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上午她洗澡估计着凉了,都是他的错,季墨寒一边帮她扶着冰块一边暗暗地骂着自己。
孙医生来的很快,距离季墨寒打电话也不过20分钟的时间,但一进门季墨寒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怎么这么慢,屋里有人等着你救命呢,你这速度还有点医生的样子吗。”
孙医生有些惊讶于他的表现,因为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好像第一次见他这么着急,甚至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季总,那个苏暖暖在你心里好像有点不同哦!”孙医生虽然嘴上反驳,但脚下没停,远远能把季墨寒甩到了后边,大踏步进了苏暖暖的房间。
孙医生例行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然后翻眼皮,看舌苔,最后拿了听诊器听了一下,心里才松了口气,对着身边面色暗黑的季墨寒开口:“季总,人只是简单的受寒,目前没有发现其他的并发症,一瓶水就应该好了。”
季墨寒脸色不变,刚要开口就听到孙医生继续补充:“第一次看你因为女人感冒吓成这个样子。”
“……”季墨寒划着轮椅不理他,手臂嫌弃地推了正在拿药瓶的孙医生一把去给苏暖暖的额头换冰块。
孙医生嘴角一抽,这男人今天还真让他大开眼界,不过他眼睛扫过轮椅的时候,皱眉问:“季总,不是说靳西伦大师手术做的很成功吗,过了一个多月了,怎么你一点改善都没有?”
要说靳西伦说谎,几乎不可能,那男人虽然有时候不可一世,但毕竟是医生,最起码的严谨还是有的。
要是手术真成功了,剩下的只是康复治疗,以季墨寒的个性绝对不会一个多月还一点儿起色没有。
思考之后孙医生心里总结了一句话——季总的腿不科学!
季墨寒的心思显然没在孙医生这里,当然懒得开口,他一双黑眸完全在那张泛着红晕的小脸上,看的出她很痛苦,因为不经意之间小小的身子就会抖一下。
好吧,孙医生也早就发现自己的出现很违和,于是快速地挂好水以后,刚要交代起针的事宜,就听季墨寒开口:“你可以回去了,我会起针。”
好吧,孙医生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身为医生的良好的修养竟然被季墨寒践踏,这更不科学啊!
不过他作为旁观者看着季墨寒的表情,最后嘴角又忍不住一抽:“季总,你的春天来了!”
说完没等季墨寒一双带着冰刀的眸子射向他,他就迫不及待地滚了。
房间里只剩下季墨寒一个人,他坐在轮椅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还不时发抖的苏暖暖,他其实有一些护理经验,但见了她这个样子以后竟然吓得不知所措,这太奇怪了,现在想起来,他都不相信刚刚惊慌失措的那个人是自己。
“庆义哥哥,庆义哥哥。”苏暖暖突然不安分起来,晃着小脑袋在不停地嘟囔,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季墨寒本来是想伸手去摸她额头上的温度,听她叫着沈庆义的名字,大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这女人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但心底的男人还是那个沈庆义,这真让人恼火。
可是他再一看那张较弱无力的小脸,脑海里划过昨晚她在他身下迷离地搂着他的情景,于是已经攥紧拳头的大手又慢慢松开,手指轻轻放在她带着冰块的额头上,触手的是一片冰凉。
可是她依然不安分,房间里没开灯,室内的光线已经暗下来,暗影之中,她显得更加无力,蹙着眉头的五官更加娇小。
季墨寒一声轻叹,众多女人偏偏选中了她,难道当初费尽心机留她在身边只是为了报复她导致的车祸吗!
他知道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没用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放开她,即使知道她的心里满满的还是别的男人。
“暖暖,我是季墨寒,季墨寒,你不是答应要嫁给我了吗?”季墨寒想来想去,还是在她耳边轻声提醒,虽然他知道她肯定听不到,但还是要说。
“季墨寒,季墨寒,我不要,我要庆义哥哥,我要庆义哥哥。”苏暖暖眉头皱得更紧,丝毫不买账,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暖暖,你不是答应要做季墨寒的新娘吗!”季墨寒伸手慢慢摩挲着她的小脸。
“我是庆义哥哥的新娘,我要当他一个人的新娘,我要庆义哥哥。”
季墨寒那只扶着轮椅的大手,力道渐渐加重,手上一圈圈泛起的白印子让人看了胆寒。
他发现心理并没有强大到听着自己的女人在床上喊别的男人名字的地步,于是他黑眸一缩转身决然离去。
出门以后直接给张妈打了电话:“张妈,暖暖病了,你提前结束休假吧,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恩,好的,尽快。”
打完电话以后,季墨寒又朝着苏暖暖的房门扫了一眼,才回到自己房间里。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半,公司早已经下班,加班狗万克里今天头一遭这么早关上电脑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肆意的把胳膊拉成一条直线,然后对天长叹:“季总回来以后轻松了太多,这么早就下班都不适应了!”
这时候电话响起来,他看到季墨寒的名字马上按下了接听键:“季总,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恩,我刚关电脑准备回家。”
“什么?通知米国那边分公司?这是不是……”
“哦,好。”
下一刻万克里颓然坐回到办公椅里,看来今天又不知道加班到几点,国内这边的事情刚刚处理完,米国那边又接茬了,他就纳闷,下午季总还说的好好的,明天远程处理米国那边的公务,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变成了今晚!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总裁大人跟打了鸡血一样陷入工作之中无法自拔?!
最后万克里反馈回来,米国那边的远程需要一小时的准备时间,最后季墨寒冷着声音愣是砍了半小时,说半小时以后准时召开。
就在等待远程会议的档口,季墨寒几次看着显示屏角落上的时间,都二十分钟了,怎么张妈还没有来,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几番犹豫之后,他终于按下了显示屏,过来苏暖暖房间里看看。
打开房间里的灯,一室的光亮把黑暗驱走,床上的小女人似乎比刚才安静了不少,头上的冰袋变得小了一点,吊瓶里的液体还在不紧不慢地滴着。
他皱着眉头过来看着小女人白皙的手上扎着针头,小手软塌塌地平放在床边,大手忍不住伸过去,轻轻握住他。
掌心触及的是一片冰凉,冷冷的液体迫使她手上的温度比平常低了不少,他眉头皱得更紧,刚想转身去帮她那个暖宝宝,就被她的小手紧紧地反握住。
“别走,别走,庆义哥哥,别走……”
季墨寒浑身又是一僵,这女人不提那个恶心的男人是不是会死?
大脑一时之间充斥着恼火的情绪,他本想用力甩开她的小手,但又怕手背上的针头跑掉,以至于最后还是叹着气咬咬牙,安慰地把她小手放回去……
接下来他转身离开。
站在走廊里重新不知张妈的电话:“少爷,路上堵车,大概十五分钟以后就到了,您别着急!”
他着什么急?有什么可急的,他才不会为口口声声喊别人名字的女人着急!
于是季墨寒沉声回答:“时间不急,路上慢慢开。”
但这声音冷的让张妈差点把电话扔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结果季墨寒就把电话挂断了。
张妈越想这件事情越蹊跷,尤其少爷刚刚的语气,显然是在置气,可是谁有胆子跟少爷置气呢?
“张妈,季总打电话说什么,你吓得脸都白了。”司机皱眉疑惑地问。
“少爷说让咱们慢慢开。”张妈原话转达,司机也吓得抖了一抖。
谁都知道季总如果真的不着急,顶多不会催,但绝对不会安慰说慢点开,于是两人想法达成一致——
别墅那边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张妈感到别墅的时候是14分钟以后,她先上楼来季墨寒的房间里探探虚实,但季墨寒的脸色很差,人虽然跟往常一样坐在单人沙发上盯着笔记本电脑,可她一看他的眼神飘忽,心思明显没在屏幕上。
可没等张妈开口问,季墨寒就皱眉吩咐:“去苏暖暖房里看看,她挂着水。”
“天啊?小姐又生病了吗?严不严重?”张妈听了以后恍然大悟,原来季总是因为这件事情挂心,但明明一副担忧的样子,为什么刚刚会故意说反话“慢慢开”呢!
而且在她的细心观察之下,季墨寒似乎根本没有因为她来晚了而生气,所以最后张妈把一切症结归结到对面房间正在挂水的苏暖暖身上。
季墨寒眼角的余光扫到张妈刚要推门,又沉声补充了一句:“她在发烧,冰袋即使换一下,打针的那只手用暖宝宝帮她暖一下。”
张妈几乎是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回头看了季墨寒一眼,最后嘴角咧开,愉快地点点头应下——
傻子都能看出来季墨寒的心思都在苏小姐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