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和爱兰钺生吗?
她也曾这样问过自己,得到的答案是:爱!
是的,她爱兰钺生。
从来没有这一刻,叫纪清和如此笃定过。
时刻注意着纪清和表情的宋司晨,即便还没等到她开口回答,就已经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
而这个结果,绝不是宋司晨想要听到的。
这时,许久没有看到纪清和的兰钺生出来找她,刚转过走廊,宋司晨的视线就和兰钺生对上。
兰钺生心中一跳,果然,便见宋司晨对他冷笑一声,尔后低头,不知道对纪清和说了什么。
宋司晨对纪清和说的是:“你说你爱他,他也爱你,我很想知道如果他看到我在这里亲了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很好奇呢!”
话音未落,一把将纪清和扯进怀中,不顾她的剧烈挣扎,低头吻了下去,连她的那句“你疯了”也消失在唇齿间。
兰钺生终于明白宋司晨的那抹冷笑是什么意思,顿时像是被人蹭一下点燃了无名火,他两步跨上前去,出手就是两拳。
他动作迅速,下手狠厉,带着风声,听着叫人心惊胆颤。
虽然只有两拳,但宋司晨就被打倒在地上,唇边也溢出了丝丝血色,可见兰钺生是下了狠手。
兰钺生居高临下看着宋司晨,薄唇紧抿,幽黑深邃的眼眸凝成寒潭,无声的压力似要将人吞没。
见此,宋司晨低声笑了,他看着兰钺生,一字一句,满是报复,“兰总何必这般动怒?在你打定主意要横刀夺爱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幅画面。”
说着眸光划过一抹暗光,“只是看到我亲她就受不了,想要杀了我?”他冷笑,“那你可知我们结婚的那两年,我曾这边亲过她无数次?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有什么胎记她什么反应你知道吗?”
“宋司晨!”纪清和气的浑身颤抖。
她没想到宋司晨会变成这样,竟然当着兰钺生的面说这些话,难道他真的要逼死她才开心吗?
“怎么?我说错了?”他眼底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你忘记我曾经喝醉后对你做过什么吗?你身体哪个地方最敏感,哪里有痣,我最清楚!我不信兰钺生知道这些还会和你在一起!小清,我是一个男人,比你更了解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是不在意这些的!”
宋司晨说的那件事,也是纪清和的耻辱。
宋司晨曾在酒醉后将纪清和当成了秦沁,虽然两人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
当时之所以会没有进行下去,是因为宋司晨在脱纪清和睡衣的时候,喊了一声“小沁”。
小沁,小青。
对纪清和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的读音更容易区分。
她是喜欢宋司晨,但她不想连上、床都被宋司晨当成秦沁,一个她的情敌并且已经死去的女人的替身。
当下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宋司晨。
从那次之后,纪清和再也没有让宋司晨碰过她,哪怕是宋司晨喝醉了,她也是叫佣人去照顾他。
现在,他却将这件事情特地提出来。
宋司晨有一点算是说对了,兰钺生越是喜欢自己,就越是在意过去的事,何况兰钺生此人占有欲极强,宋司晨现在故意激怒兰钺生,无非是想叫她和兰钺生之间就此决裂。
他真是好狠的心!
“宋司晨,你非要一次又一次的逼我吗?”纪清和直觉身心疲惫,力气都被抽干。
在纪清和的一字一句逼问中,宋司晨眸光陡然紧缩。
他想说他没有逼她,他只是不想她和兰钺生在一起而已,可是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卑鄙无耻,更不用说纪清和了。
遂,他只好选择沉默。
出乎意料的是,兰钺生非但没有生气和动怒的迹象,反而很生气。
这般风淡云轻,仿佛刚才出口打宋司晨两拳的人不是他一样。
兰钺生蓦地笑了。
他长臂一伸,将纪清和拥入怀中,对宋司晨缓缓笑道,“你这样真是可怜!”
宋司晨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激怒兰钺生,挑拨他和纪清和之间的感情,怀疑和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两人便会出现裂痕,久而久之这条裂痕便会成为永远都不可跨越的鸿沟,并且将两人吞没。
届时,兰钺生和纪清和的感情便走到了尽头。
宋司晨的用意纪清和能懂,兰钺生又怎会不明白?
“宋总,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日后若是再叫我听到你信口雌黄,恐怕不止两拳这么简单。”他看着宋司晨,虽然笑着,但眸中的狠戾叫人不敢直视,“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肤浅?我爱卿卿比你们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多,哪怕她有一天残了瘸了废了,我也待她始终如一日。”
“可是你呢?却妄想用一个吻,用你们曾经的亲密来激怒我,宋司晨,你真叫我看不起你!我兰钺生喜欢一个人,就算她生过孩子又如何?只要我喜欢她,这些我都不会在乎!”
只要纪清和现在以及以后,喜欢的人只有他一个,做他一辈子的妻子,这就够了。
“所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她喜欢了你十年却抵不过和我在一起的几个月么?”
那笑容,说不出的讥讽和不屑,更多的是笃定和自信。
宋司晨眼睁睁的看着兰钺生带纪清和离去,却无法追上去,兰钺生的反问犹如一颗巨石,投在他的心底。
他不禁反问自己,他在意吗?
是的!他是在意的,如果不在意,他肯定早和纪清和在一起了,只因他每一次碰到纪清和的时候,都会想起纪清和在他们结婚的前一晚就被……
那一张张不雅照,刺痛宋司晨的眼球,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报复纪清和究竟是因为秦沁,还是因为她的背叛。
结果,这些真相,在他和纪清和彻底永无可能之后,才从她的日记本中得知,她是被他的母亲算计了,而她的第一次还在。
他就因为这个恨了她两年。
真相像是一个侩子手,残忍无情的将他撕裂。
想到这里,宋司晨突然起身,对着兰钺生喊道,“你真以为自己不在乎吗?”
他冷笑,“你可知道她在和我结婚前的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兰钺生身体一僵,同样,他明显感觉到纪清和也僵在了他的怀中。
宋司晨说的兰钺生不会不知道,那场戏还是他亲手策划的,只是他后悔了,没想到宋司晨会拿这件事来挑拨离间。
如果那件事他没有参与呢?他会怎么样?
兰钺生转头看着纪清和,笑容偏执带着疯狂,他说过了,就算纪清和与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他也喜欢!
“她之前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在意,我只知道,从今往后她只属于我,这就够了。”
……
陆曼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刘沁动手,连她在看到兰钺生当众对纪清和弹奏钢琴曲示爱之后,都会受不了,刘沁竟然忍住了!
眼看宴会已经接近尾声,陆曼心中愈发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将刘沁看的太高。
其实也不怪刘沁胆子小,她是个明星,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用她奋斗了这么多年的成果去对付纪清和,她赌不起。
兰钺生对沈含佳确实太狠,但又何尝不是兰钺生在杀鸡儆猴呢?
他是在告诉刘沁,如果刘沁敢不听话,那么届时刘沁的下场将比沈含佳惨百倍千倍。
这就是为什么刘沁恨纪清和如此,仍不敢轻举妄动的重要原因之一。
纪清和曾经和宋司晨有过两年的婚姻,这个消息要是放出去了,别说举国震惊,就是兰家上下都将容不下她,到时候纪清和还有什么颜面留在兰钺生的身边。
不过陆曼明白,既然兰钺生能够将这个消息给压下来,足以说明纪清和在兰钺生心中的位置何其重要。
陆曼是想让纪清和完蛋,但这个消息不能从她的口中出去,就算到时候纪清和被逼离开兰家,兰钺生也不会放过放出消息的陆曼。
想到这里,陆曼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纪清和是二婚这件事委实太过震惊,既然现在没有曝出来,那就不着急,她只能等!
等纪清和爬到最高的地方,然后再让她摔下来,相信那个滋味会很爽,会叫纪清和永世不能忘却!
不过,她不能对纪清和做些什么,但这不妨碍她给纪清和添堵啊!
她不开心,纪清和也别想太舒坦。
晚上。
兰钺生喝了不少的酒,纵然酒量再好,一圈圈下来,也有些醉意。
晚宴散后,江如月对温华说道,“你去煮些醒酒汤给子州喝。”说完看着兰钺生,轻声训斥,“不是说好让阿仲帮你挡酒么?怎么醉成这样子?往日你可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舍不得他受苦,江如月语气虽说有些严厉,但更多的是心疼和关心。
兰钺生勾唇笑了笑,带着酒气,有些傻,只听他道,“母亲,我今日很是开心。”
原本森冷宛如寒潭的眸光,此时盛满喜乐,带着丝丝孩子气。
这样欣喜的表情,江如月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了。
许久,她叹了口气,果然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