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烦人的婚礼
风果子2021-03-04 11:053,128

  关朗没有回答康月,对于衍帝对自己的态度,他不止一次感觉到了诡异。按理来说,因着祖父的事,衍帝应该十分忌讳他才是。但是,恰恰相反,可以说衍帝十分器重他,信任他,朝堂上,出现有人反对他,明里暗里,衍帝似乎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不仅如此,对他周围的人,似乎也特别关照。其实,关朗没有说的是,祖母那个诰命,根本不是他求来的,是衍帝主动提的。然后,对康月,衍帝也有些特别,比如,安王曾经试着开过口想求一道赐婚圣旨,衍帝没有推脱,只说仁惠郡君的婚事他是答应了天赐让她自己做主的。可是,当初答应天赐的根本就是昌王妃并不是衍帝好吗?

  意识到睿王撺掇真金打起了康月的主意,让天赐去求他时,衍帝也是立即答应了的,包括这次康月出手用这种非常手段保下了司马倩璇,若说衍帝丝毫不察,关朗是万万不信的。在他看来,除却个人恩怨,衍帝堪称一位明君。

  可是,这样一位明君,当初又为何会小心眼到就因为祖父袖手旁观就贬了他呢?摸着康月腰间的水晶鱼珮,关朗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身陷睿王府的巴颂,关朗和康月暂时救不出他来,但是,爱一个人可能真的是会爱屋及乌的,见康月十分苦恼的样子,关朗静静思索一番,突然就有了主意——

  “月儿莫愁,朗叔虽然没办法将巴颂带出睿王府,但是,我可以故伎重演,给睿王,找点事做做……”

  粮长制的成功,让康月对这篇论文又重视起来。但是她前些日子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心思去仔细研究这论文,索性就将整篇修改了一下给了关朗。当然,这还是她从静娴师太那里听来,花了好久默写出来的。

  关朗准备给岳穆松找的事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

  论文中提到在一个叫明朝的国家,有个叫朱元璋的皇帝,登基之后,为了反腐,可谓是殚精竭虑。

  他出身贫寒,生活节俭,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手下也跟他一起过苦日子。但是,康月给他的文章中说他们当初是打败了一个长期欺压在他们头上的异族建的王朝,要他们过苦日子尚能忍受。但大越是沿袭了奢靡的大宋的,这个方法就不合适了。

  所以,关朗决定借鉴这位叫朱元璋的皇帝的另一个做法——编撰法典。朱皇帝颁布了许多劝勉官员的文书和诰谕,那么他,也就上个折子建议皇上效仿吧。至于编撰这部法典的人选,呵呵,当然是翰林院了,而睿王,目前正掌管着翰林院。为了尽快重整朝纲,当然时间越短越好,那就——三个月吧!

  关朗很快就拟好了一封长长的奏折,言辞恳切,词藻华丽。果然,衍帝看了以后,大手一挥:“准奏!”

  然后,岳穆松就和一帮文官搬进了宫里,开始了没日没夜地赶工。

  关朗心情十分之好,无视岳穆松射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急吼吼地回家向康月邀功去了,果然收获康月主动送上的香吻一枚。

  “可是,我记得睿王以前不是掌管了御林军的吗?”康月疑惑地问。

  关朗捏着康月软乎乎的小手,回答:“嗯。半个月前,皇上突然下旨,将几位王爷的差来了个轮换,安王接了御林军的令牌,睿王去了翰林院,昌王和福王共同监察六部。”

  关朗没有多说,他知道康月是个聪明的,这种耐人寻味的安排,自是懂得的。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在康月被他握在手里的那只小手上,为什么他的月儿,这么软呢?关朗浑身发热,月儿其他地方,是不是更软?

  如此想着,关朗哪里还会有心思跟康月聊朝堂局势,他一把将康月压在软塌下,一边啄着康月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这样也好!那些个不怀好意的,如今都有了新差事,一切要重新来过,就没空理旁的了。我们,正好趁这机会,将婚事办了!月儿,朗叔真的忍不住了……”

  康月一边躲闪着关朗灼热的呼吸,一边思考他忍不住的是什么。直到关朗把她的额头、眉毛、眼睛、嘴唇、脖子都啃了个遍,艰难地抬头,血红着一双眼,气喘吁吁地看着她。

  不知哪来的力气,康月一把推开关朗,夺门而去……

  关朗仰天躺在床上,大口呼吸着,稍后,终于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大声唤人:“来人!”

  没有关朗的吩咐,明珠居和云霁院的人是断不敢随意进来的,没看到刚刚姑娘那模样,明显是被疼爱过了的。但是,这么短时间,侯爷应该还没得手吧?

  关平磨磨蹭蹭地进去,发现侯爷脸色还好,松了口气。

  “叫海福回来,马上给慧空大师送帖子!”

  入夜,海福将慧空大师的回信送至关朗手中。关朗迫不及待地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天作之合”。

  他心中顿时燃起无数烟花,每一朵都噼里啪啦地绽放出喜悦。但是,当看清下面那行小字时,他的笑容敛去了一些:“没有更近的日子了吗?”

  “是。大师说,这是今年最好的日子了,若不是十月初五,那就要到明年二月十七了!”

  “好!传令下去,十月初五,本侯大婚,还有四个月,阖府上下,全力准备此事!”

  韩氏最近,是真的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每日卯时起床,酉末就寝,中途只有半个时辰的午歇,偏偏丝毫不见疲态。嗓门亮得全院子都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更是红光满面,连那满头银丝都水润光滑了许多。

  也难怪,她这回是又娶又嫁,一人包了两家的事。康月心疼她,叫她不用这么费事。其实对她这种穿越过来的,连及笄礼都嫌烦琐的人,对这古代的婚礼,实在提不起兴趣。关家人口简单,关朗和康月交游也不阔,她已经打听过了,这大越居然也像现代,是可以去官府领婚书的。那就找个日子去趟杭州府,领了那婚书,然后将明珠居的铺盖搬到云霁院就成了。

  这个提议,当然遭到了关朗和韩氏的强烈拒绝——人家纳个妾都比这个隆重好吗?康月自此就失去了对她大婚的发言权。

  许是关朗也发现了,成婚,真的是件麻烦的事,院子要修整,家具要更换,宾客名单要拟定……不仅是韩氏,就连他都恨不得告假在家准备。

  百忙之中,他想到了一个人——他的小姑姑关琬清,去年,梁树晖已经成婚,小姑姑对于娶媳妇嫁女儿都有经验,请她来帮忙,是再合适不过的。

  收到关朗帖子的时候,梁蓉秀正好回了娘家,生产过后,她比以前丰腴了些,加上锦衣华服,瞧着甚是雍容。

  她微微笑着说:“其实,女儿早就想提醒母亲去帮衬一下外祖母和表哥了,只不过,他们自己不提,我们也不好太过主动。”

  关琬清点了点头,看向女儿的目光满是慈爱——丈夫因着安王的提携,已经是翰林学士,是堂堂正正的正三品官。儿子也进了吏部,领了个正六品的差。年前女儿只诞下一女,他们还担心她失宠,没想到安王和贵妃娘娘不仅丝毫没有怪罪,还对这女婴极是宠爱。虽然这几年安王府也陆续进了些人,但没有一个是越过自己女儿去的。

  即使当初传得沸沸扬扬的安王要娶月儿,安王后来也解释了,那是为了月儿的名声考虑才不得以为之的。

  梁蓉秀见母亲答应了,想起安王昨夜就寝时在她耳边说的话,斟酌了一下,又对母亲说了些要尽心帮衬,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派人去安王府找她之类的。

  见母亲听了她的话,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打算索性去侯府住下来帮忙,梁蓉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昨夜,安王已经明确告诉她——要她多去侯府走动,若是她诞下男丁,就请旨晋她为正妃。

  出自官宦世家的她自是懂安王的言下之意的,若是能取得表哥的助力,那王爷日后就是……她就是……

  所以今日一早,她就回了娘家。真是天助她也!正愁没有理由呢,如今可好了,母亲在侯府,她也可以不时上门探望,并且适时帮上一把。

  侯府诸人当然不知道梁蓉秀的心思,他们对关琬清居然愿意住下来帮忙感激涕零,韩氏立即就安排了一个最好的院子给她。

  可是,康月很快就发现,关琬清的到来,她的苦日子才开始。

  韩氏毕竟年事已高,加上多年未操持婚嫁,有些事情就忘了。至于关朗,人家初次结婚,无甚经验(额,貌似这个说法有点怪)。但关琬清不同,她事无巨细,无一遗漏,把康月折腾得叫苦不迭。

  那日,被叫去学了一天婚礼的礼仪之后,康月浑身酸痛地倒在大床上,嘴里直嚷嚷:“成亲好繁,我不成亲了!”

  “你说什么?”关朗阴测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康月回头,见屋子里多了她朗叔,她的丫鬟们早已不见踪影。对此,一开始她还吐槽几句,如今,她不会再白费力气,狗腿地笑着说:“不是,朗叔啊,我是说不要成亲。没说不嫁给你,要不,我们私奔吧?”

  换来关朗一顿狠狠地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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