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就当作,今日没看见过我。”
洛舒然清咳了一声,觉着沈修虽然气场有些可怕,不过人还是挺好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可能要被陷害的这事儿稍微提点一下。
“王爷你这会儿来,这事若是解决不了可就全都落在你头上了,里面的商人我瞧着应该与你素不相识,刚才却口口声声的说着沈王爷要来,王爷还是长点儿心吧。”
踮起脚尖,洛舒然拽着沈修的脖子轻悄悄的说着,刚与二人擦肩而过的商人还沉浸在喜悦里面,丝毫没有看见洛舒然在和沈王爷“咬耳朵”。
洛舒然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来不及推开,挑了挑眉毛,沈修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子如此亲近,洛舒然的手虚掩着贴在自己的脖子上,传来冰凉的感觉。
不过自己好像,并不讨厌?
“多谢。”
听着洛舒然语重心长的话,沈修就简短的回了两个字,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洛舒然说完就觉得自己可能多嘴了,她能够看出来的事情,足智多谋的王爷还能看不出来吗。她索性就不管了,一跺脚就离开了。
从外面窜进来的男子着装和洛舒然刚才在二楼看见的那位一模一样,可见都是西域的商人,他一进门就把头上的帽子掀了,把手里的一大堆东西“砰”的放在了一楼的桌上。
然后马不停蹄的转过来朝沈修重重的跪下,抖着嘴唇,眼睛瞪大了看着地上。
“还请王爷救命!”
男子痛苦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沈修回应他几句,但是此刻他心心念念的沈王爷正看着洛舒然离开的背影在想着什么,似乎丝毫没有分些注意力给跪在地上的他。
原本站起来的凌天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突然发生的事情,反而坐了下来,他刚想开口,简玉横却给了他一个冷厉的眼神,他只好委屈的瘪了瘪嘴,但还是玩味的晃着酒杯,看着跪在地上直发抖的商人。
第一次见王爷,普通人都会有想要匍匐的冲动,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王爷身上的杀气太重了,就更不用说这个心怀鬼胎的商人了。
头低的快要贴近地面,男子脸上的汗都滴在地上,但是却久久没有听见沈修的回应,他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王爷?”
“我们见过?”
沈修见洛舒然走远了,转过身来看着商人的眉眼间带着些戾气和不耐烦。
商人听见沈修终于开口说话,眼睛一偏,暗金色的衣袍就遮住了他的视线,最抢眼的就是一只虎爪,绣的惟妙惟肖,如同了活了起来,勾人眼球。
男子的话到了嘴边就像哽住了一样,说不出来,原本身后的汗一瞬间都变成了冷汗,沈王爷开口不过几个字就如同刺骨的寒冰,他抖着身子不敢动弹。
“小人不曾有幸与王爷见过,只是听闻王爷的骁勇善战。”
“我们不曾认识,我为何要救你的命?”
沈修一向对这些巧言吝啬嗤之以鼻,他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可曾听过,沈王爷残暴狠戾,嗜血无度,有时候不需要理由就可以让你身首异处。”
坊间传闻他这里听的也不少,而且有不少都是越传越离谱,不过还好没有把他传成一个吃人的形象。
听着沈修没有任何起伏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有一把冰凉的刀架在自己饿脖子上。
“噔噔噔”从二楼下来之前的那个西域商人,他看见自己的同伴正瑟缩的跪在地上,脸色有片刻的不善,不过在看见沈修的时候还是堆起了笑脸。
商人刚想开口解释来龙去脉却被沈修挥手止住了。
“简玉横,你说。”
看了眼急不可耐的商人,沈修反而开口对简玉横说道,被沈修堵住了话,商人似乎有些恼怒。
“西域商人一时不慎将带来的银蛇放出,伤到了人,现在家人想要讨个说法。”
简玉横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商人,开口解释了事情的大概。
“王爷,我……”
商人看这样事情就说完了,他一点儿求情的余地都没有,有些着急,他的同伴还跪在地上,沈王爷丝毫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本王问事情,给你插嘴的资格了吗?”
沈修冰冷的眼神落在商人的身上,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现在的怒气。
“现在如意楼的领事还在二楼,银蛇刚离开。”
简玉横微低着头,解释了为什么商人刚才会从二楼下来。
“上去。”
沈修率先越过两个人带着简玉横要去二楼,商人见沈修丝毫没有给自己说话的机会,不由得也气了。
“王爷可要知道这银蛇是在过几个月带进宫里给太后贺寿的贡品,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今天第一个来这如意楼的可是王爷您,您说这是要怎么给个说法呢?”
他看着沈修不咸不淡的开口,似乎有意逼着沈修来解决这件事情。
太后的寿辰这事,沈修略有耳闻,还有几个月,宫里已经开始操办起来了,就连他这种不喜参加这些无谓的宴会的人,都被他的兄长要求在太后大寿之日舞剑,着实让人头疼。
“太后的寿辰还有几月,要是东西出问题了,再找就是。”
沈修停下了脚步,转过头,一双幽深的眸子如同波澜不惊的海水,盯着商人,眼睁睁的看着他脸上得意的表情慢慢消失。
“要是运东西的人出了问题,杀了再找就是。”
“上面的家眷可都知道王爷来了……”
商人听了沈修说的这话,大惊。
“知道我来?连简玉横都不一定知道我会来,谁给你的本事和他们说我来处理这件事?”
沈修看着他的眼睛不带一丝温度。
“你的疏忽才是导致这件事的原因,若是想要拖上我,我今天来这里知道的人不多,那就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能开口讲话,岂不是容易的多了。”
寥寥几句就带着血腥气,商人的脸刷的白了,而跪在地上的那位抬起脸的时候直接就已经吓得涕泪横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把两个人搁在后面,沈修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凌天本来坐着喝酒,看见王爷动怒了,赶紧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三两步就跟在了后面。
“刚才那位公子,王爷可是认识?”
简玉横在沈修的背后思量着开口问道,从王爷刚才的一番举动看来,那位公子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不认识。”
沈修硬邦邦的开口说道,堵的简玉横没了话说,他本来还想着王爷说认识,他就问问情况呢,但王爷既然执意要保守秘密,他也不好过多地发问。
刚才凌天毛毛躁躁的上去救人,救的就是这位公子,难不成是个有缘人?
听了王爷的回答,凌天的眼睛转了几圈,眉眼带笑,也不说什么,他虽然表面上十分轻浮,不过心里是如同明镜儿一般的,大抵晓得了些什么。
简玉横这个呆子,离得那么近了,都没看出来那位公子其实是位姑娘!
至于王爷为何只字不提,那这其中肯定就有的事情可说了。
“王爷怎的突然就来了,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如意楼的掌柜得知沈修来了,自然是如获大赦,赶忙过来迎接,上来就是行了一个大礼,他刚才正被这妇人缠着,忙的焦头烂额。
大夫已经请了过来,只说是身体无碍,不过要昏迷一段时间。
妇人听了这话自然是得理不饶人,说是自己的儿子准备科考多艰辛,这样好端端的摊上了这种事情,昏迷的时候落下来的时间要怎么补。
“无需多礼。”
沈修伸手扶住了掌柜,掌柜的起来之后给了想要开口说话的今日领事一个眼刀,让他自己把握分寸,别在王爷面前失了言。
领事的不知道,掌柜的心里可是一清二楚,这如意楼的小半可有王爷的钱在里面运作,王爷就相当于如意楼的大股东,一言不察得罪了,他可就有一段日子不好过了。
“这……王爷,具体我也不清楚,不如让那二位商人来和您讲?”
掌柜的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沈修点了点头,两人正从楼梯上面亦步亦趋的过来,见到终于有了自己开口说话的机会,商人却反而有些不敢说话了,他愣了愣,对上沈修的视线,就下意识地一五一十地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了。
“早上有一条生病了,我就出门去开方子。早上临走时忘了关笼子,阿大贪睡,也不仔细,没有检查,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蛇不见了。”
狠狠的在旁边的另一人头上拍了一巴掌,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人因为紧张,看都不敢看沈修,这会儿只觉得整个人都如同置于冰窖,手都直发抖。
“你腰间的笛子是用来操控银蛇的吗?”
沈修并没有怎么关注商人说的话,反而是让人没头没脑的开口问了句,商人腰间的玉笛子成色极好,看样子就知道价值连城,挂在腰间又说明经常使用,看来只能与银蛇有关。
“是……”
被沈修突然问道,商人还有些受宠若惊,另一位见他表现不对头忙拍了他一把,商人连忙语气变得连贯了起来。
“西域的银蛇没有攻击性也不咬人,用笛音即可操控,性格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