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和闻言,只是浅浅一笑。
陆曼可真好笑,兰钺生这个用性命去爱纪清和的男人,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松开她的手而放弃她呢?
他在她不清醒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放弃,现在风雨过去了,就更加不会。
如果纪清和真的相信了陆曼,那才是对兰钺生的侮辱,更是对他们两人之间感情的亵渎。
更何况,陆曼此人心机深沉,摆明了想要拆开她和兰钺生,陆曼也不想想,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去相信?
纪清和叹息一声,“我知道,兰钺生之前就是这么对你的,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也会和你一样的下场,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她说到这里,话音一转,“不过我有件事情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浓的恨意?难道就因为我和你的父亲都是陆承和,而我现在嫁给了兰钺生?”
陆曼咬牙,“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陆家分明只有我一个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多出来一个你?如果不是你出现的话,子州喜欢的人只有我一个!就是因为你,是你这个贱人,夺走了子州的心!跟我抢父亲就算了,连喜欢的人都要抢,你还指望我不要恨你吗?真是好笑!”
“是啊,确实好笑,”纪清和淡淡说道,“如果能够被轻易抢走,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真正爱你的喜欢你的人才不会被抢走。”
“再说了,我有抢吗?好像从一开始都是兰钺生对我主动献殷勤吧?不妨直接告诉你,我刚开始对他避如蛇蝎,是他说喜欢我爱我要和我在一起,这份爱是他主动给我的,不是我求来的,你明白吗?”
陆曼脸色陡然煞白,纪清和说的这些她如何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才更加不能忍受!
“那又如何?反正他只能是我的!”
纪清和是真的被陆曼的话给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可惜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已经嫁人了,而且还是兰钺生的大哥,兰家大少爷。”
“就算我嫁人了,兰钺生也只能喜欢我一个人!”这句话未加思索就从陆曼的口中蹦出。
纪清和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清冷的眼眸看着她,辨不清喜乐,冷冷说道,“从未见过你这么贪心无耻的人,你自己嫁人了还要霸者兰钺生不放,你希望他喜欢你一辈子,然后爱而不得守着你,他自己却孤苦一生?那你有想过他的人生他的感受么?一边是自己的丈夫兰家大少爷,一边是兰家的当家人兰钺生,兰家最优秀的两个男子都喜欢上你围着你转,怎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万人迷么!这话真是听得人恶心!”
“恶心?”陆曼咬着牙反问,“那你就不恶心?你以为你和他领了结婚证就一劳永逸了?那你知道他曾经和我度过了多么美好的时光吗?他大半夜为我买蛋糕,下雪天放烟花讨我欢心,半夜在楼下对我表白,牵着我的手在伦敦街头奔跑……如此种种你有过吗?现在他是爱你,但以后呢?”
清风徐来,吹起纪清和的头发,她理顺被吹乱的头发,笑了,原来世上真的有这么死缠烂打到不要脸的人。
对待这种人,不能用寻常方法了,只能比她更加没下限。
既然陆曼非要跟她强调他们是怎么恩爱,那她是不是也要跟陆曼说说他们是怎么相处的才肯死心?
纪清和淡淡笑了,眸光极深,“你知道兰钺生洗澡先从哪里开始吗?你知道他表面森冷禁欲,实则对两人欢、好有多热衷吗?你知道他在床上喜欢用什么样的姿势吗?你知道他睡觉总会喜欢将我搂在怀中吗?你知道他半夜总会醒来确定我还在不在吗?你知道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亲自替我挑衣服吗?你知道每次事后都是他替我洗澡吗?”
陆曼没想到纪清和会用极其平淡冷静的表情说出这些不知羞耻的私密话语,她气的脸都变形了,整个人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
咬牙切齿,从牙根挤出一个英文单词,“bicth!”
纪清和依旧笑着,只是眸光愈来愈冷,只听她冷冷说道,“bicth?就算我是又如何?谁叫兰钺生就喜欢我这种?哪怕你再好兰钺生看都不看你一样,更何况真以为自己是世家女子么?”
她勾唇,“都说温姨将你教的很好,礼仪姿态教养都和兰家嫡出的大小姐没什么区别,如今看来,世人都爱人云亦云。”
“你能这般骂我,岂不是在变相的说你连bicth都不如?”
真正的世家女子是将修养和礼仪刻进骨子里,而陆曼这种,只是表面上端庄贤淑,自命清高不凡,实则比谁都虚荣犯贱。
无视陆曼铁青的脸色,纪清和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他在我耳边会亲昵唤我卿卿,丫头,宝宝,他可曾这般唤过你?便是一句阿曼,可曾有过?”
有过吗?
陆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脸色一白,连连后退,眸光惊疑不定,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
对于陆曼的特地挑衅,纪清和并没有吃醋。
倒是兰钺生听闻之后,主动对纪清和说道,“以后陆曼要是再跟你说这些话,你直接走人就好,和她浪费口舌干什么。”
兰钺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皱,眼底带着嫌恶。
“我知道。”
纪清和到底还是有些好奇的,她知道兰钺生的性格,他能爱上一个人必定是打定主意堵上一生的,既然他和陆曼谈过恋爱,那为什么现在提起陆曼竟比她还要厌恶嫌弃?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和陆曼……”
“过去的事情无须再提!”知道纪清和要问什么,还不等她说完,兰钺生就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他的语气急促且带着一丝恼怒,委实叫人生疑。
许是连兰钺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不觉软了语气,说道,“我和她之间真的只是一个错误,如果可以的话我绝对不会和她在一起,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她。你只需要知道,不管怎么样,至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这就够了。”
兰钺生都这般说了,纪清和就是再疑惑也不好开口再问,只好就此作罢。
因为有兰钺生的提醒,纪清和便不再见陆曼,反正他们住在公寓,回1314的时间并不多。
纪清和看的出来,虽然江如月没有找纪清和谈话,但她并没有原谅纪清和,相反心中至今都憋着一口郁气。
如此一来,她和兰钺生住在公寓倒也是好事,起码避免每天相见时的尴尬。
只是纪清和不知道的是,她不在1314的这段日子,陆曼曾找过一次江如月。
陆曼找江如月自然是因为纪清和,她在纪清和那里吃了一个大亏,现在是卯足力气要将纪清和从兰钺生身边赶走,不达到目的,怎会轻易罢休!
“你说清清骗了子州?”江如月给盆中的海棠松土,头也不抬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江如月再对纪清和有意见,表面上还是对她尚可,起码此时江如月的那句清清叫陆曼听来尤为刺耳。
陆曼一直觉得江如月偏心,喜欢纪清和多于自己,所以才会对纪清和更加怨恨。
其实不尽然,对江如月来说,她对纪清和好一方面是因为纪清和讨人欢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纪清和是兰钺生的妻子,是儿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便是看在兰钺生的面子上,江如月对纪清和也不会差。
陆曼呢,她是在兰家长大的,再加上她是温华的女儿,不管她的父亲是谁,江如月看在温华的面子上也会极为疼爱她。
何况陆曼是江如月看着长大的,可以说是拿陆曼当半个女儿来看。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陆曼见兰钺生非陆曼不娶的时候,虽然反对却没有冷落她的重要原因。
看现在江如月对纪清和的冷处理,则可以得出江如月更偏心谁了。
只可惜,陆曼根本看不到这些。
就算看到了,也会被仇恨所淹没。
因此,当陆曼将纪清和离婚以及她和兰钺生签署的那份合约放在江如月面前的时候,江如月愣住了。
见江如月始料未及,陆曼眼底终于划过一抹得意,不过脸上满是伤心,一副替兰钺生委屈的模样。
她说,“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相信的,直到后来说的人太多了,连媒体都在小面积报道,我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说道这里顿了顿,语气幽深苦涩,“没想到清清她嫁给子州的时候,竟然是二婚。在此之前,她曾嫁给宋家大少爷宋司晨,做了两年的宋少奶奶,这件事情宋家的人都知道,而且圈里不少人也有所耳闻。听说她从学生时候就特别喜欢宋司晨到痴迷的状态,可是她和宋司晨离婚几个月内就嫁给了子州。”
“妈,一个前一秒对一个男人爱的要死要活的女人,下一秒就投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您觉得这样爱是真爱吗?”
“起先我也是不信的,毕竟清清性格清冷高傲,这样的事情绝对做不出来。我不想子州白白给人做了冤大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子州我这才不得已去调查了那些传言,没想到……”陆曼咬牙,脸上是说不出的委屈和气愤,“没想到那些事情竟然是真的,而宋司晨也承认了!”
“刚好,前段时间我在走廊捡到了这份文件,想必是子州不小心落下的,本来打算给子州,但是不小心看到了里面的文字,被里面的内容很很震惊,我犹豫许久,还是准备将这件事情告诉您!”
说着将文件推给江如月,正是之前兰钺生和纪清和的那一年合约。
“妈,纪清和此人居心叵测,真的不能再让她留在子州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