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可恶。”季允鉴当即抬手到顾氏脸上就是一巴掌,她胆敢诅咒自己的母亲,简直罪不可恕。
顾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毫不客气地准备还手,他算哪根葱,竟敢对她动手。
季潇潇眼见着母亲再闹下去,一定要倒霉,赶紧眼疾手快拉下母亲。
季允鉴有了小燕姨娘,已经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他眼里早已经看不下国公府了。
狗屁国公府,说白了,势力再强悍,也不过是上一朝代的事情了。
只要太子登基,首要端掉的,便是那些迂腐不化,冥顽不灵,不肯趋炎附势的老不死。
“顾蕙兰,不要再我面前嚣张,再不懂得收敛,小心我立刻收拾你。”季允鉴挥动着拳头,虎视眈眈地瞅着顾氏。
顾蕙兰心中苦笑,季允鉴终于失去耐性,终于对自己冷眼相待了,看他此刻的样子,恨不得死去的人是自己才好吧,他如此冷血无情,简直令顾氏痛心扼惋,悔不当初。
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现在后悔有用吗?不用别人告诉,顾蕙兰也知道于事无补了,接下来她还是季候府的夫人,还要继续在季候府生活下去。
可是她没有儿子,一旦季潇潇嫁人之后,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吃人不吐渣滓的季候府,又有什么意思?但是她能去哪里?这里本就是她的家了。
“父亲,请你对我母亲客气点。不管你心里怎么打算的,我母亲始终是季候府的正室夫人。现在跟母亲置气,倒不如想着怎么安置赵姨娘妥当。”季潇潇冷冷的说道。
季允鉴一听,心里的怒火顿时消失了大半,刚才他只顾着跟顾氏吵架了,竟然忘了这个能为他的前途带来一片光明的宝贝女儿还在场了。
他叹息一声,“父亲都是被你母亲气的,才说的气话。你看看你母亲跟个泼妇似得,你日后千万不能学她的臭脾气,小心以后的夫君不好好待你。”
季潇潇听了最后一句,心里顿时觉得可笑至极,他也知道关心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在婆家受欢迎?估计这也是他打的感情牌而已。
季潇潇的内心根本不为所动,但是面上却乖巧点头,“女儿自然谨遵女则,做个该做的好女人。”
注意,她说的,是该做,应该怎么做,而不是只站在婆家的角度一味地迁就别人。
如果男子像季允鉴这般三心二意,曲意逢迎,她必将闹腾到底。
不过,欧阳睿不可能是季允鉴这样的人,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会看走眼。
“嗯,要不是你母亲无理取闹,父亲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只要你母亲肯低头承认错误,父亲还会像以往那般对待她的。”
说的好像他大发善心一样,这是多么讽刺。
“你滚,谁要你装作菩萨假慈悲。”顾氏那般要强,听到季允鉴的施舍,心里立刻被气的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哼,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告诉你,日后休得打小燕的主意,她是个好女人,只要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定将你扫地出门,到时候看看你顾家的颜面往哪放。”
嚯,季允鉴,还以为你薄情寡义,没想到你对小燕姨娘倒是个痴情种了?
“说到底,你还是心里舍不得让贱人小燕受委屈。你宁可瞎了心,也要将小燕包庇到底。”顾氏双目猩红地瞪着季允鉴,“你滚,你滚滚,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
“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季允鉴觉得顾氏失去理智,他根本不想留在这里,反正话他已经说在前头,只要顾氏敢找小燕姨娘的麻烦,他叫她滚蛋。
“你敢骂我?”顾氏刚才受了季允鉴一巴掌,心里的火早已经直冲脑门,现在还被季允鉴侮辱谩骂,当即抄起手边的茶壶朝季允鉴狠狠砸去。
“呼啦!”一声,茶壶砸到季允鉴身后的墙壁上,季允鉴灵敏地躲避过去。
“反了,简直反天了。”季允鉴没有想到顾氏真的敢对他大打出手,要不是他反应机敏,脑袋瓜子早如同地上的碎渣滓般开花了。
“顾慧兰,你居然敢砸我?”季允鉴震惊地抬眼瞪着顾氏,像是从来认识过顾氏一样,以前她对自己言听计从,低眉顺目,现在敢跟他叫板,看来这日子她不想过了。
“好,你厉害,你给我等着,看我日后敢不敢休了你。”季允鉴怒吼道。
他还尚存一丝理智,就算要休掉顾氏,那也得等太子登基称帝,他成为朝中重臣之后。
“好,你休,你现在休。”顾蕙兰已经豁出去了,再也不想受季允鉴的窝囊气。
季潇潇眼见不对头,顾氏不能再这么歇斯底里下去,她就算要走,也不能给季允鉴和小燕姨娘留下这么干净得季候府,要走,也要把季候府闹的鸡飞狗跳才行。
“父亲,母亲,请息怒。”季潇潇适时站了出来,劝告道。
季允鉴看了看季潇潇,这才气哼哼地甩甩衣袖,要不是他看在季潇潇还能卖个好价钱的份上,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哼!”季允鉴拍屁股走人了。
这屋里瞬间变得安静,顾氏再也绷不住坏透的情绪,哇哇地大声哭泣来。
季潇潇知道顾氏心里委屈,没有出声劝解,只任由顾氏尽情发泄心中的委屈。
院子里的下人们被顾氏歇斯底里的哭声吓的躲在角落不敢出声。再联想到刚才侯爷离开时阴沉到可怕的嘴脸,更是胆战心惊。
这几天季候府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下人们个个犹如惊弓之鸟,纷纷紧守本分,丝毫不敢懈怠。
季允鉴离开之后,立刻派人把赵姨娘的尸体搬进灵堂,任季腾飞哭天抢地拦着都拦不住,这赵姨娘才刚死,还没有过了头七,就急着下葬,就连什么都不懂的下人都觉得事出蹊跷。
一个侯府就那几亩地大,府里的下人又是那么多,赵姨娘临时当天的话底下早已经传开了,纷纷小声地议论,这一切都是小燕姨娘的手段。要不然以赵姨娘那么顽强的人,是根本不可能走上自尽这条路的。
不要,为何季腾飞变成废人的时候,赵姨娘都不寻短见,硬是坚持着,忍饥挨饿,受尽下人们排挤,也要坚强地照顾着儿子。
是因为她不肯向命运屈服,不肯承认,这辈子她就这么完了。
可是忽然地,她自尽了,走的那么坚决,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才会让她心智崩溃的。
季腾飞俨然变成废人,他眼睁睁地看着下人们将他娘的尸体搬走,除了吼破了喉咙,却什么都做不来,他恨,他好恨。
小燕姨娘得知赵姨娘的尸体要尽早下葬,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只要她的尸体下葬,就代表她伤害夫人的事已经盖棺认罪了。
到时候任凭季潇潇和顾氏再不认可,也无计可施了,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而且,季允鉴还为此跟顾氏大吵一架,据说还要休了她,赶她出府。小燕姨娘虽然知道季允鉴说的都是气话,不过只要他们夫妻之间闹的不欢而散,对她都是好的。这次小燕姨娘心情爽到快要飞起来,现在把赵姨娘斗没了,接下来只要她牢牢抓住季允鉴和老夫人这俩人的心,她就想办法尽快将季潇潇给打发嫁出去,剩下顾氏那个软包一个人,还不是任她捏扁搓圆。
不过,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因为顾氏和季潇潇得知季允鉴要下葬赵姨娘,早就跑到季腾飞那里商量对策了。
本来已经快要解决的事,眼瞅着又出现转机,事情越拖,对自己越不利。
小燕姨娘飞快的转动脑筋,想着一切的办法。
季允鉴就算要急着下葬赵姨娘,也不合天州国的风俗规矩。
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要依靠老夫人,老夫人是季候府地位最高的人,又是赵姨娘的亲姑母,要是她发话,要早一点让赵姨娘安息,以入土为安当理由,就算外人也挑不出季候府的不是来。
只要顾氏是一天季候府的夫人,她就不能违逆老夫人的意思。
小燕姨娘立刻做了一个决定,那便是煽动老夫人去帮她完成这个愿望。
她一咬牙,将太子赏给她的琥珀琉璃玉镯拿了出了,别看这是一只玉镯子,凡是有眼界的人都能够看的出,这个玉镯子价值连城。
她备上礼物,前去看望老夫人。
老夫人正在屋里养精蓄锐,那天她当场昏了过去,对于后来的事情都不知道了,她身边的张嬷嬷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这两日虽然陪在她身边,可丝毫不敢提及当天的事情,生怕惹的她又犯了病。
老夫人觉得现在身子养的差不多了,便瞥了张嬷嬷一眼,问道:“那日后来怎么样了?”
“回老夫人,那日……”张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给老夫人听。
说完,张嬷嬷顿了顿,眉头一拧,又开口说道:“老夫人,您还是歇歇心吧,您看前日赵姨娘猛然一头撞死,可吓坏老奴了。您也紧跟着昏了过去,要是您有个什么好歹,这季候府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嗯?”老夫人顿时沉下脸色,狐疑地紧盯着张嬷嬷看,以前每次出了状况,张嬷嬷总会再她面前说上几句顾氏母女的坏话,她恨不得自己能够将这娘俩赶出府去,怎么现在像换了魂了,不给她们母女添坏话,反而劝自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这可不像张嬷嬷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