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晃晃悠悠的走着,躲在老板娘身体里的赵濯江还昏着,独孤修已醒转过来。
他转动着眼珠子,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扬手看看手掌,竟不是透明的了,再低头一看,他好端端躺在马车上。他死而复生了?
这惊喜让他“咚”的一下坐了起来,头撞到了马上的轿子,哟哟,居然还会疼!
他扭头去看一边的赵濯江,忙的掀开帘子出去。
“高人!高人!”
“别得意得太早,只要里面那位一离开老板娘李秋月的身体,你就失去了依附,只能再游荡在半空中。”
独孤修一愣,不禁一屁股坐倒在赶车的卫小蛮身旁:”这是什么意思?”
卫小蛮眼皮都不抬:“意思就是,你们两个大男人都靠一个女人维持着在阳间逗留的时间。”
“那我还是死的?”
卫小蛮这时挑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活过?”
独孤修横着眉毛要发起怒来,一见卫小蛮无欲无求的一张小脸,又带了笑容:“你不带面纱可好看多了。”
卫小蛮扯出一个敷衍的笑:“没你好看。”
独孤修两条俊美的眉毛飞扬起来,半昂着下巴得意道:“本王出巡,方圆十里,莫有不为本王倾倒之女子。然本王始终不为凡尘女子所动,至今尚未娶亲。”
卫小蛮一点不客气:“所以说,你绝后了。”
“你你你!”独孤修一口气倒不上来,脸涨得通红。
马车里传来“哎哟哎哟”的声音,卫小蛮把缰绳一拽:“醒了。”转身进了车内。
眯缝着眼睛的女人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车帘子一挑,突然闯进来两个陌生面孔,李秋月拔下发簪,“呔”,大叫一声跳起来。
卫小蛮惊到,刚往后一仰准备接招,不想李秋月却两眼一翻,又倒了下去。
独孤修两手举着朝她笑:“不必谢我。”
“谁让你打晕她的!”卫小蛮不但不感激,反瞪着眼睛,猛从褡裢里扯出一根竹签丢过去。
相处了这几天,独孤修多少了解到了一点儿她的性格,忙忙躲开。谁知道那竹签子竟似自有生命一般,他跑,它也追着他跑。马车里能有多少点儿地方,左右躲了两下就被一签子给戳定在了车门旁。
“多事!”
卫小蛮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掀开帘子又去赶马了。
独孤修吊在车门旁摇摇晃晃的,分外窝囊委屈,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曾也是文能吟诗作对,武能定国安邦的人物,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女子治得没有反手之力。丢人那!
出了小镇,一带的山路,这一路都没有客栈,只有山脚下一个破庙能容过路人歇脚。卫小蛮刚把马车停好,刚刚还晚霞满天的西边天上慢慢、慢慢爬升上来一大片阴云,只听得“轰隆隆”一声闷雷炸响。
独孤修从马车里钻出来:“打雷啦,要下雨了!”
他总能在短时间内破她的阵法、法术,卫小蛮若有所思的凝了他一眼,急忙上前把李秋月从马车上弄下来:“来帮忙!”
独孤修吃了她的亏,哪有这么快消气?扭着脖子,左手翻转往胸前一抓,幻化出一把折扇来,只当没听到,昂着脖子摇扇子。
“有人在做法追马登坡枉死的魂魄,你要是不怕被人抓了丢进罐子里,尽管在这站着!”
独孤修一听,不禁惊道:“是谁?”
卫小蛮把刘秋月往外拖,不回答。
独孤修还要问,忽见靠在卫小蛮肩膀上的李秋月猛睁开双眼,眸中泛出绿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