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掌心凝起一团金色光芒,清风将我的银发从胸前吹散在背后,我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头一次给九天之上的神仙疗伤。尽管这些手法熟练的很,可仍是有些心悸,譬如,若是用错了口诀,岂不是伤了帝君大人?帝君大人本就身子有伤,可经不起我一番折腾。
猛然有些后悔为何当时要开口承诺给大人疗伤,如此一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面前的人见身后久久没有动静,片刻之后沉声道:“绾桐,可是下不去手?”
明明是声音凄凉,我却能听出一丝丝温暖。仔细一想,我点头道:“帝君大人,凝神运功。”
手掌轻轻贴入他的背后,身后的银发飞舞的更是厉害,衣裙上的配饰叮当作响,帝君大人闭眸手心凝起淡紫色光芒,置于腹前。我收回手,合眸引了自身的功力,缓缓推入他的身体中。
“你身子,可能耐得住?”他轻声问道。
我可劲点头,还不忘加大手掌心中的功力,“前几千年,父君给我吃了不少补药,如今绾桐的身子尚好,替帝君大人疗伤还无大碍。”
其实,我是骗他的。替帝君大人疗伤,须半身修为。帝君大人伤的透彻,自然是不会轻易的补了上去。腿上的隐疾有些暗暗作痛,我强忍着痛,额上已是有些露珠。
不过片刻,他又问道:“绾桐,可能受得住?”
这一声声的关怀,不禁让我心中一暖。我咬了咬自己的唇,语气轻松道:“绾桐只是给大人运功补上那万年丢失的仙元,并不大碍。帝君伯伯尽管放心便好。”
身体中的灵力似乎在一点点被抽出,我长呼一口气,酸痛的手臂牵动着半身的筋脉。时至如今,我才感叹道父君当年多么英明神武,提前给了宝贝女儿灌了上千粒丹药,不然,如今我是无论如何也撑不住的。
半个时辰之后,我收回法力,浑身力气恍若荡然无存。我拂掉额上已经如水的汗珠,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这才起身道:“帝君伯伯,已经好了。”
帝君打坐的身姿依旧那样英武,风姿翩翩,面色缓和起来倒显得格外英俊无比。
九重天上云烟氤氲,他起身眉头紧皱,沉声问道:“绾桐,你耗了几千年的修为?”
风中将他的衣袍摇曳的格外翩翩,他目光如炬的样子让我半感羞涩:“其实……没多少年,父君给我的丹药,应该是耗尽了。绾桐也只折了几百年的修为。”
几百年的修为,对于一个修行万年的神仙,一个东岳女君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神仙本不能感应到光阴飞逝,大多的便是见惯了日出日落,而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能看见太阳西升东落。
“嗯。”他点头,蓦然之间却突然抬起紫袖,从我额前拂过。我惊慌的后退两步,他却轻笑展开手心道:“刚刚,落叶掉在你的发上。”
顿时间,我有些尴尬的红了脸,原来,他只是给我拂掉头上的落叶。
我抬起头,之间遮天大树散落这翩翩落叶,而整个帝君府,都被云雾笼罩着。
“怎么走到了无善宫来?”他信步走至棋盘前,却瞧着盘中的棋局浅笑:“解开了。”
“解开了?”我一脸茫然的凑了上去。
那棋盘上的棋局,本是注定无解,而棋盘中央之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黑子,黑子遮了白子的路,正好解了四面楚歌之围。“如此……如此,便真的解了。”我惊讶的厉害。
“对,解了。”他神情淡然,紫色眸子中明显多了几分喜色。
我好一番惊讶,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将这枚黑子添上去的。刚刚,明明是给了帝君大人疗伤,难不成是有高人相助?不过,这个想法确实被我很快给打消了,堂堂帝君府若是有解局之人,这盘棋便不会留到如今。
脑中突然汇了一股记忆,那记忆停留在落叶飘落在棋盘之上……我本是伸手去拾落叶来着,却阴差阳错将一枚黑子错了位,恰巧便是这黑子解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