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见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她并没有打断南枭的话,她觉得南枭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他应该还有话要说,于是余初见就站在那里安静乖巧的等着南枭把话说完。
“听说你死之后容珩一度很消沉,我本来只是想给容氏找点小麻烦,但没想到容氏那边内乱,那是块大肥肉,很多人都想一口吞下去,然后连骨头都不剩,等容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容氏已经快要被毁了,他走投无路所以来找我,那个时候容珩心里大概也清楚,能帮他的大概也就只有我了。”
“就如我刚刚所言,我并没有要帮容珩的意思,且不说我俩没什么交情,我对他印象又不好,就单说生意场上无父子这句话,我不仅不想帮他,而且也挺想把容氏这块肥肉给自己吞下去。”
“那个时候我知道容珩来找我,连想见他的意思都没有,结果管家说他在我家门口一直站着,从白天到黑夜,我就觉得他有点意思啊,我这拒绝的意思这么明显他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倒算是有几分骨血吧,就让管家把人请进来了,我之前跟容珩见过几次面,虽然没有太多交集,但也听你姑姑时常提及,说你对他掏心掏肺什么的。”
“不过那个时候我看到容珩还有几分惊讶,因为我都没认出他来,邋里邋遢没办法更狼狈了,连胡子都没刮,看着就让人心情不好,我就勉强压着脾气让管家带他去整理一下,他也没说什么,乖乖跟着管家就去了,等他整理好之后我就直接跟他说,想让我帮他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只要他能答应,我就出手帮他帮容氏,他就问我是什么条件。”
“我跟他说第一个条件就是让他跪在我面前,从我说这句话开始一直到我们之间谈话结束,而且他必须跪着走出我家的门,我以为他这样的人就算会妥协也多少会犹豫,但是他完全没有,我说完他就跪下去了,面无表情的问我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他弄这么一出,我反倒愣了一下,然后我想了想提出了我第二个条件,容氏盈利的一半都要归我所有,以三十年为限,他还是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我觉得挺没意思,就问他既然牺牲这么大,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把容氏卖出去,要一笔天价,足够他几代安稳无忧。”
南枭说到这里,突然看向了余初见问道:“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余初见知道,南枭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可能只是为了最后做铺垫,余初见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到。
“他说,他得守着容氏,等一个人回来。”南枭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来。
余初见心底一颤,对上南枭的目光,南枭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说那个人叫余初见,是他妻子。”
余初见震惊的看着南枭,南枭沉声说道:“可能是因为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我就答应他了,然后他就真的跪着离开了我家。”
其实南枭没有跟余初见说容珩当时说过的原话,南枭觉得那个时候容珩说过的话,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个时候容珩就跪在他面前,那个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锦衣玉食的少爷,南城都知道容家的二少心高气傲,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更是有很多人说他是第二个南枭。
或许真的是吧,生意场上、感情上。
容珩跪在那里,背却挺得很直,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的对南枭说:“容氏不能没,我也不能倒下,我要守着容氏等一个人回来,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这里是她的家,就算她人不能回来,灵魂也总会回来的,我怕她认不得回家的路,她那么固执的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回来看看,我怕她找不到我,所以所有和她有关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回忆,我都要守护住,不然她回来要怪我的……”
那个时候,南枭分明在容珩身上看到了爱而不得四个字。
其实南枭心里清楚,所谓的余初见死了可能根本就是假的,以余知雪对余初见的在意程度,如果余初见真死了,余知雪还不把南城的天都给翻过来?容家的人都不可能再有好日子,所以大概率余初见大概是被余知雪给带走了。
南枭看破不说破,他到底还是站在余知雪和余初见这边,但同时容珩带给他的震撼也是极大。
毕竟南枭从容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