身后跟着的那个鬼魂应该就是姑娘的丈夫。他有些痴痴地摸着姑娘：“阿娇，真好，可以在看到你了。”
姑娘的眼泪一点点地浸润了眼睛。她却拼命笑着：“真好，又看到你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亲口告诉你。”她带着几分羞涩的意思：“你要当爸爸了。我以后会告诉我们的孩子，他的爸爸是个大英雄。”
“阿娇，虽然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但听我的话，打了他，重新找个好人嫁了。你年纪还轻，别……”
但阿娇没让他把话说完，只是眷恋地隔空揉了揉丈夫的脸：“别说傻话了。我会带着孩子一起好好地活着的。亲爱的，么么哒！”
莫子清：有些出戏。
俩人依依不舍地叙了会儿旧。直到阿娇和她丈夫告别之前，她的丈夫还一直在劝说阿娇把孩子打了。但是阿娇的丈夫已经了结了心中的愿望，留在人世间的时日无多。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魂体越来越清淡。
阿娇就这样眷恋地看着丈夫一点点化成了虚无。
莫子清站在身后，轻声地劝慰了阿娇一句：“他是个好人，下辈子会投个好胎的。”
话音刚落，阿娇忽然蹲到了地上，死死捂着自己的肚子，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却还拼命地笑着：“对，他是好人，下辈子会投个好胎的。就是我再也嫁不了像他这样的好人了是不是？”
莫子清不知道怎么和阿娇回答，只能沉默着。
“至少我们在一起过。”阿娇不舍地一直揉着肚子：“我也会好好带大它的。谢谢你了。”她忽然动作麻利从自己的口袋中抽出一叠老人头来，塞入了莫子清的手中：“小先生，谢谢你了。”
莫子清默默地收下了钱，又转手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来一些：“你的酬劳我收到了。但是，这是我给你补营养的。”也算是他对于姑娘的一种真诚的敬佩之情。
阿娇听到这么说，还是选择接下了钱来。
莫子清莫名松了口气。其实他知道，滞留在人间的灵魂，很可能并没有这么快去投胎。就是阿娇肚子里的孩子原本也是不应该存在的。
但莫子清看得很清楚，就在她说要保护孩子的时候，阿娇这辈子的命运路线都被改变了。她原本会有一桩不幸的婚姻，命中无子。而现在，她不会在嫁人了，肚子中的孩子以后也会非常了不得，走上他父亲曾经走过的路。阿娇晚年也会生活地十分幸福。
这样应该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以后，你的孩子可能会在某件事情上和你有冲突。但是你要相信，结局总是美好的。”莫子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阿娇又忙不迭地道了谢，才目送着莫子清离开了。
莫子清因为一大早遇上了这个事情，心情有些沉重。上了楼之后，腾腾也有些感触，还特意和莫子清说道：“我听到她说了！说谢谢你！还说因为这样，她才会温暖！你真是个好人。”
莫子清随意地点点头。打开了房门之后，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腥臭味。
应该是昨天晚上青披又来过了，却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找到陆家去。莫子清心中可惜，没能将青披解决掉，以后可能会一直都很麻烦。
他决定今天晚上还是先找个借口睡自己家中，顺便解决了青披。
他下楼和司机交代了一下，而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窝中。但在离开之前，莫子清要和没忘记将纸锁给带回房间中。
纸锁才搁下，里脊就飘了出来。虽然腾腾的存在让它有些害怕，但不妨碍它勾搭莫子清。
“莫小哥，哈喽？”纸锁仗着自己有实体，腾腾也是被莫子清给控制着的，纸片一样的身体飘来飘去，一直跟着莫子清瞎晃悠：“莫小哥？要不要到我的胸怀中来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宽广？”
莫子清转头看了眼纸锁，见它缩成一团，才满意地说道：“在这之前，先解决一下你身上的臭味。”
纸锁有些怀疑纸生，上下闻了左右闻了好几次，才有些沮丧：“不应该啊！虽然有和那个丑陋的东西接触过，不应该有问题啊！不对啊！我没鼻子根本闻不出来！”
莫子清听到丑陋的东西，便猜测了一句：“是青披？”
“咦，你咋知道的？那玩意儿可臭了，还威胁我！”纸锁有些不开心：“说给我几个去人皮的灵魂，让我给他卖命。也不看看给我送来的什么玩意儿，一个个没得玷污了我的空间。”
纸锁说着就拎出来一个鬼魂，正好就是昨天晚上在空间中吓唬莫子清的那个：“喏，这个，撞死过孕妇还跑了。我把他锁在空间里，天天给他出个车祸，感受一下当初孕妇的绝望。”
纸锁说着，将司机给扯了进去，又扯出来一个：“这个，谋财害命的。他老爹辛辛苦苦把他拉车大，结果这家伙给了一把毒药，毒死了他爹。我每天也给他吃很多毒药。”
“还有这个，丧良心的，奸、淫妇女，玩、弄幼、女，还没人管。我路过顺便就拉进来了。就是不知道怎么搞他，只能每天拿跟棍子砸他JJ了。”
纸锁越说越兴奋，恨不得将自己体内的那些坏人一个个拉出来给莫子清看，证明自己是一个好的纸锁。
莫子清这下子是真的有些诧异了。他一直以为纸锁和青披在一起混，肯定是什么不良青年。
“你一定以为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吧？但是我是被威胁的！那玩意儿不知道为什么，看上了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从哪儿弄了个大学生的灵魂过来，想要害那个小姑娘。幸好有人救了小姑娘。如果不是因为我实力太小了，我也不会这样的。”纸锁絮絮叨叨地和莫子清念着：“吞这些坏人的灵魂，代替惩罚这些玩意儿，我还能多多少少混点道德出来，以后就不用顶着纸片片到处走了。”
莫子清似乎听出了些他的意思。纸锁是为了修炼的缘故，才会被青披给威胁的。
“哦。”莫子清冷漠地应了一声，见那纸锁还要凑过来废话，便划了一根火柴，靠近了纸锁的本体一些。
纸锁被吓得尖叫了一声，窜到了角落里去。
个话唠纸锁。莫子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又路过桌子，接起了电话。
正好是土豪金大腿的电话。应该是妞妞打过来的，司机大概已经到了陆家了，顺便把情况和妞妞说了吧。
“喂？”他温柔地说道。一想到那头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莫子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能温柔上好几分。
“……”原本以为会听到妞妞兴奋的声音，但实际上接电话的却是陆少川：“莫子清。”
“诶，在！”莫子清不知为何，忽然正襟危坐地接起了电话。
陆少川的声音透过话筒来，带着些许的沙哑：“你有空么？”
莫子清：喵喵喵？
他以为自己今天、暂时不能回陆家的消息应该透过司机的意思传达过去了。
“有吧。”他可耻地怂了一下。其实说真的，他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垂死挣扎，在自己的小窝中继续过一天好日子罢了。总觉得去陆家可能就没那么自由了。
陆少川的声音听着却莫名轻松了些：“我让司机来接你。”
莫子清再次喵喵喵了。刚走了个司机，又要来个司机？他陆家到底有多少钱？养了多少个司机？
但莫子清想到了以后应该还要在陆家混上这么点时间，小命是陆少川救过来的，第一笔钱也是陆少川介绍的，很可能以后还要靠着陆少川打入这个圈子，或许以后还有许多需要陆少川帮忙的地方等等等一系列的理由之后，还是可耻地选择等待陆少川的司机过来接他。
纸锁又则兮兮地凑了过来：“情人？”
莫子清这下子没废话，直接给纸锁点了一把火。
腾腾开心地尖叫着跑入天花板顶，看着纸锁狼狈的样子，恨不得它能再狼狈些。
莫子清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累，明明只是一个人质（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能是养了两个问题儿童。且观自己面相，这两个麻烦可能有些难送走。
就在这样的吵吵闹闹之中，莫子清总算等来了陆少川派来的司机。
不过才上车，莫子清就感觉到了什么。这次的司机身上又沾染了一些阴气。
……
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最近好像一直在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