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别犹豫了,要不一会回去晚了,祖母铁定会不高兴的。”季潇潇很快抛出一个令顾蕙兰更担忧的话题。
在娘家的确时间够长了,这么一想,便不再纠结,钻进马车朝季侯府赶去。
季潇潇正准备钻进马车,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眼前,那极具代表性的盛世美颜,除了欧阳睿又有谁?
“睿王爷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季潇潇不悦地发问。
“谁规定本王出了国公府,就一定要马上离开。”欧阳睿不以为意道,那清冷高贵的眸子透着几分傲然和不屑。
当他出现的那一刹那,季潇潇就敢断定,他一定是来堵自己的,就算他面上一副神气的架势,也骗不了自己。
“好吧,您爱在国公府留多久就逗留多久,小女先失陪了。”说完,径自钻上自己的马车。
但堂堂睿王爷在此,除了先前走掉的顾氏,现场的一干丫鬟仆人,包括马夫,都惶恐地垂首着,就算季潇潇坐进马车里,没有睿王爷的命令,马夫自然不敢驾车离去。
“赶车!”季潇潇在马车里朝外面喊了一句。
马夫更是为难,没有动弹半分,微垂的眼眸不时偷偷地瞄着欧阳睿,只见他一派傲然,丝毫没有开口放行的意思。
“赶……”车还没有说出口,只见欧阳睿半半个身子已经钻了上来。
季潇潇一愣,他这是要干嘛?
而外面的一干下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那个在天凌国如神话一般存在的,鲜少露面的睿王爷最近频频出现在二小姐这里,实在太令人惊诧了。
“赶车!”一道带有磁性且清冷的男声从马车里飘出,马车毫不犹豫,即刻架起马车跑了起来。
季潇潇忍不住汗颜,到底谁才是主子?
自从欧阳睿坐进来,季潇潇就变得沉默不语,她不想跟他有更多的交集,只冷眼斜着这个好看的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男子,兴趣缺缺地往马车靠垫上一倚。
似乎在揣测季潇潇的心思,欧阳睿也不打断她,任由她盯着自己,那深邃的眸子里闪动着别具深意的黠光。
见欧阳睿与自己对视起来,季潇潇先是不甘,直接瞪回去,但见欧阳睿仍旧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顿时季潇潇甘拜下风了。
好吧,她没他脸皮厚。
“不害臊!”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随即将目光瞟向窗外。
“看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好意思,本王还想看得更深呢。”欧阳睿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季潇潇听到这个“深”字,杏眸一转,立马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领口,别着脸,不去看他那一副痞痞的坏笑。
欧阳睿自然看穿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见她一副小心提防的表情,觉得可爱极了,脸上不由挂上了一抹宠溺的微笑。
只是季潇潇面对着窗外,没有看到。
车厢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那沉闷地气息和那炽烈的目光令季潇潇感到浑身不自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盼着赶快到达目的地。
然而,当季侯府几个鎏金大字真正出现在眼前,她心里顿时又变得无比失落起来。
心里叹息道,哎,又回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季潇潇眼底的变化丝毫没有逃过欧阳睿的眼睛,忍不住调侃道,“丧家之犬又回来了。”
季潇潇登时扭过头,怒道:“你少来笑话我。”
“这里是你家。”即便你不想回来。
季潇潇动了动唇瓣,最终没有说什么,谁让她穿越到这家的,她才不想用一副可怜的表情博取他的同情,那根本不是她的作风。
“哼!”
赵姨娘和老夫人早就知道季潇潇今日回府,赵姨娘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很足,出来迎接了。
但是老夫人却不知陪同季潇潇回府的,竟然还有高贵的睿王爷,她根本不想看到季潇潇,所以借口身体不适,索性就没有露面。
季侯府所有人都不知道欧阳睿会到访,所以直到季潇潇和欧阳睿一同下了马车,守门的下人才即刻慌张的前去禀报。
季允鉴得到消息,欧阳睿已经到了前厅,立马前往迎接拜见。
“睿王爷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还望赎罪。”见到欧阳睿,季允鉴立马换上一副谦卑恭敬的嘴脸。
“不必客气。”欧阳睿冷冷地回了一句,之后便自动坐在了上位,与一干人等保持距离。
季允鉴立马命人沏上名贵的好茶,讨好道:“这是今年雨季刚采摘的上等龙井,请王爷品尝。”
赵姨娘更是加倍殷切的招呼季潇潇,仿佛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潇潇回来了,赶快做,姨娘知道你今日回府,一早就亲手准备了午饭。”
等赵青青说完,季允鉴才朝欧阳睿邀请道:“老臣斗胆,恳请睿王爷留下来一同用膳吧。”
欧阳睿一动未动,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反而是看着季潇潇。
他愿不愿意留下来,自然要看季潇潇的表现了。
赵青青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温婉大方,可季潇潇看着却觉得甚是讽刺,她真像一把撕下她虚伪的嘴脸,当即问道:“午膳是姨娘亲手准备的?”
季潇潇主动开口搭话,令赵姨娘感到很意外,她激动的表示:“是啊,姨娘特意为你接风的。”
“那就抱歉了,你做的饭菜,我怕不合胃口。”
看到你这个人就够烦的,哪里还敢吃你做的饭,还怕吃坏肚子自己遭罪呢。
闻言,赵氏脸一白,下一秒就变的楚楚可怜。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走进来一抹倩影,身着一袭莹黄色的衣衫,盈盈袅袅,款步而来。
“倩如拜见睿王爷。”
季潇潇看着停在欧阳睿面前的女子,脑子里飞快的猜测着她的身份,看这一身华贵的衣料,不难猜出,这必是那赵姨娘上山祈福半月有余的女儿,季倩如。
“免礼!”
欧阳睿大袖一挥,便不再理会。他从头到尾甚至不曾正眼看过季倩如一眼。
这令季倩如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为了季府,上山一住就是半个多月,好不容易一路颠簸回来,休息了几天还倍感疲惫,要不是听闻那谪仙般的睿王爷到府,她根本不可能出来迎接季潇潇。
现在她出来拜见欧阳睿,他却对自己视而不见。难道他就看不见自己比季潇潇好了不知多少倍吗?
顿时心里嫉妒起季潇潇,凭什么她可以让神龙见首不见的睿王爷亲自相送?
她心里气不过,又加上方才进厅的时候正巧听到季潇潇为难自己的母亲,这正好给了她一个找季潇潇不是的机会。
于是心里极度不满地对季潇潇道:“姐姐,你怎可如此说我娘?她知道你今日回府,忙活了一上午,为你亲自张罗了一桌子饭菜,你还未吃,就说不合胃口。这岂不是白白糟践了我娘的心意?”
说完顿了一下,又转向那正位上的俊美男子,娇滴滴地说:“睿王爷,您看我姐姐这目中无人的样子。”
季潇潇冷笑,“妹妹,睿王爷一向睿智多谋,我是怎么样的人,王爷自然明白。倒是你,怎么说,我都是季侯府唯一的嫡女,是你的长姐,你对着外人说姐姐的不是,是不是目无尊长呢?”
季倩如被季潇潇呛了一句,顿时看向欧阳睿,希望他能够认识到季潇潇的粗俗无礼。
欧阳睿却丝毫没感受到,早已经明智地端起茶杯假装喝起茶水,期间不断地点头称赞茶水的滋味不错。
显然他根本不关心季倩如和季潇潇之间的战争。
已经临近中午,也不知欧阳睿有没有要留下来用餐的意思,于是季允鉴就将主意打到女儿季潇潇头上,只要季潇潇劝说,想必欧阳睿不会拒绝。
欧阳睿还真喝不惯这里的浓茶,几口下去之后,胃里就隐约有些不舒服,他一向不喜欢空腹喝茶,今个为了季潇潇算是破例了。
季潇潇原本打算走人,不想在待在这里跟无聊的人墨迹了。可当她朝欧阳睿看去之时,却发现那家伙脸色不太对劲。
瞧他那可怜的眼神,季潇潇当即有些不悦,他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本王饿了。”他性感的薄唇轻缓地说了一句,似乎是故意说给季潇潇听。
季允鉴紧张的看了一眼睿王爷,狠狠朝赵青青瞪了一眼,道:“快上午膳。”
季潇潇眼看着下人们快速的将精致的饭菜一一摆上桌,看来她眼下是走不成了。
欧阳睿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与他人同起同坐,待碗筷摆好之后,他径直一人独自坐上餐桌,任由其他人干站在一旁却视而不见。
季府里唯有季允鉴陪着欧阳睿坐上餐桌,其余女眷只陪看着。
“睿王爷,这是府上特意从卞州请来的厨娘做的特色排骨,别有一番风味,您尝尝看。”
季允鉴极尽讨好地侍奉欧阳睿用餐,那卑躬屈膝的模样,活脱脱的像个狗腿子。
季潇潇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桌子的美味,大早起就在国公府随意地吃了些早膳,这都快晌午了,胃里的食物早就消耗殆尽。
可她也懂古代的规矩,男尊女卑,尤其是在名门贵族中,更是讲究尊卑等级。
欧阳睿黑宝石般的眸子轻轻瞥了一眼季潇潇,她嘴馋的模样尽数落入他的眼中,轻飘飘地说了句:“特许季二小姐入座陪本王用膳。”
还算有点良心。
季潇潇巴不得坐下大吃一顿,得了欧阳睿的允许,当即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下去,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心想着,赶紧吃饱了赶紧走人。
狡猾的季允鉴深知欧阳睿对二女儿与众不同,很快明白过来,讨好季潇潇才是要紧的,遂夹起刚才介绍的名菜,红烧排骨递到季潇潇碗里。
“潇潇,为父记得红烧排骨是你最爱吃的菜,特意让厨娘做的,你看味道合不合胃口。”
站在餐桌旁的季倩如嫉妒的要命,爹爹竟然亲自为这贱人夹菜,这么体贴关心她,心里越是不是滋味,暗暗用手拽了拽赵青青的衣角,小声的抱怨道:“娘,你看爹爹。”
赵青青偷偷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