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恨我…在你为我服下这药之前,她也让我服下,另一位药,两味药,相生相克…咳咳…”
风车眉头紧皱,她无力的说出这些话,然后紧接着,再次咳出了几口鲜血。
而夏云依则是更不知所措了,他胡乱的拿衣袖给凤澈擦着唇角的鲜血,可是怎样擦,却似乎都擦不完。
风车的鲜血,一直从那唇角,不停的流出。
“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你忘了,我是神医哇…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夏云依声音哽咽,眼泪早已模糊,双眼一边说着话,一边哽咽。
夏云依用力的抱紧凤澈,他似乎只很很害怕,若是自己,松开了双手,那么面前这个人就会分分钟离自己而去。
凤澈唇角苦笑,他吃力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反抱住夏云依,轻抚着她的发。
“好好活着,就当…替我活着…”
凤澈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就连此时轻抚夏云依那只手,都越发的没有了力气。
夏云依,手都是微颤,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之前所有的伤痕,似乎在这一瞬间,都灰飞烟灭。
前一秒,他还想着要离开这里,留下凤澈一人。
可是如今,却只想,与他相守。
他的手微微颤抖,终于缓缓地垂下眸子。
“我会让你离开这里,不会让你离开我…”
夏云依的声音沉闷,他的手紧紧的就这样握着面前的人。
身子越发的冰凉,他低头,将那条薄的唇再一次的印在了凤澈的额头。
可是此时的凤澈早已虚弱无力,甚至于,连说出一句话都是这样的没有气力。
他有些僵硬的抬起头,可是嘴唇蠕动了半天,却终究说不出什么话来。
夏云依的眼泪一滴一滴,早已然将整个眼睛都模糊了,甚至于他此时看见面前的人都是完全模糊的,模糊之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夏云依喉咙哽咽着,鼻子酸的,已经无法难耐。
“你不要再说话了,不要再说了别再说了我都明白,我什么都明白…”
夏云依,就这样无业的,回答着,他不想让风车,再用那些多余的力气与自己说这些话。
他只想让风车,多在自己的面前在停留上几秒,哪怕只有那么几秒。
可是凤澈却眉头紧皱,浑身都颤抖的厉害,可以看出来他为了说出那几句话有多么的费力。
夏云依微微咬唇,他的身子也是依然颤抖,他将耳朵凑近了,凤澈的耳畔。
模模糊糊中终于可以听听风车,,轻轻的声音,那声音并不大。
甚至于夏云依,即使是离得这么近,也只是能听个大概。
风车极为用力,他的手就这样,用力的,抓着夏云依的手腕,似乎这样可以让她说话的声音再大一些。
他吃力的蠕动着,那依然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半天了,夏云依的唇角,竟然有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知道,凤澈的手,终于垂了下来,就那样无力的垂坠着,再也没有刚才,那种,用力的,感觉。
而夏云依,这是整个人僵硬在了那里,他看着凤澈,从自己肩头垂坠下来的那只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此时一动不动。
夏云依整个人僵硬在了那里,他甚至于,不敢抬头,不敢去看,此事,还依旧,在自己怀中的风车。
可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再也没有了停留。
明明夏云依,并没有再去看小风车,可是那种恐惧却这样来袭上心头!
夏云依,整个人瘫坐在了那里,他的手一片又一遍的,摸索着自己的小腹,那个依旧平坦的小腹。
许久了,他才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风车,凤澈的眉目依旧如画,她的眉眼依旧是那样的俊逸飞扬,依旧带着那清冷而又,让人无法亲近的,气质。
只是此时,那曾经一直,骄傲在,天之骄子的凤澈,如今,就这样安然地躺在自己的怀中,闭上了那双眼睛。
夏云依知道,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见到风车,他的眸光,她的清冷,他的气息,它的味道。
夏云依,紧紧的搂住了风车,她没有大哭,没有大喊大叫,没有疯狂,只是这样安静的抱着,任那眼泪横流。
……
夏云依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抱着凤澈,沉沉的睡去,知道,凤澈被人,已经脱离了,夏云依的身边,夏云依,竟然都不知道!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凤澈,已经躺在了冰棺之内,而夏云依,则是依旧,不发一言,安安亲亲。
她安静的,不如以往长,他不说话,但是,却照样吃饭,照样喝水,甚至于吃得更多,喝得更好。
这是整个人就如同木偶一样,没有生命一般,做什么事都是中规中矩,吃饭只是为了活下去,喝水只是为了让自己不死。
夏云依每天,都会坐在那宾馆旁边,他不允许,别人让风车下葬,只是一味的陪着她,而萧佐,则是,继承了凤澈的爵位继续攻打。
直到萧千询已成为阶下囚,直到,紫嫣,已经被刺死。
这些日子,凤澈的死就如同梦魇一般的陪着夏云依,可是夏云依,却太过淡定。
所有的人都以为夏云依可能会去寻死,可能会想着,陪着凤澈一同步入死亡,可是并没有。
夏云依就这样渐渐的,靠在那棺材旁边,丝毫不畏惧那身旁的寒冷。
只是让夏云依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这些日子过去了,可是夏云依却觉得越来越奇怪。
明明,萧佐当日,为自己诊脉之时,曾经说过,自己已经身怀有孕,而当时自己也确实感觉有些许的不正常,例如,并没有来葵水。
可是这些日子,夏云依,却觉得,越来越不正常,那就是,自己明明已然身怀有孕,那么如今算起来,也应该有四五个月有余,可是为何自己的腹部依旧平坦。
更何况,也并没有任何的,呕吐反应,或者是其他的妊娠反应。
若是说自己,因为身体不当,那也不应该呀,毕竟夏云依,虽然心中难受,但是为了留下,凤澈的最后一丝血脉,就是那个孩子,并不是与自己的,但是夏云依依旧愿意生下他。
这也是夏云依为什么要活下去的原因,为了风车的血脉能够得到延续,起码让那个孩子诞生之后,自己,才能去真正的去见风车。
可是如今,这些种种的奇怪现象,却让夏云依,越发的,感觉。不对劲。
“从民间给我找个太医来”
夏云依这一段时间,虽然说,凤澈已经不在,但是萧佐虽然如今,已然是君王,可是却也不能动他,毕竟,自己也算是,凤澈的遗孀。
而凤澈是民心所向,那些兵士,自然,对夏云依也毕恭毕敬,因此风车不能动弹。
所以夏云依,也一直是在宫中养尊处优,独自画了一道别院。
天天,与凤澈一同在一起。
宫女一听,自知是何意。
手下人的速度很快,只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功夫,那,大夫就依然请到了宫中。
因为夏云依毕竟是宫中贵人,所以,即使是民间大夫来访,也必须有屏风阻挡。
但是夏云依,却觉得碍事,倒是直接走了出来。
“给我把脉”夏云依声音淡然,自从凤澈离开之后,他便从未笑过,每日,都是如此,虽然他是只吃饭,但是却还是越发消瘦,小脸也是苍白的,没有丝毫气力。
此时说出来的话,嗓子之间也带着几分的嘶哑。
那大夫赶紧行礼,然后依旧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拿了个丝帕盖在了夏云依的手腕上,这才敢轻轻地把脉。
夏云依,凝眉看着面前的大夫,那大夫倒是没有太多的什么表情,并没有多久,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那大夫便收回了手。
依旧不敢抬头,含手,然后跪在地上,先磕了个头。
“王菲是气血所需,而且,身体太过快亏空,多多进补也就是好”
大夫淡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夏云依的身体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却没有什么根基上的毛病。
夏云依略微一愣,依旧看着那些个大夫,似乎还要看他下文会说些什么。
那大夫真是紧张得后背都开始发汗,他能说的都已然说了!而此时座上的夏云依却依旧没有说什么,这倒是让大夫,浑身的冷汗都刷刷的往下流。
“还有呢?”夏云依不确定的再问出了这么三个字,他的眉头紧皱。
那大夫紧张的浑身颤抖,手都抖的,如同筛子。
“其他的真没有什么呀,奴才替您写几个方子,您叫人照着剪了便是,没有什么大事”
那大夫也只能如实说了,这没病总不能说出点什么病吧。
万一说错什么,那可是杀头之罪。
夏云依,身子都软了下来,果汁,如同他自己所料。
他弄了半天,凝眸,看着地上现在跪着的人。
“本王妃,明明有孕在身,莫非,你这都没有看出来?”夏云依声音凉凉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腹部,那里面是不是有着一个孩子,对他已经是,那么样的重要。
就如同一个心灵寄托一样,如今听见,又如同,有一个梦在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