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俱是傻了眼,这天魔宗宗主被一道劫雷给劈的傻了?
这若传出去,那还了得!
那洛卿反应最快,一下便扑到了这黑衣男子的怀中,口中嘤嘤哭泣。
“你这厮,竟是不认得我了!我可是你生死相许的道侣啊!我为你伤成这个模样,你竟将我忘了……”
说的当真是含泪泣血。
这情义之真切,令两个围观群众都不由信了三分。
那黑衣男子也不由微微皱了眉头,他打眼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人,见他一身莹莹紫衣,面貌秀美,脸上带着些许泪痕的模样——竟好似当真在何处见过。
见他仍在哭,黑衣男子便皱了皱眉头,轻手搭在他肩头,口中只道:“渡劫之后,不过一时恍惚,你莫急,待过几日,便没甚了。”
然洛卿怎会不急,怎能不急,再过几日,这人将事情的原委都想的清楚明白了,到时,还不得一掌劈了他?!
以往他虽待自个儿与旁人有所不同,然洛卿总觉得,他看自个儿的眼神,却好似透过自己,看着另外一个人一般,令他心中惶惶。
而听闻这话,躲在暗处的两人亦有些许不淡定了,这算什么——以往的狮子被雷劈过,便变作了兔子?!
顾之舟皱着眉头从缝隙里头往外瞧,心中只想着,莫非这玄烈也被一个雷劈的穿了?
然而,看见那黑衣男子一张冷漠的俊脸,却是又默默缩了回去。
此时,幻香已然快要用尽,那楼梯旁边的众人,亦是陆陆续续醒过来,看见此时的宗主,心中却是不由微惊。
洛卿转眼瞥了顶头上那人,口中只道:“你看你们如今来了,亦没有帮上什么忙,便退下吧,如今还在这做甚,让宗主看了心烦!”
他何尝不知道众人是来作何的,这提议还是他怂恿起来的,如今,若是只有几个小虾小鱼,那便也算了,然这里头俱是有权势之人,若是死在此处,那他洛卿岂不是便要成了众人的眼中钉?
这样说来,卖他们一个人情,又有有何不好?
他如此想着,却是微微勾了唇,冲着头上那人使了个眼色:“这处有我侍候宗主便够了,向岛主带人下去罢。”
那人也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口中只道:“听着劫雷之声,心中着急宗主,这便匆匆来了,没想到宗主也是早有准备,却是我们多虑了,多虑了,那我们便退下了。”
如此说着,一个个弯腰驼背,顺着楼梯往下头走去,轻手轻脚的,脚下都不敢出一丝动静,比之来时的雄赳赳气昂昂,不知要落了几成去!
待听得那脚步声没了,洛卿脸上便挂上了一抹笑意,他蹲坐在这天魔宗宗主身旁,一脸温柔之色,手中却是反手一阵莹莹紫光出,而后,便是一小小白玉瓶出现在了洛卿的手中。
顾之舟微微挑眉,这瓶儿他见得多,乃是用来储存丹药,防止灵丹之内灵气丧失的。
果然,却听那洛卿笑盈盈道:“你如今方渡劫,我这还有一粒五品聚灵丹,你且服下,将灵力恢复恢复罢。”
说着,便将那小小木塞拔了,空气中便萦绕着一股诱人至极的丹香味道。
顾之舟不由皱了皱眉头,心中道——竟确实是上品灵丹,这聚灵丹于此时服了倒应当让他恢复的快些,但,这洛卿当真这样好心肠吗?
一旁的荼清却是笑着传音过来:“哟,这三公子为了榜上宗主这棵大树,可当真是下了大本钱了!”
顾之舟不言语,看着那人将丹药吞入,便开始炼化,心中竟是隐隐不安起来。
但如何不安,他又说不清楚。
一晌过去,天色已然蒙蒙亮了。
见那黑衣男子炼化成功,洛卿眸光一亮,却是绕到了那黑衣男子的身后,白皙指尖搭在他的肩头之上微微按压起来,口中亦是道:“这一朝方渡了天劫,宗主定然极为疲累了,不若……洛卿族中有一祖传的双xiu修之术,可为宗主缓解疲累,滋养身心……”
如此说着,他一双手也开始顺着墨染的肩头缓缓往下头移……
这手柔软细腻,似一条小小灵蛇,然而,他已然表现地这样明显,面前的黑衣男人却仍旧是一脸淡漠。
令洛卿心中不由惴惴不安起来。
而一旁看戏的两人,却也是各自神情不同,荼清轻笑一声,面目上带着几分不屑,却也只当是看戏了。
顾之舟却是皱了眉头,几乎要冲出来,却被荼清一把捉住,急急传音道:“你疯了?!如今出去扰人家好事?!”
“这三公子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呢!若他当真像对第一个道侣一般,想要……”
后头的话他却是说不出来了,一张脸涨红着,桃花眼中带着愤愤之色。
怪不得他会将那五品灵丹拿出来,是想着让玄烈炼化之后,再交……咳,交与他!
真真不要脸皮!
荼清见他这模样,不由愣了愣,转而却是道:“他那道侣是什么修为,宗主又是什么修为,莫说他吸上一两次,便是千百次的,也不会一命呜呼啊!”
如此说着,见顾之舟还是放不下心来,一副气愤模样,心中不由起了一个念头,便也直接就问了出来:“你,你莫不是,也惦念着宗主罢?”
我滴乖乖啊!这副模样还敢惦记宗主?
这绝不是荼清心中看低顾之舟,实在是因为这个宗主——他绝不可能瞧上轻羽这等的模样。
证据?此物要甚的证据?且看看这天魔岛之上,便是个最低等的杂役弟子,都得是一副清秀模样才能入,心中也便明了几分了。
而轻羽呢?他还是靠着不知与那陆管事有几层的关系,这才将将拿了个辰令,成了最低等的杂役弟子。
如此再不明显的话,荼清也当真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顾之舟被他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便未用传音,张口便道:“呸!他是男子,我怎可能瞧……”
说到此,看荼清神色肃穆,顾之舟也不由苦了一张脸。
这声儿在空荡荡的屋子之中,甚是清楚,那墨染便朝着屏风处的桌子瞅了一眼,而后,轻手一抬,便直接将那处的障碍物扫到了一边,露出了这两个偷偷摸摸的杂役弟子。
两人不由得尴尬万分。
那三公子打眼看到顾之舟,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却是泛起了满心的怒火,这人,竟到底还是留在了天魔宗之内!
这帮人,明面上同他说已然将他送走了,不过是为他换了个更为稳妥的地方!
他冷哼一声,心中却道——不管如何,今日遇到了我,便是你的死期了!
“宗主,我看这二人偷偷摸摸,定然是在此等着偷袭宗主!这等人,必得严惩啊!”
他如此说着,一双盈盈秋水眸便看向了墨染,岂料墨染脸面之上还是未曾有甚么波动,然一双黑眸直直看着顾之舟,却是又幽暗了些许。
洛卿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心中便有了些许不快,这人,莫非看上了那个丑八怪?
不不,定然不可能,大约是觉得他太丑了,在此碍眼地很罢!
今日乃是重要时日,他也无需将这时间浪费在这两只小虾米身上,待后头,他成了这宗主道侣,可不是想怎样,便怎样?!
如此将其中的头道想的清楚了,洛卿又冷声道:“你二人还在此处做甚,宗主既如今不处置你们,你们便下去听候处置!”
荼清见他突然改了口,又看那宗主眼神,他可是人精,当下便明白了几分,连忙扯着顾之舟道谢:“谢过宗主!”
如此,便要将顾之舟拉走。
顾之舟蹲的久了,乍站起来,却不知怎的,竟是头脑一懵,便往前头栽去!
他脑子里头轰然便闪过一个念头——日后见了玄烈,他便只当不认识,因着今日,已然将能丢的人都丢光了!
然而,他却是未曾觉得脸有多痛,顾之舟不由抬了抬头,却是发现,
荼清睁大眼睛看着自个儿,而那三公子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一双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那模样,顾之舟全然能明白他想将自个儿剥了吃的心情!
因为,方才三公子勾gou搭了许久的那黑衣男人,如今便在自个儿眼前,将自个儿裹在他怀里,怀中甚至能感觉到自他身上传过来的淡淡体温!
顾之舟却是不由脸颊一热,想着自个儿说不定脸红了,便只想伸手抽自个儿一巴掌了!
他急急忙忙抬起头来,想道一声谢,却不料,那人也低头查看他的状况,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指,被那漆黑的双眸深深看着,便仿若深渊之中的夜色,跌进去,便再难以脱身。
便是呼吸,都纠缠在一块,好似下一刻便要与他亲上一般!
顾之舟傻愣愣的看着这人的微红薄唇——听娘说,他爹也模样甚好,且薄唇,还说以往总听人说薄唇之人冷情,但他爹却不曾亏待她。
顾之舟也曾听说过,这唇薄之人,唇舌柔软,亲起来,舒服的很……
这个且不提,不过是他上一世的同寝哥们儿与他说的,并无甚依据,那时他曾问,然而那人却笑话他,只道是便寻个薄唇姑娘做女朋友,以后亲个嘴儿又有何难?
然,顾之舟想着想着便傻了一般,竟颤颤巍巍伸出手,戳了一下这黑衣男人的薄唇。
唔,竟当真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