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事情完全超出自身的认知,若不是山路崎岖走夜路的风险系数太高,部分工作人员想的就是立马下山回程,鬼知道这紧挨着密林的小镇上会不会有其他的妖邪居住。
餐桌上,除了沈夏外大伙都没什么胃口,他是见多了妖邪之物,丝毫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嘴巴一刻不停,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看着面前的饭菜满脑子都是在回忆今天所看到的一切。
至于导演那里,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在众人的游说中点头首肯,批准了提前返程的计划。惊险历程素材虽然可贵,但若真因此丢了性命做什么都白搭了。
即便是亲身遭遇,他们也不可能拿真正发生过的鬼怪事情原样播出。
齐子渊并没有出席当天的晚餐,靳泽的伤势让他放心不下,随便端了点儿清粥小菜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还不忘先把沈夏给的黄符压在枕头下面。
将晚餐放在床头柜上,齐子渊伸手搀扶着靳泽从床上起身,背后受伤的缘故让对方只能趴着睡,那姿势看着就很难受,“起来喝点东西吧。”
“今天……谢谢你了。”舀着碗中的小米粥轻轻吹冷几分,齐子渊试了试温度后送递到对方唇边。
靳泽在盯着他看了两秒后才张嘴喝下,眼神也变得柔和下来,“你没受伤就好。”
暖意在心田蔓延流淌,他心里清楚,在那种急速危险的情况下靳泽的反应完全是一种条件反射,这正是说明了对方将他放在了心里最首要的位置。
作为个人,他说心怀感激并且为此感动的,但身为经纪人的职责让他不得不狠下心来严厉的对这种行为进行呵责。
“你现在也已经正式出道当明星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接戏出演,身上可不能落下丑陋的疤痕,应该多注重一下自身安全,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先考虑自保,知道吗?”
舀着小米粥的汤匙再次递送到对方唇边时,他没有再一口吞下,认真的目光盯着齐子渊,柔情的神情褪去化为坚毅。
“你最重要。”许久后,靳泽对着他认真的说出这么几个字,这才将那小米粥一口吞下并且表示不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赌气,无论齐子渊怎么劝都不肯再多喝一口,开始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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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挂念着身旁受伤的靳泽,齐子渊这一晚睡的很不踏实,过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就要起身用手机照亮看看对方的情况,生怕对方会因为翻身刮蹭了伤口。
而靳泽也几乎一夜未眠,身上伤口的疼痛感他能忍,趴着睡的憋屈他也能忍唯独就是齐子渊时不时的查看他伤口这一点,让他实在是无法入睡。
最后还是他忍无可忍,抬手直接把齐子渊压回在了床上,“睡觉。”
“可是你的伤口。”被按着的齐子渊也不敢反抗,生怕扯动了对方的伤口,就这么被对方的手按着脑袋压着。
“不碍事,睡觉。”靳泽再度坚持,这才让对方稍微的消停下来,终于不再频繁起夜观察,勉强算是眯了一觉。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已经有不少一夜失眠的工作人员们收拾好了行李在楼下等待。
“我们不然……”在等大巴车来接的空荡,坐在木凳子上的导演手中还握着先前的资料照片,满脸的不舍,“反正有沈夏小师傅在,只要我们注意点小心点,也许……”
“会没命的。”沈夏背着个破旧小布包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
闻言对方立马住口,把手中的老旧照片揉成一团随手一丢,挥手就招呼着大家赶紧上车离开这个地方。
“沈夏小师傅,你说的……”齐子渊刚轻声问出口,就被对方瞥了一眼。
咧嘴一笑,沈夏揉揉鼻子,“骗他的。”
“啊?”
“人有人的生活,妖邪这类的东西也一样有它们的生活,无论走正道邪道修炼都不是什么易事,我先前林子里那么一波清扫动静那么大,珍惜修为的它们早就躲闪的远远的了,哪里会这么不长眼的往枪口上撞呢。”望着密林的方向,沈夏发出以上感慨。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骗导演?拍摄取景其实还没完成啊。”
“这里太无聊了。”拉了拉背包的肩带,沈夏的目光看起来飘的更远了,“而且这里没有他的气息,我还要继续踏上旅行才行。”
“他?是谁?”
“一个混蛋。”沈夏恶狠狠的“呸”了一口,神情转为狰狞,“要是让我抓到他,我一定会把他………嘿嘿嘿……看劳资不弄死他。”
仿佛陷入了什么美好的期待当中,沈夏笑的癫狂,吓得路过他身旁的工作人员们纷纷侧目,低声窃语着讨论着沈夏小师傅是不是中邪了,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吓人。
踏上回程,齐子渊依旧选择了和靳泽坐在了靠后的位置,后背的伤口让对方无法舒服的靠在座椅后面,然后他在旁心疼的不停嘘寒问暖。
几个小时的行程靳泽硬是一言不发的抗了下来,只是身上的汗水昭示了他这一路的艰辛。
由于提前签订的一周拍摄时间还没过半,导演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他们回去,大巴车那种人拉到了远郊区的一个小酒店里,导演做出了接下来的任务安排——狸猫换太子。
说的直白些,就是打算让他们在远郊的这片小树林里继续拍摄,先前摄像机一直开着,取得的有效素材还是很可观的,接下来的时间只需要再在这片小树林里摆拍一下糊弄糊弄,最后后期一剪辑这事儿也就算是成了。
对于这次的安排所有人都表示每意见,这片远郊的小树林虽然荒凉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但在安全系数上绝对是比那片密林强上许多的。
众人就在郊区的小酒店里安顿了下来,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妖邪干扰的后顾之忧,嘉宾们基本都是单人单间的安排在高档的套房中,为了照顾靳泽,齐子渊专门和导演申请了双人间。
拿着钥匙搀扶着靳泽回到客房,齐子渊想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洗澡,试了试水温,他又有点犯愁。
洗澡对他来说就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可对现在的靳泽来说却成了巨大的难题,身上还缠着绷带,背后的伤口被医生是再三叮嘱不能碰水。
“靳泽,你一会儿想洗个澡吗?”走出浴室,站在门口探出身子向床边的靳泽问话。
“洗。”点头应声,风尘仆仆一整天,再加上背后敷的药味呛鼻,他对洗澡有着急切的追求。
“可你的背部……”
“没事。”
靳泽是直接扶着床边站起了身,缓步朝着他走来。
“你别自己走动啊!”齐子渊立马就冲出了浴室伸手扶住了对方,“下次有什么需要先和我说一声,别因为动作太猛再扯动了背后的伤口。”
小声嘱咐着,心中也在这个瞬间做好了打算。
对方都舍身就他的命了,他反过来帮对方洗个澡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他们俩大老爷们的,有什么好害臊的。
齐子渊如此做着心理建设,带着对方一点点的走进浴室,“来吧,我帮你擦擦身子。”
听到他的这番话,靳泽的脚步却停下了,略显惊讶的神情表露出来,他完全没想到齐子渊竟能为他做到如此的地步,明明先前对任何的肢体接触都显得格外抗拒。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进去,你洗完我还等着洗呢。”用话语催促着靳泽别站着发呆,顺便掩饰自己的那么一丢丢不自在,不可否认,在二人的密切相处下,他可接受的容忍度是越来越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