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夫人刚得知潇潇带回了国公府的下人,又刚回府就闹出这一出,一时还没适应过来,她不是故意这么说潇潇的。”赵姨娘连忙替老夫人打圆场。
“既然你赵姨娘也为你说好话,那么我们就审问审问究竟怎么回事。”老夫人严厉地说。
“顾嬷嬷,老夫人让你说,你就从头到来。”季潇潇吩咐顾嬷嬷。
“是,小姐。”
顾嬷嬷转头面对老夫人毫无畏惧之色,从容不迫道:“老奴跟随小姐刚回沁桃斋,就发现这院子里的下人都聚在一起不干活,院子的落叶把整个院子都能埋了,更有甚至,老奴看见一个下人鬼鬼祟祟,趁人不注意偷跑进小姐房里拿了东西。”
顾嬷嬷继续道:“老奴之所以教训她们,是为了查找她们偷的东西私藏在哪里,幸好老奴都搜了出来。”
季潇潇心里暗暗叫好,好一个厉害的顾嬷嬷,有了这么精明雷厉的帮手,还怕扳倒不了赵氏吗?
这时,顾嬷嬷朝翠荷递去一个眼神,翠荷立马往前走了两步,大声道:“顾嬷嬷从张嬷嬷房间里搜出一只鎏金雕凤镯,还有碎银几两……”
张嬷嬷立刻急着辩解:“子虚乌有的事啊,老夫人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分明是她们这些新来的排挤我们侯府的下人,要赶走我们啊。”
平日里,她掌管沁桃斋一切吃穿用度的分配,确实私下克扣一些银两,但那鎏金雕风镯却根本就是她们蓄意捏造的事。
“老奴冤枉啊……”
“闭嘴,有没有冤枉你,搜一下你屋子便知。”季潇潇怒道,以往她们欺负原主也就算了,可自从她穿越过来,已经整治过一回下人,她们还不知悔改,更变本加厉了。
老夫人纵然再不喜欢季潇潇,也绝对不允许季侯府出现下人私藏钱财等忤逆之事。
“来人,进去搜。”
张嬷嬷脸色一白,慌张地赶紧辩解:“老夫人,这些都是她们有意陷害老奴的,老奴对侯府绝对忠心耿耿啊,老夫人……”
在老夫人派人搜查张嬷嬷屋里的时候,翠荷继续说道:“还有一些下人,趁小姐不注意偷用小姐胭脂水粉,甚至回家探亲之时,拿小姐曾经不用的胭脂饰物等拿走,按照小姐的身份,每个月都会有新的胭脂水粉,旧的不曾用完,新的就分发到位,那些该堆成山才对。”
听翠荷这么说,这里的下人全部都心虚的胆颤。
偷府里的东西如果被发现重则送官,轻则被发卖到其他贫寒之地,不管怎么说,这份差事就算丢了。
得不偿失啊。
按着以前翠荷还是小丫鬟时,打死她都不敢在老夫人面前多说几句话,可如今她被小姐提升为大丫鬟,又跟着小姐在国公府这么久,不仅学了些规矩,连胆子和智谋都提高了不少呢。
小姐有那么多的后盾靠山,自己还怕什么,便将以前知道的下人们的丑事全部抖了出来。
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黑沉,大有暴风雨来临的架势。
老夫人叫来季潇潇原本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事情急速扭转,她生生被打脸,还打的措手不及,真是恨的牙根痒。
顾氏以前不怎么插手府里的事,现在听翠荷这么一说,才知道季潇潇平日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心里顿时怒从中来,“大胆刁奴,居然偷奸耍滑,欺负侯府嫡女,看本夫人一会怎么治你们。”
顾氏看着一群哆哆嗦嗦的下人,秀眉一拧,将毛头指向赵姨娘:“妹子,平日都是你管着府里大事小事,为何出现下人欺瞒主子的事,你都不曾知晓?你这个家是如何当的?”
顾氏一着急,气焰大盛,那赵姨娘赶紧假装惶恐,颤巍巍地说道:“夫人,这段时间二小姐不住在府上,加上老夫人近来身体多有不适,妾身只顾着照料老夫人,疏于管教下人了,是青青的错,夫人还是责罚青青吧。”
赵氏动不动就拿老夫人当挡箭牌,顾氏顾忌老夫人的面子也不好计较什么,于是便说:“既然你为了照顾婆婆,分身乏术,那就算了。可这些下人必须严厉惩罚,以绝后患。”
“多谢夫人,妾身一定严厉按照府里规矩惩罚这些刁奴。”赵姨娘就差感激涕零了,心里却恨极了顾氏。
好不容易将府里最下等的丫鬟婆子打发到沁桃斋,这么一闹,岂不是连根拔起?
没想到季潇潇几日不见,心眼倒精明了不少,幸亏那次她暗算顾氏的事情做的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不然她绝对在侯府待不成了。
看来想要彻底清楚这对母女,是该好好思量一下对策才是,她直觉这季潇潇不像以前那么好对付了。
“祖母,母亲,这些刁奴该如何处置?”季潇潇柔柔弱弱地问。
“哼,让你母亲做主便是。”老夫人吃了瘪,一刻都不想看到季潇潇胜利的嘴脸,气呼呼地走掉了。
顾氏身子骨本来就差,经今日这么一折腾,早就感到疲惫,于是将处置下人的事全权交给季潇潇做主了。
那赵姨娘疏于管教,本来就愧对季潇潇,现在她也不便多加逗留,也灰溜溜的走了。
走了更好,季潇潇心想,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立威。
“来人,将这些下人全部关起来,物色好人家之后,全部打发卖了。”季潇潇一狠心,吩咐道。
顾嬷嬷立刻领命。
“二小姐饶命啊,二小姐奴婢不曾偷过您的东西啊。”这么一喊,引起季潇潇的注意,季潇潇才发现这丫鬟嘴里似乎说着什么。
仔细看,好像是说赵姨娘,当下留了个心眼,莫非这丫鬟知道赵姨娘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嬷嬷先留下她,等待查明她所言属实就将她留下。”
“是。”顾嬷嬷立马会意,立马命人将这丫鬟拉下去审问。
老夫人从季潇潇院里回来之后就气得吃不下晚膳,赵姨娘细心地陪在身边宽慰道:“姑母莫要为了那对贱人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青青,那对贱人快骑到咱们头上了,姑母怎么咽下这口气。”老夫人垂着自己的胸脯,气鼓鼓地道。
赵姨娘使了一个眼色,老夫人就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她们姑侄二人。
“姑母,侄女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了,您想,顾氏是个什么脾气,您还不清楚。以前她不敢跟您顶撞是因为季潇潇还小,她就假意顺着您,才好保住她们母女在府里的地位。现在季潇潇长大了,翅膀硬了,所谓上阵父子兵,有了帮手,那顾蕙兰干嘛还怕您呢。”
赵青青暗暗的想,数十年来,她在顾氏的身上费尽苦心,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育。
可恨的是,就一个丫头片子,竟然也会成为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简直就是失策。
不过,丫头就是丫头,早晚要成为别人家的人。她现在不着急,机会总会有的。
只要不让季潇潇嫁个有权有势的如意郎君,她就有可能将那母女踩到泥地里去。
“你说的对,顾蕙兰以前就是假装孝顺,你看今日她不是差点要跟我吵起来。”老夫人深信赵姨娘的话,她以前可不敢这样,还不是因为季潇潇大了,又跟她娘家走的很近,这才挺直了腰杆子。
“姑母,以后您也要对她顾忌三分了,侄女我更是要低声下气的了。”赵青青说着,就柔柔弱弱地哭起来。
好像她被顾氏打压了好多年一样,委屈的不行。
“她敢!只要有我老婆子在,她敢对你吆五喝六的试试,且不说我,就连允鉴也绝不会姑息她。”老夫人语气强横的说道。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季潇潇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以后她的沁桃斋应该是干净了。
天色也还算早,就在季潇潇刚躺上贵妃塌打算小憩一会,翠荷进来禀报。
“小姐,睿王爷下人求见。”
季潇潇诧异不已,睿王府?这还是第一次欧阳睿派人来侯府找她,难不成有什么事?
“让他进来。”
果然夜风随之而入,恭敬地对季潇潇道:“季小姐,我家王爷自在贵府用膳之后,身体便出现不适,我家王爷命你前去诊治。”
身体不适?
明明走之前,他还身强体健的。
季潇潇疑惑了片刻,那赵姨娘还说特意为她亲手准备的午膳,又联想到赵姨娘善用毒害顾氏之事,心里顿时觉得不好。
肯定是赵姨娘用了什么慢性毒药想伤害自己,结果被欧阳睿吃了?
可为什么一同用膳的她和季允鉴都不曾出现不适感呢?
没有多加思考,或许是出于担忧,季潇潇麻利地让翠荷整理了自己的医药箱,让夜风领路直接奔睿王府而去。
夜风直接将季潇潇领去欧阳睿的寝室偏厅。
“小女子季潇潇拜见睿王爷。”季潇潇语气可以疏远一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接触。
“小女子?”欧阳睿磁性的嗓音揶揄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还用跟本王生分吗?”
“睿王爷如果身体已经无碍,那么小女子告退。”季潇潇拎起药箱就要走,她是上了欧阳睿的当吧,那家伙哪里有半点不适,分明就是生龙活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