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在听到夏云依说的这话的时候,整个身子明显的僵直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夏云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不能说是什么神医,但是也是行医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会连个喜脉都把不出来呢。
“王妃稍等片刻,奴才在试一试吧”此时的太医,自然是没有办法拒绝夏云依的,毕竟夏云依身居高位。
他只能一味的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出错了,不然若是得罪了,这位身居高位的娘娘,那么,还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又会如何?
那大夫此时,也是心中胆胆战战。
犹豫了半天,才重新将那厮怕又再一次的放在了夏云依的手腕之上。
而夏云依,也是眸光略有些复杂。
万千情绪交织脑海,以至于此时,竟然有了片刻的僵硬!
半晌了,那大夫终究还是将手,放在了夏云依的手腕之上。
只见那大夫,眉头越皱越紧,手腕也是抖的厉害,半天了,那大夫的额头上都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滴一滴的,从他的额头,滑到了脸颊。
他行医数十年,果真是没有把错过卖的。
即使以往也会有失误,但是绝对不会有这么基本的失误。
这么半天了,其实只要几秒钟他就已经可以听出来,夏云依的身体虽弱虚弱,但是,绝对不是洗唛。
可是如今呢,夏云依口口声声,他的话语之中表露的就是她已然怀孕!
那大夫,战战兢兢,完全不知此时,该作何打算。
原本以为能够进宫为这夏云依,看看病,说不定还能发家致富,又说不定还能进个太医院,可是如今看来简直说不好,还要惹来杀身之祸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大夫背后都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了。
夏云也不傻,他的目光之间满满的都是复杂,脑海之中,万千的事情在变幻着,以至于他半天了才反应过来。
垂眸之间,他再次看了一眼,此时面前的大夫。
“直接说便是。”
夏云依的语气依旧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弧度,似乎没有片刻生气的样子。
可是那大夫此时却是紧张的不行,整个身子,都是微颤。
他咬了咬牙,松开了手,直接跪在了地上,先磕了几个头,依旧不敢抬头,头就这样站在地上,然后面朝地。
“王妃。恕奴才,医术太过简陋,实在是诊不出王妃的脉象”
那大夫此时身子都是颤颤悠悠的,半句话,说得跌跌撞撞。
他的背后那层衣裳,已然被汗水粘粘的贴在了身上,他此时哪敢说抬头,连动一下都不敢动。
然而此时的夏云依,却也直接僵持在了那里,他的面色复杂,眸光深邃的,让人无法直视。
“退下吧,都退下吧…”
夏云依僵直了许久,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磨光,不知是看向了何处,只是就那样微微愣着,坐在那里。
直到所有的人,都已经胆战心惊的,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粗喘,一声大气。
然而也就是在这片刻之间,夏云依终于开口了,他没有大发雷霆,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就这样悠悠然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所有的人,都一个一个的,退下了。
留下夏云依一个人,坐在那里。
她的身子微颤,慢慢的站起来,唇角竟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原来,都错了,全部都错了,完全都错。
自己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怀孕,从一开始,就是萧佐在骗自己,说是自己,灵魂不在的那一段时间,凤澈,与真正的夏云依,有了感情,甚至有了孩子。
而自己,更是脑残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从而,才真正的伤害了风车,甚至于,直接要了风车的命。
夏云依身子摇摇晃晃,这是他看见什么,都感觉是黑白的,原来,自己还一直有一个信念,留下这个孩子,就算,他不是自己的,就算,他是凤澈与真正夏云依的骨血,自己也真的愿意留下他。
起码它还沾染着,凤澈一半的血液,可是如今,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
几年前,凤澈失忆,自己一直在说,凤澈不够信任自己,所以才那样干干净净的忘记了自己,以至于后面的误会,可是如今呢。自己不也是不信任他们。
夏云依,感觉脸上有几分的湿润,手掌轻轻一触,竟是冰凉的泪水,他站在那里,感觉所有的世界都这样的天旋地转,没有了任何的焦距。
他忽的,突然坐在了那里,看着屋顶,整个人,都已经软倒在那。
欠别人的,终究要换,这句话说的真对,自己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所以才以至于,这辈子,只要是自己爱的,都会离开,只要是爱自己的,也会离开。
你自己有好关系的,一个一个的,都不得好死,一个一个的,都没有,长久的生命。
夏云依,脸上还挂着泪水,可是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竟然扩大了脸上的笑容,笑出了声。
不停的大笑着,可是脸上却依旧挂着冰凉的泪水,看着诡异,而又凄凉。
“凤澈…你可知道,我们二人都错的离谱…”
夏云依声音哽咽地说出,他到如今都还没有办法忘记,风车在离开的时候,呢喃的那句话。
当时,凤澈,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所以只有夏云依抽进她的耳畔,他可以听到,他那细不可闻的声音。
他说,我还欠你一场婚礼,看来,只能来世,再还给你。
夏云依的泪水,更加汹涌,她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哭了好久,笑,笑的癫狂。
不知是他在笑,还是在哭,总之就如同着了魔怔一般,在房中,就这样哭哭笑笑。
外面的人听见,却不敢进来,毕竟夏云依,从凤澈死亡之后开始,似乎,就变得奇怪。
所以并没有人敢招惹,这是听见她变得如此奇怪,里面又是哭声又是笑声,偶尔还有骂声。
众人皆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也只能赶紧先去请紫菱过来。
紫菱一听,自然是飞奔而去,一直以来,紫菱都是乖巧的在夏云依身旁,而红菱,则是早已,在凤澈,死去的那时候,自缢身亡。
其实在红菱之一的那个时候,夏云依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从红菱代替自己成亲的那一刻,红菱,心早已然不在此。
红菱喜欢上风车,是夏云依没有想到的,红菱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自己,也是夏云依没有办法预计。
这是在红菱离开的那一刻,夏云依却并没有生气,最起码,红菱,并没有,真正的伤害过自己,也并没有真正的伤害过风车,他只是,一直在单纯的喜欢一个人,然后再用自己的方式争取。
紫菱听闻之后,飞奔的,跑了进去,甚至都没有敲门。
一进门,便看到夏云依,就这样,懒懒散散的坐在地上,磨光,不知看着何处,他的双腿微曲,就这样搂着自己的膝盖!
脸上依旧挂着泪水,可唇角却勾着。带着几分的笑意。
“少主,你这是怎么了!”
紫菱一见,夏云依正直接在地上坐着,眸光之间,瞬间多了太多的担忧,他赶紧拉起了一旁的披风,直接就跑到了夏云依的面前,一把将那披风披在了夏云依的身上,然后就要将夏云依服起来。
这大冬天的,坐在地上怎会不冷?
夏云依,就这样呆呆的,转过头来,看着紫菱。
许久。
“真好,”夏云依,突然吐出这么两个字,他的声音略带着些许的嘶哑,唇角依旧是那嘲讽,而又有些凄厉的笑。
脸上的泪水,依旧在脸上,甚至已经有了干涸的印记。
紫菱被V夏云依说的这两个字,说的有些发懵,并不知他说此话又是何意!
夏云依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面前紫菱的长发。
“一个人真好,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爱的那个人,是人还是狗。”
夏云依声音是那样的低沉,目光之间满满的,都是复杂。
他在这一刻,突然很庆幸,他很亲切哦!紫菱没有嫁给萧佐,最起码,在这一刻,就不用去担心,紫菱会不会守寡。
萧佐这个计谋。用的太狠。
“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过来吧?”
紫菱感觉,今日的少主变得太过奇怪。
少主!虽说在这几日,一直沉默不言,不爱说话,但是却不会这么奇怪。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有几分的诡异。
夏云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紫菱。
“我没事,在房间等我吧。”
夏云依摇了摇头,推开面前的,紫菱,直接就去抽屉中,去拿银针。
他一边拿银针,一边拿着各色,自己压箱底的毒药。
有些人…必须死。
夏云依就这样简单的拿着东西,他的唇角,依旧是溢满笑意。
然而,此时的紫菱!眸光之间却变得越发复杂。
他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酝酿。
紫菱虽说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也并不是什么心眼都没有。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着夏云依的背影,也越发复杂。
“你要去找萧佐…”紫菱并没有上前,也并没有却拉着夏云依或者是别的,甚至于他此时,说的这句话,看似是在问,但是实际上,却又似乎是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