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太医,你是太医,这宫内也是进进出出,这些年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发生?你今日沐休,也没什么大事,权当陪我解闷子了,一会儿我叫春桃把我酿的蛇酒送你一壶。”唐栗微微一笑,把话说的十成十。
风太医原本已经不愿意多待,可是听到蛇酒后来了精神,要知道面前这个德安郡主,酿酒是把好手,蛇酒更是药用价值很高。一般人酿蛇酒,都是把蛇杀死放进去。而据说这德安郡主五岁时抓了一条小青蛇,直接放入琉璃的酒坛里,用黄酒泡上,这青蛇也是在其中生长,直到现在也不曾死去。“可是救了户部侍郎老爹的蛇酒?”
“你这消息倒是广的很,不错,正是那壶。”唐栗吸了吸鼻子。“那日送了他半壶,人就活过来了。要知道,我这酒里可是有好多名贵药材的,再由青蛇在里面搅动,药效可是好的很。每日两口,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那户部侍郎的老爹,现在身体硬朗着呢,一顿能吃两只烧花鸭。这药效老夫自是知道的。”风太医点点头。“郡主且说说,想知道什么消息?是御书房的,还是永寿宫?或者是各宫的?”
“无非是打发时间,看您心意呗。”唐栗微微坐直了身子。
风太医说了很多事情,无非是哪宫妃子的猫吓坏了哪宫贵人。哪宫贵人的狗有咬死了哪宫妃子的猫,唐栗时不时笑笑,以示自己没有睡着。“讲了这么多,您怎么不说说养心殿的事啊。”
此话一出,风太医眉毛直接拧成了结,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散去。“原来郡主是在这里等老夫呢?郡主可要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本宫只知道事不能乱拦,道不能乱盘。不知道和您说的是不是同一个意思。”唐栗杯中的茶已经喝了精光,嘴唇上下微动,茶壶就从风太医的桌子上飘到了唐栗这边,在空中斟满一杯茶。
风太医整个人都被吓到,“郡主好本事,原来是在戏弄下官,下官就此告辞。
“急什么?回去也是无事,宫中皇上不中用你们,本宫应是没说错吧。还有一些人,也是宁可信那妖言惑众的炼丹术士也不请你们诊脉,这太医院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吧。”唐栗手随意一挥,茶壶就落回了原处。
这些不过是小把戏,上一世唐栗只学会了咒语,并不能通透其中的内在,直到与战王从女娲宫拿回了秘籍,练来练去,竟是可以得心应手起来。
风太医见到唐栗卖关子,也知道今日请医看病是真,套自己的话也不是假的。内心挣扎不已。“郡主可知道……”
“本宫只知道,那游方术士炼的丹药不光不能延年益寿,还要败坏身体。风太医自己想想看,有多久没有看见皇上了?十天?半个月?一个月?半年?这江山以后是谁的,谁又能说的准?”唐栗喝下一口茶,“如今十四皇子独掌朝纲,虽有些大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可谁又能说的准,这天下究竟是谁的?”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风太医听得云里雾里,即便是知道唐栗是什么意思也不能表态。
唐栗呵呵一笑。“两年来,本宫一直身居大梁,不瞒风太医,魔王殿练就了铁甲尸军团,银甲尸军团,金甲尸军团。且不说那银与金,单说这铁甲尸,以一敌百不成问题。如今他们已经拿下了大梁的皇室,下一步不用本宫说,您也应该知道,他们的目标不光是大魏。尤其,大梁出现了两个有着自己意识的东西,占据着不腐的尸身,与常人无异,靠喝人血为生。不老不死,不病不灭。你觉得,此次大魏有多少胜算?”
“这与养心殿什么干系?”风太医已经知道事情不寻常,此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唐栗。
唐栗站起身,抚平了身上的褶皱,俯视着看了风太医一眼,看了看外面雨后的彩虹。“皇上是时候出来主持朝政了。”
这话说的声音虽小,但在风太医的耳朵里,好似一声惊雷。看着周身被光晕环绕着看不清面目的唐栗,心道‘好一个唐栗,好一个德安郡主’。
在风太医的陈述之下,唐栗知道了皇上已经沉迷于炼丹多年。如今能见到他的人不过是身边的太监宫女。“每日服下三粒丹不吃不喝多久了?”
“半年有余。”风太医回忆道,“这话还是从夏贵妃口中得知的。”
“夏贵妃?哪个夏贵妃?”唐栗不由得问,“宫中这几年进了新人?”
“倒也不是别人,正是您的老熟人。”风太医面色尴尬,“刚才你问养心殿的事情,老夫还以为你要问夏贵妃呢。”
“你是说夏嫔?本宫之前的一个丫鬟?”唐栗对于夏绿升为了贵妃一事是一无所知,“她可是最近出什么事情了?”
“她……不说也罢,您要知道祸从口出。”
唐栗把眼一横,“您到真真儿是个老油条啊,吊足了我的胃口,不跟我交实底,呵,也罢,本宫也就不用告诉你,皇上其实每日都是在饮铜汁食……罢了不说了您还是请回吧。”
风太医听到唐栗竟是知道底细,不由得更加惊奇,出于职业病也好,出于好奇心也好,只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交代个明了。
“也就是说,夏贵妃跟了太子爷?”唐栗对于这个消息并不心惊,只觉得命运在捉弄人,本就不该入宫,自己多少帮衬她嫁到东宫也就是了,如今,独独落了不守妇道的名声。
风太医并不知道唐栗想什么,“谁不说的,不光是跟了太子爷,与一些侍卫、朝臣也是有染的。太医院的一个小太医就着了她的道。据说夏贵妃肤如凝脂,皮肤细腻光润。尤其是肚脐处还长了一撮顺滑的白毛,手感样貌都跟狐狸毛差不多。”
唐栗愣住,“这话听谁说的?”
“郡主定是不信吧,起初在下也是不信,可是每个与她有染的,都会说这话,说的人多了,自是成了真的。”风太医老脸通红,“尤其,他们说与之行房事,必是榨干了才罢休,姿势也是无师自通,花样无穷。”
左手拇指在指尖与指腹上游走不停。想来想去,想到那次在宫中见到夏绿时,老狐狸还在身旁,莫不是胡绮芙也参与了这件事?狐狸最是风骚,唐栗从未见过胡绮芙与哪个男人或是雄性有过翻云覆雨,一时间有些想不通其中的所以然,又想到当初胡绮芙非要到宫内避天劫,好似也有些预谋的味道。
“她去了东宫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风太医摇摇头,“毕竟是皇后一党的事情,谁敢造次?但是话是从慕容贵妃那里传出来的,再加上夏贵妃已经几个月没有请脉一事上看,应该是真的。”
“哦~也就是说,你们谁都不能确定消息的虚实?”
“我的郡主啊,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天家的事情,本就缥缈虚幻,谁在位上谁说的是真的,其余都是狗屁。这回您可是懂了?”
唐栗冷哼一声,“呵吗,也就是说这就是事实喽?”
“这话下官可没说。”风太医赶紧撇清自己的嫌疑,唐栗对于风太医怂包的样子也是无言以对。“行了,这故事着实精彩,明日我差人给您送方子,今儿天晚了,也就不留您吃饭了。蛇酒明日差人一并送上,您若是有心,不妨明日得闲时,来给我家嫂嫂诊诊脉,孩子下生你也算积了功德。”
王氏醒来已是半夜三更,唐栗一直守在一旁,一来自己白日的确见了夏绿的鬼魂,按照自己对夏绿的了解吗,那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主,盯上了王氏,自己还是小心些的好。二来,自己病时王氏也是不眠不休的伺候,如今也算是还了人情。再有,今日之事过于蹊跷,自己前几日给王氏诊脉,脉象平稳,胎儿发育良好,可不是摔一下就险些落胎的身子。自己一定要等到王氏醒过来仔细盘查一番,看看究竟是谁要害自己那还未落地的侄儿。
“嫂子这几日可是吃了什么?或是用了什么?”唐栗坐在床边,话虽问的王氏,可更是在问凤琴等丫鬟婆子。
凤琴今日冲着德安郡主把行李都搬来的态度上便知道,她一定是要盘问个水落石出,所以早早的就将这几日的吃穿用度整理好,又将丫鬟婆子的值班表一并整理了送来。“这几日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是今早的粥……”
“粥怎么了?”唐栗把眼睛一瞪,周身的气势涌现出来,哪里还是刚刚回府那柔弱的模样,简直是上位者的状态,与战王在一起久了,两人多少都有对方的影子,周身的戾气涌现出来,直叫屋内的丫鬟婆子自动自觉的奉上了自己的膝盖。
王氏此刻也有些认不清唐栗一般,内心有些忐忑不安。“那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