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然你个混蛋,你看清楚我是谁?你把我当成了谁?”
清冷的女声,夹杂着窗外的寒意,白斐然若数九寒天,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的突然。
透心的凉啊!
他愣愣的撑在上方看着凤可儿,就算身体已经能动了,他却还是很犹豫,这个时刻,他到底该做什么?
难道刚才一切都是错觉,柔媚温软的凤可儿,含情脉脉的凤可儿,欲迎还拒的凤可儿,难道都是他想象出来的?
他闭了闭眼睛,在思索到底是梦是真?
难道刚才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是他思念成疾,要强了凤可儿?
却把一切合理想象为凤可儿还记得他,还喜欢他?
“白斐然,你清醒一点,看清楚我是谁!”凤可儿磨着牙的厉声指责,然而眼眶含泪,拉了被子遮在胸前。
却也掩盖不住胸前凌乱的吻痕。
她瞪大了眼睛,强忍着不肯掉眼泪,即使唇瓣咬的发白了,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心怜。
恨恨的瞪着自己,瞪着这个罪魁祸首,却眼底泪光莹然。
他平日里就看不得她掉眼泪,看她哭了就想尽办法的哄着她,可而今让她哭的却是自己,这笔糊涂账又该怎么算?
“白斐然,你这样和那个快递员有什么区别?”凤可儿声音冷到没有问题,一字一句虽不是刀枪棍棒,却依然刺的白斐然心口剧痛。
那个快递员见色起意,他当然恨不得杀了他,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可是而今,他在做的事,又是什么?
仅因为她一时的柔弱,便倚强凌弱,他这样,和禽兽无异!
此时凤可儿看他的眼神,已经是冰冷到若陌生人一般,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脏。
被这种眼神刺到,白斐然猛地一下起身,踉跄后退。
直到碰到了墙边,无路可退时。
他才觉得,自己在这里,竟然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好容易费尽心思住进来,想要正大光明守着她,用人的身份看着她,爱着她,然而,终究抵不过心中冲动,相思之苦。
他终究是不是,急了些?
她说,叫他看清楚她是谁,她难道一直都以为他喜欢别人,然后把她当成了替身来转移情绪吗?
“可儿,我……”他着急的想解释,可是却被凤可儿突兀的打断。
“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不是……”他近前一步,觉得如果这个时候不说,恐怕以后都没机会说了。
“你别过来!”凤可儿抓着被子又后缩了一点,似乎视他如洪水猛兽。
白斐然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凤可儿似乎已经不想在看到他了,闭了眼睛,指着门口,下了最后通牒。
“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就搬出去吧!”
白斐然嗫喏了半天,看她连眼神都不肯给他一个,终究还是放弃了低了声音。
“对不起!”最后只能是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要说什么,才能将这盘根错节解释清楚?
到底她忘记他好,还是叫她恨自己好?
可是无论如何,在他努力接近她的路上,却与她越行越远。
————
两人陷入冷战。
准确的说,不是冷战,而是根本就碰不到面。
凤可儿似乎很忙,忙到白斐然起来时,她已经出门了。
白斐然睡下了,她才回来。
有好几次,他都看到是李云然来接她的。
他不敢猜测,不想猜测,害怕猜多了,就成真了。
凤可儿真的很忙,他想让毛毛跟着打探个敌情都很难,他不知道,她跟着李云然在做什么,在忙什么?
偶尔在的时候,只要他在客厅,她一定在自己的卧室,不会出来。
他知道,她在存心避着他。
他可以接受她不记得自己,却没办法接受她逃避自己。
这是一种冷暴力,会让人发疯的冷暴力。
白斐然觉得,如果在这样下去,他以后就只能余生饮恨了!
他回到她身边,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
————
咔嚓!
她推开门,毛毛蹦跶这迎了过去,站了起来扑在她怀里撒娇。
她拿着两根烤好的热狗,往毛毛嘴里一塞。
毛毛尾巴摇的那是一个起劲啊,却回头看见白斐然落寞的眼神时,瞬间歇了。
其实这屋子里最难受的莫过于毛毛了,两个主子闹别扭,他夹在中间别提多难受了。
比如这个时候,他应该打滚卖萌的,可是碍于老大的伤心局面,他又只能生生刹住。
搞得凤可儿皱眉,揉着他的头,“不好吃吗?那下次不买了!”
嗷呜,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主人你理解错了。
给我买吧,买吧~
为了吃的,老大可以不要了!
毛毛使劲摇头,凤可儿自然看不懂他这纠结的小表情,顺顺他的毛,转身要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白斐然过。
白斐然表示很受伤。
毛毛灵机一动,使出了近身贴缠术,两个爪子抱住了凤可儿的大腿。
凤可儿于是走的甚是艰难,你说一个人拖着一百多斤的傻货毛毛,能不费劲吗?
凤可儿无语了,“松开!”
毛毛一边卖萌稳住凤可儿,一边回头费力的跟老大打眼色,老大老大,我拖着她了,你可要把握机会啊!
白斐然秒懂,不愧是神兽,兽与兽之间沟通就是那么的畅通无阻。
可是,到底要怎么把握呢?
白斐然一下走了过来,寒暄了一句,“你回来了!”
凤可儿嗯一声,却仍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白斐然走进了点,“今天天气不错。”
毛毛瞬间无语了,哦,老大,难道你就只会这种无意义的对话?
连凤可儿都觉得这话实在有点废,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冷清清的,白斐然瞬间想好的话都打回去了。
他想着,凤可儿说天气不错,那么他就可以说陪她出去逛逛,去哪都好。
两个人出去玩一趟,也许就可以和好了。
他这么单纯的想着,可惜,现在他和凤可儿之间,他是弱势群体,凤可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能让他想好的剧本,瞬间打乱。
凤可儿抬眼看看窗外,声音平淡的回应,“是不错!”
然后一把拉开毛毛,就要上楼,动作干净利落,似乎对于他突然的靠近让她不愿意多留片刻。
看她一步一步上了台阶,白斐然却没有丝毫动作,毛毛急的上蹿下跳的,老大,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霸气的壁咚啊!
你这样看看看,能看回来吗?
白斐然突然几步跑了上来,凤可儿眼前一花,白斐然已经将她拦在了楼梯中间。
他拦住,眼神炽热的盯着凤可儿,却一直默然无语。
凤可儿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就要绕过他,白斐然拳头紧了又松,一把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然而,凤可儿似乎早有预料,手腕一绕,一个解擒拿,已经推开了他。
可他是一旦出手,就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紧跟着另一只手已经将她扣住,一拉一转。
凤可儿被困在他和楼梯的墙壁处,无路可逃。
“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他话说的强势,然而却是显而易见的放软了身段在祈求原谅。
可惜凤可儿却听不出来,她冷冷抬了眸子凝视片刻,才晃着被他捉住的手腕反问,“是应该我问你,你到底想怎样?”
“……什么意思?”
“我那天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我们之间除了舍友,不会有其他,你而今在做什么?”凤可儿哗的举起被他扣住的手腕,眯着眼睛逼近他。
“难道又想强来一次?你就只会这些?”
白斐然一下无力的松开了手,凤可儿这等于拒绝了他,不肯给他任何机会。
凤可儿再懒得废话,转身就要上楼时,身后白斐然声音像是隔夜茶一样的苦涩,带着些许无奈。
“我想和你谈谈。”
“我没空。”凤可儿却是丁点配合的意思都没有,一边回绝一边抬步。
白斐然终于软了声音,甚至带着哀求,“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凤可儿顿住,低低回应,“……这和我没关系。”
“如果你不想听,那就代表,你还记得我!”白斐然被逼无奈使出了激将法,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可惜现在的凤可儿不是三年前的凤可儿,激将法对于她,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终于浅浅回眸,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怜悯,“我真的不知道,你这样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终于被她这眼神激的方寸大乱,白斐然冲动的追问,“你是不是喜欢李云然?”
盘旋在心口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真的很怕,很怕她会喜欢李云然,喜欢上别人。
从此两人便是平行线,再无交集。
他屏息以待,像是死刑犯等着最后的判决。
是生是死,全凭凤可儿一念之间。
凤可儿歪着头看他,似乎觉得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好半天才笑着回答。
“你不觉得你问这个,是给自己添堵吗?”
转身上楼,关门。
那清晰的咔嚓声传来,白斐然才回神,靠在墙上,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意思是,喜欢吗?
那种担心了多日的问题,在此刻终于得到了答案之后,精神支柱瞬间坍塌的感觉,简直难以形容。
他无力支撑自己,顺着墙慢慢滑下,最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毛毛伸手舔舔他,他顺着毛毛,一边无奈的问毛毛。
“怎么办,她真的喜欢他了?”
毛毛:……
“怎么办,她真的不记得我了!”
毛毛:……
两个问题,毛毛表示以萨摩的那核桃大的脑容量,都是毕生难解的谜题。
唉,人类的爱情,果然比萨摩要复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