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过来一把椅子让靳泽坐在上面,为的就是能让对方稍微舒服一些。
动作轻柔的先拆去对方身上缠绕着的绷带,扯动时他明显看到靳泽的身子有着一瞬的震颤,“抱歉,弄疼你了。”
停下动作,耐心的等着对方的这阵子疼痛劲儿过去,生怕对方。
“继续吧。”靳泽做着深呼吸,闭起了眼睛,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了起来。
齐子渊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只是那凝固的血液却让伤口附近和绷带紧紧相黏,只要轻轻扯动,就感受到身下之人身子上的颤抖。
“靳泽,请你忍耐一下。”与其让对方感受持续的疼痛,还不如速战速决,齐子渊下定了决心,准备一鼓作气的把绷带撕掉。
“嗯。”对方的身子跟着绷紧几份,齐子渊在保证不伤到对方的情况下,动作麻利的解决掉了那一块粘连。
沾染血污的绷带被他丢到垃圾桶内,齐子渊紧张的低头确认对方背部伤口的情况,好在他也算稳准狠,拆下的时候并没有让伤口裂开。
“背后现在感觉还疼的厉害吗?”
“好多了。”
“照这个恢复速度下去,再有个一两天就应该会开始结痂了。”撸起袖子洗洗手,齐子渊也不忘提前做着叮嘱,“到时候会比较痒,可千万要克制住不能挠破,省的留下疤痕。”
“好。”
齐子渊手中紧攥着淋浴器调节好温度,先是在自己的掌心试了试后才小心翼翼的淋湿了对方的胸前与双腿。
“拿好淋浴头先冲着腿,可别乱动啊,小心伤口沾水。”将淋浴头递过去,齐子渊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干净毛巾浸湿,绕到对方身后轻轻擦拭起来。
毛巾在靳泽的背部擦拭起来,齐子渊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伤口附近,可享受着他亲子服务的对方身子却越发僵硬起来,背部肌肉肉眼可见的有所紧绷,身子也时不时的微微抖一下,他是赶忙停下手,“抱歉,是我不小心弄疼你了么?”
“没。”
“那你怎么……”
“没事的。”靳泽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匆匆打断,无声的做着深呼吸,努力将身子放松下来,只是那种放松有种说不出的刻意感。
齐子渊也没再继续追问,心里面想得是快点帮对方冲洗完毕,好早点结束这尴尬的赤诚相待。
冲洗擦拭的整个过程持续了四十分钟左右才结束,齐子渊用干毛巾帮对方擦拭赶紧水渍,搀扶着其走回床边。
“你在这里坐着等一下。”齐子渊跑去床头的医药箱中取出药膏,先对伤口周遭的肌肤进行了简单消毒后,才挤出药膏对伤口进行涂抹,“好了,靳泽,我先去冲个澡,你别乱动,让药膏凝固一下,等我出来了给你上绷带。”
“嗯。”靳泽应声,就直挺挺的坐在床边,目光头像电视屏幕,上面正在播出一档脱口秀节目。
浴室的淋浴声响很快就传了出来,靳泽的身子随着哗啦啦的水声移动半分,拿起身边的遥控器抬手按灭了电视开关,目光则调转向浴室的方向,盯着那紧闭的浴室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就像在这一刻被静止,浴室中齐子渊在进行冲洗,浴室外的他就一言不发的静静等待,直到水声消失,他才有了动作,无声的摸向床头的手机,握在手里。
“我洗好了。”打开浴室的门,齐子渊擦着脑袋上的水珠踏了出来,“咦,你怎么把电视关了?”
靳泽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将微博页面展示给他。
“哦,刷微博呢,有没有什么最新娱乐八卦啊。”随口问着,齐子渊已经凑到了对方身前,伸手沾了沾伤口附近的药膏,确定那些药膏已经凝固完成后,这才拿过绷带帮对方裹好,他这缠绷带的手艺还是前两天跟那随队医生学的。
“没有。”
“没什么好玩儿的就别看了,你昨晚也没怎么睡,今天还是早点休息。”
“嗯。”靳泽顺从的放下手机,真就乖乖的趴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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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郊小树林中的拍摄进行的很是顺利,没有再出现真正的危险,都是在按照剧本演演戏而已,这个时候,無呈道长就发挥了极大作用,本来他就没什么真材实料,纯靠花架子口头唬人,在导演的首肯下,更是将那神神叨叨的劲儿发挥到了极致,活脱脱一个老神棍的模样。
整个节目录制的全程沈夏都表现的是一脸嫌弃,但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也没有出言讽刺计较,基本上在后续的整个录制中都保持了极其的低调,能不出现在镜头前就不出现,能不说话就保持沉默。
在拍摄的最后一天,他甚至都没有多留一晚,拍摄一结束回到酒店就拎着行李准备走人,导演拦都拦不住,众人也只能和沈夏挥别。
“你是要踏上旅程,继续追寻你口中的那人了么?”齐子渊和对方交换联系方式时,随口问着。
沈夏点头,将手机塞回口袋,拳头紧握,“是啊,那个混蛋……总之我不能再耽搁了,他应该去了南方,我要追过去找找看。”
“祝你成功。”送上真诚的祝福,齐子渊目送着对方快步远去。
又再酒店中过了一夜,第二天,导演带着众人回到市区,挥斥大手笔在一家高档酒店包了桌,所有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杀青宴’,这次的的拍摄终归是有惊无险,起先林子里的素材要是好好加以利用,也一定可以博取不少观众的眼球。
乘坐出租回到家的时候,齐子渊已经是变得头重脚轻走不稳当路了,摸了半天才从口袋中找到大门钥匙,对着门就捅了过去。
靳泽的伤还未痊愈不能沾酒,今天的杀青宴上他就成了代饮的那一位,可是被导演灌着喝了不少。
“我来。”见他半天也没找准门锁把钥匙捅进去,靳泽上前。
递过去钥匙,齐子渊靠在一旁的墙上目光有点发直,脑袋也是昏昏沉沉,口中发出一声声意味不明的叹息,眼皮也是越来越沉重。
“咔哒”,门被顺利打开,靳泽率先走入按开了客厅的灯,一回头,见对方竟然一点儿也没走进的意思,还靠在墙壁上,当他走进才发现对方的眼睛已经彻底闭上,就这么站立着陷入了浅度睡眠当中。
若是放在平时,靳泽一定会没有丝毫犹豫的把对方安静的抱回卧室里,但现在他背后的伤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伤口裂开对他而言倒是小事,万一没抱稳再吧对方给摔着,那就糟了。
凑到跟前,靳泽拍了拍齐子渊的肩膀,尽可能的放轻了声音以免吓到睡梦中的对方,“醒醒。”
“别闹……”齐子渊吧嗒一下嘴,继续靠着墙壁睡得香。
“醒醒。”靳泽稍微用力几分,“回屋睡。”
一番晃动,才让对方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打个哈欠,传出的都是令人掩鼻的酒气,身形不稳的微微摇晃,“靳……泽?”
“回屋再睡。”靳泽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伸手帮对方稳住身形,手上微微用力,硬带着对方朝着门内而去,总算是将齐子渊顺利带了屋。
踩着虚软的步子,齐子渊踏入客厅的第一时间就朝着,不等靳泽阻拦,对方已经踹掉鞋子,一头栽进沙发里,蒙头睡了起来。
这一次,无论靳泽怎么推搡让他回床上去都无济于事,对方就是不醒,眼睛都不睁一下,翻了个身,背对着靳泽,嘴巴里还吐字不清的嘟囔着让靳泽别烦。
实在没有办法,靳泽干脆从卧室里给他抱了床被子出来搭在对方身上,一番折腾身上微微发汗,蛰的背后伤口有些痛感。
坐在另一头的沙发上稍作休息,看着齐子渊香甜的睡颜,这一刻,靳泽的内心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想就这么一直守着他。
齐子渊是后半夜被尿意憋醒的,一个翻身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酒劲儿已经在几个小时的睡眠中散了大半,稍微清醒了一些,缓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睡在客厅沙发上,至于为什么会睡在这里……他已经有点儿脑袋断片儿的记不起来了。
打着哈欠爬起来,身旁先一步的传来了低沉的询问之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靳泽?你怎么也在这儿睡。”停下脚步,齐子渊挠着头,哈欠连天,“快回屋睡觉去,这都几点了。”
没理会他的命令,靳泽反问一句:“头疼么?”
揉揉太阳穴,齐子渊点点头,“有点儿,今天被灌的实在太多。”
也就是他的这么一句回复,导致他在上了个卫生间后没被允许继续睡下,直到十几分钟后靳泽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气味不怎么好闻的液体摆在了他。
“这是什么?”
“醒酒汤。”
“我能不喝么……”那气味实在有够怪的,齐子渊不太情愿喝下。
“不能。”靳泽态度坚持。
“好吧。”深呼一口气,眼睛一闭,齐子渊将那碗热的醒酒汤灌下,胃里瞬间充斥暖意。
也多亏了那一碗醒酒汤,第二天醒来的他除了一身臭气熏天的酒气外,并没有出现宿醉后的头疼,整个人反而显得神采奕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