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瑶最喜欢的就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方才陈老太太说起要做新衣裳,屋中最高兴的就是她了,可是,听到老太太点名的人中没有陈庭轩和路明珠,不知怎么的,她却有些不安。
是,她是对路明珠有所不满,可不代表她不懂情理!
孙姨娘,不给她做是应该的,妾室本就是半个奴才,而陈庭轩和路明珠却不一样,在她的心目中,陈庭轩即使再不得老太太喜欢,那也是她四哥!
何况这钱,可都是路明珠辛辛苦苦赚来的!因而虽然知道说出这话,必定会惹老太太不悦,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果然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大太太见状忙低声斥责:“瑶儿,快别胡说了,家中之事,老太太自有道理,你一个小丫头胡说什么!好了,你们几个也别在这里了,都去该干啥就干啥吧!”
大太太让大家都走,闻言孙姨娘拉着陈瑾璎忙去厨房做早饭了,五郎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儿,也溜了。只有陈瑾瑶依然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言不动看着老太太。
见状大太太更为着急,坐在椅子上使劲儿给陈瑾瑶使眼色,可惜陈瑾瑶却视而不见,最终老太太沉声开口:
“瑶丫头,你这是在怪我做事不公?是,这新衣裳,我是没有打算给小四儿两口子做,可你也不问问我这样说的原因就来替自己哥哥出头了?”
陈老太太绷着脸看向陈瑾瑶:“陈家有家训,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错,这钱是小四儿两口子拿回来的,可是他们也给陈家蒙羞了!
你说说自从你四哥娶亲,那女人都惹了多少事了?被人绑架差点儿卖了就不说了,官府都到家里拿人了!还胆敢坐着囚车去,陈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而你四哥更可恶,那女人被带走,包括老爷子都不要让他去招惹官府,他听了吗?连长辈都忤逆的子孙,难道不该罚?!我还认为这样对他们太好了!”
陈老太太看似在给陈瑾瑶解释,但她的怒火却越来越旺盛,连大太太都觉得她十分厌恶路明珠,然而其他人不知道的是,陈庭轩,才是老太太心中的那根刺!
而路明珠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屋内,进屋后她就从袖里掏出一锭银子:“王姐姐,这十两是你的,你找个地方收起来吧。”
王英姑忙推辞,一脸不解地问:“可不能,为啥要给我啊?这都是妹妹你凭自己的本事辛苦赚来的,我可不能要这个。”
路明珠将银子强放到她手里:“给大公子治病,靠我自己可不行,不只这次有,以后你每次跟我去出诊,我都会把诊费的一部分做报酬算给你。”
王英姑还是不要:“妹子我跟你学艺,按说还要交学徒费呢。如果我再收钱,可就要羞死我了。”
见王英姑推辞,路明珠皱着眉:“这是你应得的,不要说是你,王姐姐你听我说,我缺一个助手啊,你如果不收下,那我就找别人帮忙了。姐姐我可不是说客气话啊。”
王英姑一听,路明珠是真急了,这才赶紧收下,客气话她也不会说,但感激之情却是发自内心的。两人洗漱一番各自歇下。
两人都累坏了,尤其是路明珠,几个晚上都没有歇好,这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直睡到下午才醒过来,
“路妹妹,你醒了,快赶紧来吃些东西吧。”几乎刚睁开眼,王英姑就端着一份儿饭菜走了进来。
“王姐姐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路明珠看王英姑收拾的一身清爽,就知道她早就起来了,略一思想就知是王英姑觉得在这里住着不踏实。而说不定午饭就是她做的。
虽然猜到了,路明珠也没有多说,目前种粮食的地买回来了,那吃的可以说不用愁了,而再把房子的事儿解决了,陈家诸人能拿回祖屋不说,王英姑有地方住,也就不用这么拘谨了!
打定主意路明珠三口两口将饭吃完,打算去找陈庭轩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走。只是打算的挺好的,但转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陈庭轩的影子。
“四嫂,你是找四哥吗?他上午和祖父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后来碰到陈瑾璎,问了下才知道原来陈庭轩竟然和陈老爷子出门儿了!
额,两人一起出去了?听闻路明珠直觉很奇怪,她嫁入陈家一月有余,就连陈瑾瑶和陈瑾璎也偶尔会在门口站一站,唯有陈太傅从未踏出院门儿半步,今日是怎么了?
路明珠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不想了,反正陈庭轩回来问一问就知道了,但可惜找四叔公索要祖屋一事要耽搁一天了。
但路明珠也没有闲着,转头儿她就去找了陈老太太:“祖母,下午无事,我想去地里看看,顺便摘些瓜果。”
陈老太太口口声声不允许路明珠这样那样,可是一听说去干活儿却满口答应:“好,要早去早回。”
陈老太太现在是巴不得路明珠赶紧出去,因为她通过紫云约了宝安县有名的裁缝,本来她是想趁着路明珠睡的时候来量身子的,但谁知路明珠刚过中午就醒了!正想着怎么瞒过路明珠时,偏巧她提出要出去,那自然就满口答应了。
路明珠便叫上王英姑,她要去找状师告李郎中!
一路走的挺顺利的,到了县衙外,只花了十文钱路明珠就找人写了一张讼状。但是怎么递交路明珠却不得而知,在现代她倒是在电视剧上看过,是击鼓名冤,但事实如何她还真不知道。
“路妹妹,官署大门外,的确有鸣冤鼓,但是只有所告之人大贪大恶、或者喊冤之人有奇冤异惨之事,才可敲响那鼓。”没想到王英姑却对此事有一定的了解,她说她原本是个爱热闹的人,也曾专门儿来看过县老爷断案,所以熟知程序。
“哦哦,那我觉得我的事,还不够敲鸣冤鼓的资格,那应该怎么办?”其实路明珠挺想敲那鼓的,觉得挺好玩儿,但她又怕吸引人关注,最后打消了这个主意。
“哦,县衙设有刑司房,刑司房外又有门房,去门房里递交一下状纸,然后看看排到哪天审理再来就行了。”王英姑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王姐姐你知道的还挺多。”路明珠就随口一说,王英姑的脸却悄悄地红了,其实她知道这个程序,是因为她曾经陪她奶奶状告过她亲爹不孝,因而才知道的。但她不好意思说才假说是爱看热闹。
于是王英姑领着路明珠到了刑司房外的门子房,将状纸在那里登记了一下,里面的人使劲儿看了看路明珠:“状告李郎中?喝,你们这两个小丫头胆子还挺大,不知道李郎中是我们县老爷府中的常客吗?”
“谁规定是县老爷常客就不能告了?没错,告的就是他!”路明珠也不多说废话,签上名就问开审的日期。
“恐怕这两天不行,因为县衙出了大案子,五天后你们再来吧!”因为路明珠没有象有些聪明人那样,给门子房好处费,门子房的人一脸不耐烦地撵她们快走。
路明珠也不太在意,她当然不会放过李郎中,只是她总觉得害大公子的断肠草和李郎中或许有关系,所以觉得晚抓对方几天也行,说不定还能抓住李郎中其他的小辫子。
因而没有多说她就和王英姑一起离开了,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拐到地里,看了看庄稼的情况后摘了些瓜果才回去。
“四嫂,你可回来了,快点儿,你娘来了。”因地有些远,路明珠和王英姑到傍晚才回去,没想到一进门陈瑾璎就迎了上来告诉了她这个惊人的消息。
啊,李氏?其实陈瑾璎一说,路明珠就明白是李氏来了。可是,想想李氏往日的所作所为,路明珠立即装出一脸懵懂:“什么,我娘?我娘早去世了啊,四妹你可不要吓我……”。同时心里疑惑,李氏来这里做什么,她不是连回门儿这基本的礼仪都不顾忌吗?
“就是,亲家太太啊。”陈瑾璎奇怪地看着路明珠,她当然知道路明珠是后娘,可是后娘也是娘啊。
“哦哦,是她啊?路明珠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口里嘀咕:“连回门儿都没有来叫,此时来这里,绝对没有好事。”路明珠这样说虽然是说给陈瑾璎听,心中却也真是这样想,何况,她不是说从嫁后和路家再没有关系了吗,那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理她!
想到这里路明珠对着陈瑾璎扯了扯嘴角,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四妹妹,你恐怕不知道,成亲时,路家和我是断绝了关系的,李氏亲口说的,我出嫁后和路家再无任何关系,对于没有关系的人,我好象没有必要去见她吧。麻烦四妹妹给李氏带个口信儿,问她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
陈瑾璎瞪圆眼睛,路明珠竟然这样和继母说话?据她所知,在路明珠不足满月,李氏就嫁到路家了,那怎么也会有一定感情的吧。
路明珠好象看穿她的心思,冷冷笑了一声:“我是由我奶奶带大的,跟李氏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倒几次害我,可惜我命大躲过去了!”其实没有躲过去,现在活着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路明珠
陈瑾璎也不好说什么,虽然想劝,但看路明珠毫不妥协,只好叹一口气去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