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端木齐的一席话,孟悠然心中顿感温暖。
但端木齐下面的一句话,让孟悠然如坠冰窟。
“悠然,其实……你只要交出幽冥珠,讨了圣上的欢心,你一定会被赦免的。”端木齐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又回归到幽冥珠上。
孟悠然睁大眼睛望着端木齐,想从他脸上找到破绽,但他依旧满眼慈爱的望着她,仿似说出的这话,完全是为了她着想。
孟悠然有些迷惑,她不了解端木齐,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为她着想。
孟悠然垂下眼皮:“国师,我真的不知道幽冥珠的下落。”
孟悠然还是那句话,但端木齐并不相信,而是劝道:“悠然,你应该学会审时度势,况且幽冥珠包含许多秘密,你留着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端木齐原本平静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急躁。
孟悠然嘴角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国师,你来这看我,我很感激,但你若想趁火打劫的以此作为放我出去的条件,那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端木齐眼波一转,站起身,重重叹了口气儿,仿似对孟悠然说的话极度感到伤心:“悠然,你这样说,还真是伤祖父的心啊!你娘如此,你亦如此!”
说完这句话,端木齐给了孟悠然一个感伤没落的背影,就离开了。
“呵……呵呵……”孟悠然自嘲一笑。
倘若幽冥珠和我没有关系,端木齐,你可会留我到现在?既然我是你的外孙女,既然你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如此的疼我爱我,又为何让我身陷囹圄,任人宰割?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个笑面虎的外表,还认为我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吗?
其实,在娘亲被毒死的那刻开始,懵懂少女心的孟悠然,早就死了,而容狄的欺骗,只是让那个她死的更彻底而已。
喉咙里发出比哭还难听的笑声,震的孟悠然胸口斯斯的疼,但她依旧笑着,似乎这样笑下去才不会哭。
“主人……你知不知道你好吵啊……”小白终于睁开了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孟悠然一怔,随即满眼欣喜,她把小白一把抱进怀中:“小白,你终于醒了!”
小白的剑伤仅是用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下,但由于失血过多,小白陷入重度昏迷。
小白嘿嘿一笑:“主人……我们俩个……都成了病号了……”
“你别说话了。”
见小白疼的厉害,孟悠然心疼道。
小白翻白眼,硬撑道:“我若是再不开口说话,你我就快要死了……”
孟悠然干干一笑,垂下了眼皮。
“主人,我们修炼灵宠大法吧……”小白疼的哎呦哎呦的,还没忘修炼的事。
“你都这样了,该如何修炼?”孟悠然摸了摸小白的脑袋,以为它发烧烧糊涂了。
小白用力抬起猪蹄打开孟悠然的手,猪脸抖了几下,看样子像是笑了:“幸亏没有把我们分开,灵宠大法中有一种可以用来疗伤,我们俩相互帮助,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的伤口就会痊愈……”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小白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真的?”孟悠然双目一亮。
小白让孟悠然把它放到平地上,二人脸对脸,小白猪嘴一张一合,交代着孟悠然心法口诀,还有一系列动作,慢慢的,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绿色的屏障,孟悠然和小白的剑伤处发出淡金色的光晕,有一串流光在伤口周围旋转,让他们外翻的肉皮看上去没有那么狰狞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孟悠然只觉浑身冒汗,身上的寒气消了大半,虽然耳畔有呜呜的寒风呼啸,但她竟感不到半分寒冷。
小白雪白的皮毛上犹有黑色结痂的血迹,但伤口愈合了些,血算是止住了。
“小白,你真厉害!”孟悠然朝小白竖起了大拇指。
小白精神好了许多,哼了声,抬高了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本神兽是谁!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土犹!”
小白满满的优越感。
孟悠然翻白眼,果然是个一夸就恨不得上天的货!
再说说容允,容允负气回了王府,嘴里对端木金骂骂咧咧的,恨不得将端木金的脖子扭断!
他刚进了大厅,没想到大厅的木椅上,正坐着一个黑影,那人喝着茶,心思却全然不在茶上,而是望向别处。
“二哥,你怎么来了?”容允明知故问。
孟悠然入了七星陵,某人要是还能坐得住,那就是神了!
圣卿王放下茶杯,眉间有了丝烦躁,一双凤眸黑沉沉的望着容允,道:“你去七星陵了?”
容允皮笑肉不笑:“二哥还真是料事如神呢!”
“她如何了?”声线出现了丝沙哑,像是酝酿很久,终于问出来。
容允哼笑一声:“连进都没进去,就被挡在外面了!”
对面的人眼一沉,竟是立刻站起来就出去了。
“二哥,你去哪?”容允追出去问,但前面的人脚步很快,他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黑色的衣角。
过了不到一刻钟,容允就接到了文康帝的圣旨,说是此案交到圣卿王手中,调查孟悠然是不是魔族奸细,同时,命容允在旁协助,并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调查真相。
容允微诧,他接过圣旨,问那年长的太监总管:“高公公,我二皇兄是不是……”
那高公公叹口气儿,尖细的嗓音:“杂家今日见那圣卿王,气冲冲的去了圣上寝宫,过了没一会儿,就接到圣上让杂家传旨的消息,只不过,杂家见皇上面色并不好……”
容允垂下眼,揣测着凭借二哥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是不是冲撞了圣上?二哥平时可不是这般不理智的人呢!
容允拿着圣旨,一步不停的就去了七星陵。
见那侍卫还想阻拦,容允得瑟的亮出了圣旨,那些侍卫立刻乖乖的给容允让道。
孟悠然又练了会儿功,寂静的山洞,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孟悠然看看小白,小白看看她,二人相互指了指对方的肚子。
“主人,我们多久没吃饭了?”小白哼哼唧唧的躺在干草垛上,没饭吃,它发觉自个儿比刚才受伤的时候更虚弱了。
孟悠然吞吞口水:“这昼夜交替已经过了两次,我们……两天没吃东西了。”
“啊……”小白哀嚎一声。
二人正饥肠辘辘的时候,石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孟悠然转头,还没看见人影,就听见容允的声音:“悠然姐?”
孟悠然眉间一喜,想站起来,但又差点跪在地上。
刚才打坐打久了,加上两日未吃饭,她身体虚弱的很。
容允让狱卒打开了牢门,赶紧把孟悠然扶起来。
视线落在孟悠然的伤口上,剑眉皱了皱。
“悠然姐,真是气死我了!”容允气哼哼的咬了咬牙,随即说道:“我昨日请了个御医来给你看病,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糊弄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没事,再说我现在是戴罪之身,你请了个御医给我看病,没有圣上的允许,他敢给我看吗?弄成这样就不错了。”
虽然伤口包的粗糙,但却加了上好的金疮药止血药,对她的伤口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容允掀开食盒,把饭菜依依端出来。
小白闻见香味,一下子跳过来,哼唧哼唧的吃起来。
容允把小白的脑袋拍到一边:“吃这么快干什么,给悠然姐留一点!”
“让它吃吧,小白最挨不住饿了!”孟悠然宠溺的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小白享受的眯眯眼。
容允望着这感情深厚的主仆二人,对孟悠然歉然道:“悠然姐,我现在还无法把你救出去,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孟悠然感激一笑,随后,忽然想起什么,秀眉一皱:“我在参加复赛的时候,接受过一个人的帮助,但没想到被端木金用一个发蓝光的珠子记录了下来……”
见孟悠然忧心忡忡,容允安慰道:“悠然姐,你放心,端木金不会得逞的!”
“作弊的后果会怎样?”孟悠然问容允。
容允想了片刻,说道:“往年但凡有作弊的,都会立刻退出比赛,而且终身不得参加验灵比赛,也无缘进入皇家学院!”
听到容允这般说,孟悠然秀眉皱的更紧:“不参加比赛无所谓,但我怕……会被端木家除名,终身不得跨入国师府。”
容允见孟悠然脸上一片执着,犹豫了下,说道:“悠然姐,你入了七星陵,那端木齐并没有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整个给人的感觉,好像不曾知道他的外孙女入狱了般,我总觉得……”
容允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毕竟是孟悠然自己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评判。
孟悠然垂下眼皮,说道:“我这么想进入国师府,并不单单是为了端木这个姓。”
容允把吃干净的饭盒收起来,见小白还要舔干净盘子,被他一把抓过来。
小白恼怒的瞪着容允,容允嘿嘿一笑,大手摸着小白的圆脑袋:“小白,你放心,我可以经常来看你们了,以后啊,绝对少不了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