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在做甚!”
这一声长嚎自然是出自那洛卿的口中,他面目狰狞,直直看着顾之舟,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一般,眸光极为阴毒!
顾之舟刹那间便回神了,仿若被电了一下似的,即刻便将自个儿那不安分的爪子收了回来,一张脸涨成绯红颜色,看着竟是不若平日那般疤痕狰狞了。
若不是有众人在此盯着他瞧,顾之舟定然要自个儿抽自个儿一巴掌!
这玄烈便是长的再好,他左右也不是个妞儿,自个儿如此,和性xing骚扰有甚区别!
这样想着,他便想自玄烈的怀里爬起来,左右如此在他怀中躺着,也令顾之舟十分没脸……
然而他还未爬起来,便觉得身子一沉,又被一只大手给捞了回来。
他直直摔了回去,仍旧跌在这黑衣男子怀抱之中。
一旁的荼清看着,心中惊讶地不行,已然是一只眼要变作两个大了,心中却不由道——宗主竟真瞧上了他么?果真世事无常啊。
而洛三公子却是把不住脾气了,他本就是个嚣张跋扈的,此时已然在这人面前做小伏低多时,如今,他竟将这丑八怪揽在怀里,看都不看自个儿一眼!
怎能让他不怨?怎能让他不怒!
他一张秀美面目扭曲着,两步便到了这抱成麻花的二人身前,恨恨看着顾之舟,口中冷声道:“贱人,快些退下!”
顾之舟被他这一句贱人给叫的直憋气,丫跟捉小三儿似的,谁丫贱人?
“贱人骂谁?!”
顾之舟斜睨着这洛三公子,他倒是也想离开,然而——这人好似不是玄烈,又带着几分玄烈的气息,竟是紧紧箍着他,不让他移动分毫。
而洛三公子一脚便踩到坑里而不自觉,口中狠狠道:“贱人骂你!”
然再看这贱人一副得意嘴脸,和那小杂役口中憋笑憋的艰难的模样,他心中更是怒极。
他堂堂洛家三子,竟在此处,被一个丑八怪杂役给戏耍了!
这让人如何忍!
他伸手便打出一掌,直直朝着那顾之舟的脸击过去——他倒要看看,不过是个杂役,等这张脸血肉模糊了,宗主可是还愿意瞧上一眼!
他如今已是将要突破金丹,怕是也蹭了他那原道侣的光,这一掌下来,气劲非常,顾之舟的修为,只好若蜉蝣撼树,全然不能抵挡,他只能认怂地将眼闭了。
然而,这一掌落下,却是只听得一声哎哟声,顾之舟笃定这绝对不是自个儿发出的动静,便睁开眼睛瞧——洛三公子可怜巴巴地被打到了山洞一脚,那处哗啦啦落下些许碎石白灰,弄的他一头满脸,狼狈至极。
这是……他帮了自个儿?
顾之舟抬头不由往这个男子看去,眸中带着些许疑惑,心中想着,这人不是已然信了洛卿的话吗?怎还会为了自个儿,将洛卿打成这个模样?
他便试探着,口中仿若蚊呐:“玄……玄烈?”
那人一双黑眸移向他,不言语,却是也不曾否认。
顾之舟心中便突突突地跳了起来,几乎想在原地转个圈儿蹦一蹦了:这,这当真是玄烈!
却道顾之舟几乎想与玄烈执手泪眼之际,那洛卿便忽然爬了起来,只想着,若这人成不了自己的,便此时死了,也无妨!
遂,又是身形一闪往这处来了!
那黑衣男子便皱了皱眉头,又是一掌将他抛出去,力道之大,竟将那洛卿直直砸到了洞府外头去了!
只将吃瓜围观的荼清看的目瞪口呆!
如今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他不明白,顾之舟却只当是玄烈终醒了,心中还不由美滋滋。
然而,他推了推玄烈道:“你将我放开!”
玄烈却是冷冷看他一眼,眸色深暗,声色暗哑。
“你要去何处?”
如此说着,便将他抱得更紧了,顾之舟差些没被他的手劲儿给嘞的吐血。
不过——他还能去何处啊!这人怎的如今竟不讲理起来,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男人抱着,脸都丢尽了!
然而,玄烈缓缓直起身时,顾之舟口中的话却僵在喉咙口,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顾之舟咬着牙,黑了一张脸。
他想着,如今总算明白了玄烈方才为何死活不放手了!
荼清见此处状况不明,冲着玄烈便行了个大礼,口中只道:“属下退下了……”
如此说着,便也不管自个儿带来的这个队友了,一溜烟儿跑得没了踪影。
顾之舟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如今只敢动动眼珠,一双桃花目似做贼似的,滴溜溜瞧了玄烈一眼,被玄烈瞧见,又迅速移开。
“你,你……你快将我放开!”
他结结巴巴,好似舌头都不是自个儿的了,一颗心也砰砰砰跳着。
玄烈却是看他一眼,一双眸仿若夜色深沉,面目却好似谪仙一般,俊美冷冽。
哦不,如今的他是堕仙,那一身黑衣,那眉眼之中的邪气,均让顾之舟心中的不安又增了三分。
顾之舟只觉他缓缓走起来,仿若被棍子戳了两下,让他不由面色赤红,挣扎着便想要下来。
你丫青春期躁动,莫要拿劳资做挡箭牌啊!
玄烈岂容他挣扎,一手将他搂紧了,却是沉声道:“莫出声,有人来了。”
如此说着,趁着顾之舟微微发愣,他竟是直直向着床帐后头走去!
那床帐后头也是奇怪,并非是冰冷冷的山墙,而是一扇漆黑的玄铁门。
上头蟒纹盘踞,再看之下,又好似是有百兽印象,最顶端,乃是一似虎似狼的兽,不过,却是背生双翅,若不是如此,便同玄烈兽形时的模样,无什么二样了。
顾之舟忘了挣扎,便往那处瞅,心中疑惑不已——此处却不知是通向何方?
而玄烈手中便有一滴鲜红的血液,直直入了那兽口中,只瞬间,那兽竟双眼赤红!
而顾之舟便觉身子一晃,神智便微微恍然,这可不是当初用传送阵时的感觉吗?
此处竟还藏着一传送阵……
不过,看来这传送阵亦不是人人能打开的。
如此想着,他恍然间听到隐隐约约的动静,伴随着一阵气急败坏的骂声,可不正是那洛家三子又回来了?
真是胆大!他便忘了方才究竟是什么状况,不怕玄烈杀了他?!
如此想着,他不由看向玄烈那张冷然的俊脸——虽这张脸长开了些许,如今却还是能在上头看见玄烈几年前的倨傲模样,也倒算是未曾长残……
不过,玄烈又不怕他,为何还要费这功夫躲开他?
顾之舟如此想着,恰逢玄烈也抱着他落了地,他便如此问了一句。
然,却见那黑衣男人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一手箍住他,一边往前送了送腰……
“你说呢?”
他垂首在顾之舟耳边低语,声音暗哑撩人。
作死啊!
顾之舟只觉满脸通红,霎时竟从那玄烈怀里蹦了出去!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这话如今说着,便好似废话一般。
他赤红着脸,不由赶紧寻出路,却见此处竟也是一间房屋,他便直直朝着那门口跑去。
心中想着——人还有个躁动期呢,也不免野兽会有个躁动期啊,莫非,玄烈是想要一只母老虎?
不不不,玄烈好像不是老虎品种的。
但他究竟是什么啊,寻女票也得找好了种类不是?!
不过如今,还是走为上策!
他跑到那门口,扯了门却是怎的也扯不开,而玄烈已然悠闲自得的走了过来。
这个破门怎的就打不开啊啊啊!
忽而,只听一声轻响,那门竟然自外头打开了一点儿,然后一人低声问他:“想出来?”
顾之舟点头若小鸡啄米,口中只道:“太感谢你了,你便是我恩人!”
他如此说着,还是往玄烈那处瞅着,心中焦急地想要将那门扯开,远远逃离此处。
至于玄烈,他在这好好的,还容得自个儿操什么心?!
那门轰然便打开了,顾之舟抬腿便想往外头,然而,他看着外头的这人,却是不由傻了眼。
一身玄衣,面目冷峻,眼神之中却带着三分戏谑——不正是玄烈?
顾之舟心中一凉,又是转头看去,另外一个玄烈也站在他身前,两人缓缓走进了,便入了一个躯体。
两个玄烈正正入了一个身体之中,眸带戏谑,直直看着他,仿佛顾之舟如今是个误入蛇窝的小老鼠。
顾之舟识得这个法术,金丹之上,便有了虚身变化之术,只不过,这玄烈竟用这来坑自个儿!
他气的不行,下意识便往外头看了一眼,却是当下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外头白雾茫茫,好似此屋是建在云上一般!
便是他出去了,说不得便一脚踏空,直直落到了凡尘,摔成一个肉饼!
不过……拿这来对付我?
顾之舟心中忿忿,不由摸了摸自个儿的前额,心中便放下了些许——左右他还有天水滴,声势上也壮了几分。
便直直看向那玄烈,口中问:“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男子便勾了唇,缓缓来到他身前,几乎将他逼得贴在门上,而后,他俯下身,唇边微热,贴近顾之舟的耳,口中暗哑缓缓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