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真刚要开口说话,又有些为难的看向伏鸾。就见伏鸾白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佳玉,你想不想成为王爷身边的女人?”
佳玉一愣,有些搞不懂伏鸾这话的含义,连忙伏地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个下人…。。”
“下人也可以做人上人。你今日替王爷做一件事,等到这事成了我就让王爷册你做奉仪,等到王爷大事将成,你也许就能成为天子嫔妃。这样的买卖,你不亏。”
天子嫔妃?佳玉的心里登时就起了波澜,天子嫔妃该是多大的好处,不仅能摆脱伺候人的身份,还能光宗耀祖。况且鸾妃又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她说的话想必是有分量的。佳玉这么想着,眼睛里已经冒光了。
宣宁阁里,伏瑾在屋里不安的踱步。往常佳玉晚上去跟元让见面,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会回来,今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却还未见佳玉的身影。伏瑾不由有些心焦,显得格外心神不宁。
终于佳玉的身影出现在宣宁阁里,只见佳玉满面潮红,跪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伏瑾见她这般模样,连忙上前,扯着佳玉的衣袖说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娘子……王爷…。。王爷他要造反!说是已经集结好了兵力,明日午时出发,直接带着人打进宫里!”佳玉吓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旁边的伏瑾吓得命也要没了。
她顿时就手足无措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王爷怎么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虽说她羡慕伏雪如今身为皇妃,也曾想过要是璟真做了皇帝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可是临到事情一发生,她还是心惊肉跳。
“娘子您别怕,奴婢这就进宫跟太后回禀此事,到时候奴婢会全盘推到鸾妃身上,就说是鸾妃挑拨的,到时候鸾妃肯定免不了一死,王爷也可保平安了!”花悄在一旁说道,伏瑾这会儿已经惊得无可不可,连忙推着花悄说道,“那你快去!快去!一定要说是伏鸾挑拨的!”
“不可!”琼娘见状急的大叫,“娘子难不成还要害死所有长安王府的人吗?”可是她刚一说完话就被见伏瑾站起身来,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丝迷离和看不懂的神色,“你懂什么?我这是保护王爷?王爷他会懂我的。”
随后,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好几个力气大的仆妇,将琼娘三下两下给捆了起来,拖进了内间不提,而此时琼娘才发现,萸连已经不见了。
随后有一个小侍女上前将一碗汤药端给伏瑾,“娘子今日的药膳好了,花悄姑姑不在,就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伏瑾不疑有他,抬手就将一碗药膳喝的干干净净,之后便又和往常一样,被人扶进了内殿休息了。
而花悄走的匆忙,又不甚熟悉上京城里长安王府的路,好不容易绕到了后门那里,刚要想办法出去就被人从后面一棍子给闷倒在地。
此时各位异姓王还在长乐渡里坐着,直到有人进来回禀说花悄已经被控制了起来,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随后的审问让人更加心惊,虽说花悄咬死了什么都没说,但是身上印刻着的痕迹却在证明她的身份。
璟真如今培养出来的死士也毫不含糊,直接将花悄身上的那层人皮给剥了下来送到了殿里。当红布打开,里面那块人皮明显一块梅花痕迹的时候,就连江夏王那样老成持重的人都忍不住啐了一口。
“耶律璟宗可真狠啊,都把影士安插到咱们身边来了,这次老子回去也得好好把我府上那些人从头到尾都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内鬼!他老子当年南征北战的本事没学出来,这样下作的手段学的倒是熟练。”
众人闻言都只是发笑,把花悄这么一个内鬼解决掉总算是让人把心放下三分,眼看着东边已经有了亮色,几人便各自作别,悄无声息的回了王府。
望着几位王爷远去的背影,伏鸾和璟真相伴坐在那里,过了许久,伏鸾才开口说道,“等到国中大事一定,哥哥就会请辞王爵,并请你派督军去东北。”
感觉到身边的璟真紧了一下身子,伏鸾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低声道,“是非道理我们伏家人看的很明白。我们不能让你为难也不想让子孙后代为难,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愧疚。要是吴王力量暂时有限不用说,陈王和江夏王若是明白事理也会跟着哥哥一起这么做的。要是他们不这样做的话,咱们的力量也足够对付他们。”
“我也想好了,他们那里我也一样安排了人手,大不了就跟耶律璟宗一样铲草除根!”璟真的语气里已经含了森冷之意,“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扶持了我。”
“那就由不得他们了。”伏鸾嘴角一弯,也就不再说话了。
第二日,长安王府突然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此人便是当朝中书令叶尚庭府里的侍从便将他引到了叶玉拂所住的梅花坞。
一进梅花坞叶尚庭就看见子宏在乳娘的帮助下一步一晃的在迈步,只见胖乎乎的子宏摇晃着向叶玉拂走去,叶玉拂也仿佛没看见他的到来,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儿子,直到子宏扑进了她的怀里。
叶尚庭有些恍然,他的脑海里对这个四女儿本来就没有太多记忆,更是不记得她笑起来竟是如此美丽动人,他一瞬间都有些后悔让叶玉拂嫁与璟真,这个女儿的容貌放在宫里也绝对是一等一的绝色。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叶尚庭轻咳一声,向人宣告他的到来。子宏转过头来看向他,又转回去咿咿呀呀的跟叶玉拂说着什么。叶玉拂柔声哄着儿子,跟旁边的素问说了两句话,便见素问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宏儿,这是你外祖父。”叶玉拂柔声跟儿子说完话,这才把目光转向叶尚庭,而语气立马就平淡了起来,“父亲来了,里边坐吧。”
叶玉拂引着父亲进了梅花坞,叶尚庭装作无意的在打量叶玉拂屋里的陈设,件件都是大方不失华贵,而且均是价值不菲。
“父亲不用看了,我在这长安王府过得很好。”叶玉拂在主位上坐下,抚着自己的腹部说道,“王爷一直很重视我,如今就连府里的管事之权我也能握住几分。至于这屋里的陈设,都是府里的管家春朶一点点精心操持的,父亲不用担心我在长安王府受苦。”
“那就好那就好。”叶尚庭有些讪讪的,他当然不是多关心叶玉拂,他只想从这些细节里来猜测叶玉拂是否存在反水的可能性,并且还想打探一下耶律璟真现在的动向。
“从上京城嫁出来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我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将我视为耻辱而待我冷冰冰的。所以无论我在长安王府如何,这日子都比以前好过的多。”
叶尚庭被叶玉拂的话说的有些尴尬,但是又想摆出几分父亲的派头,于是便硬撑起声音说道,“你是叶家的女儿,这一点无论如何你也不可以忘记。况且你又是背负着陛下的希望嫁过来的,自然任务重大,可是我听说姚奉仪如今还在凉州城住着,可知你是懈怠了!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今上对我叶家的恩德!”
“我生宏儿的时候,父亲不还说过既然我嫁到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了吗?怎么这时候还能提起我是叶家人的事情。更何况,从小到大,您真的有把我当做叶家的女儿吗?”叶玉拂将子宏交给身边伺候的乳娘,“抱着弘儿去长乐渡找子玚玩吧,不然一会儿宏儿又要闹了,再跟姐姐说一句,就说今日午膳我还去长乐渡。”
乳娘得令就抱了孩子下去,叶尚庭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你和鸾妃的关系很好?你怎么可以跟她交好?难道你不知道……。?”
叶尚庭话未说完,就已被叶玉拂冷冷的打断,“知道什么?知道陛下曾经派人血洗魏王府?她待我真心,我为何不能跟她交好!?”
“你!你难道忘了你的任务了吗?”叶尚庭倏然暴起,“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女儿!”说着就要一巴掌甩在叶玉拂脸上。
叶玉拂挺直身子不躲不闪,冷声道,“父亲信不信,只要您这一巴掌打下去,今天你绝对出不了长安王府的大门!”叶尚庭这才发现,王府里的带刀侍卫已经不声不响的走进了梅花坞,似乎只要叶玉拂一声令下就能手刃叶尚庭一般。
“父亲要是想要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的话,此时最好是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否则,就算您进宫去告发女儿,恐怕也不会获得陛下的信任,反倒会让陛下觉得父亲是在垂死挣扎据我所知,因为二哥得罪了皇后的母家,陛下正要对叶家问罪,我说的对吗?”
叶尚庭的身子发起抖来,再看向那个女儿,眼神里已多了几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