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兮埋入傅景之的怀里,眼泪浸湿他的衣服。
霍安兮不开口,傅景之便不再问,他知道她此时需要的是宣泄情绪,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拥着她坐在沙发上,不住的低声轻哄着她。
霍安兮就这样在傅景之怀里哭了整整十分钟,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傅景之,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傅景之看着她哭到红肿的双眸,心里阵阵绞痛,“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咬字极轻,最后三个字尾音上扬,溢满宠溺与心疼。
霍安兮又吸了几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个巴掌印是霍国邦给我的,其实霍国邦的情人和私生子半年前就住进了我家,这于我而言多多少少是有些难堪的,所以我没有告诉你。”
她想要等自己完美的解决了这些困扰,再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向他提及这样的过往,她很清楚他有多优秀完美,也知道他的家庭比她要幸福完整的多,仿佛只有变得更好一些,她才觉得两人是相配的。
可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这样的想法是愚蠢的,当你深爱着一个人,你会愿意在他面前揭露你的伤疤。
这一夜,霍安兮打算跟傅景之坦白。
傅景之抚着她的发,“傻瓜,我爱你,便会接受你的一切,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父亲才要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霍安兮没有再隐瞒,从半年前霍国邦的生日宴开始说起,一点一滴,把之后她跟宋婉莹以及宋青哲之间的事情全部告诉傅景之,傅景之拥着她,时不时安抚着拍着她的背部,听得很认真。
直到霍安兮把今晚的事情全部说完,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一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Ann,他们这样待你,你实在不必再顾念什么情分,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好吗?”
她想要霍氏,想要帮自己的妈妈讨回公道,他都可以帮她。
倔强如霍安兮,她摇头拒绝,“不,这一些如果不由我亲手来解决,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如果我日后事事都依赖你,跟以前的我又有什么区别?”
“你我之间,没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我不想你过得这么辛苦。”
“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是景之,你不要担心,宋婉莹她这样也只是短暂的离间了我跟霍邦国的关系,没有办法把我赶出霍家的,何况,我手上还有宋婉莹之前的视频,大不了我就提前把视频给霍国邦看,宋婉莹也讨不到什么好。”
傅景之:“不妥,现在不是拿出视频的最佳时机,霍国邦现在只是生气你推宋婉莹下楼,在公司的事情上并不会怎么防范你,而一旦你拿出这个视频,便是坐实了你有推宋婉莹的动静,和之前宋婉莹对你的那些指控。”
霍安兮认同的点头。
“你们这样不过是鱼死网破,大家都讨不了什么好,但霍国邦的损失最少,他只是失去了一个背叛他的情妇而已,这样的惩罚,对他而言,太轻了。”
傅景之发誓,他会用他的方式来让霍国邦后悔自己对霍安兮做的一切。
旁观者清,看到霍安兮的情绪稳定了些,傅景之继续冷静的给她分析道:“Ann,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宋婉莹愿意拿孩子冒险来陷害你?会不会她那个孩子本来就有什么问题?”
傅景之一语惊醒梦中人,霍安兮坐直身子,眸光倏地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傅景之点头,“我觉得她这个孩子可能本来就是个病胎,大概是生下来也讨不了霍国邦欢心,宋婉莹才狠心这样做,接下来我们可以重点调查一下这件事,可以从她去做产检的医院开始调查。”
霍安兮觉得傅景之的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前面她哭了那么久,情绪也缓和了,就眼睛有些酸肿,忍不住伸手去揉。
傅景之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柔声哄道:“别揉,越揉越痛。”
“嗯。”此刻的霍安兮像只无害的白兔。
“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饿了吗?”
说话间傅景之再次将霍安兮从沙发上抱起,缓步走向卧室。
到了卧室霍安兮才发现床上铺满了玫瑰,满地都是跳跃的烛火,床前的地板上铺着一条羊毛毯,中间放着一个翻糖蛋糕,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霍安兮依稀可以看见蛋糕上立着两个人偶,是照着她跟傅景之两人的样子做的。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这样俗套的浪漫,霍安兮扬了扬唇角,带着些撒娇的埋怨,“这么大一个蛋糕你想胖死我呀?”
“你就是太瘦了。”傅景之将她抱到羊毛毯上,将搁置在蛋糕旁的皇冠戴在她的头上,然后开始哼唱生日歌。
霍安兮在他悦耳的嗓音里虔诚的闭上双眼。
她的生日愿望很简单,只求此生可以跟身边的这个男人,白首不相离。
在一片烛火中,他看着她密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彷如蝶翼,那睫毛轻轻颤了颤,便睁开眼来。
他搂过她的腰,“许什么愿望了?跟我有关吗?”
霍安兮笑的娇俏,“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不说不说。”他语气里是浓到化不开的宠溺,“快去拿你的生日礼物吧。”
“生日礼物?在哪里?”霍安兮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什么礼盒,眸光闪了闪,身子向前一倾,扑入傅景之怀里,笑道:“你是想说你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傅景之笑,“我本来就是你的。”他的目光落在翻糖蛋糕的人偶上,“你的生日礼物在那里。”
霍安兮顺着傅景之的目光朝人偶看去,这一仔细打量,才发现那个象征着傅景之的人偶是单膝跪地的姿势,而他的手上有一个盒子,盒子里金属质感的东西,应着烛火,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那是一枚戒指。
傅景之这是在跟她求婚?
那人偶单膝跪地的姿势,还有戒指本身所带有的特殊含义都让霍安兮忍不住多想。
可是,她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办法跟他结婚啊。
像是可以听见霍安心心里的声音,看着愣怔看着戒指一动不动的霍安兮,傅景之低低的叹了口气,主动伸手去将戒指拿了下来,而这一拉,霍安兮才发现,这似乎不仅仅是一个戒指,还有一根泛着细碎光芒的链子,这样看来,这更加像是一条项链。
“Ann,我知道你很为难。”傅景之倾身靠过来,给她戴上项链,“我不想你为难,所以把戒指串到了项链上,这样你戴着别人也不会多想,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了,再戴到手上。”
霍安兮眼眶发热,“傅景之……”你太过迁就我了。
傅景之轻轻掐了掐她的脸,“好了,不要再哭了,眼睛已经肿成这样了,再哭我要心疼死了。”
“……”
“还有,我也是有私心的,即使你把它当项链戴,它也还是一枚戒指,我希望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能时刻想到我,你是我傅景之的女人。”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把温柔和霸道结合得这样好。
霍安兮吸了吸鼻子,嗔道:“这不公平,你身上什么我的标签也没有,那你岂不是可以到处沾花惹草?不行,明天一早起来我就要去给你买戒指。”
傅景之唇角的笑意渐深,“求之不得。”
两人在羊毛毯上腻歪了一阵,相互喂着吃了一大块蛋糕,傅景之便招呼着霍安兮去洗澡。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霍安兮身心俱疲,便泡了个澡,而当她进了浴室后傅景之悄悄出了公寓的门,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些消炎的药。
傅景之回到公寓的时候霍安兮已经洗完了,正坐在床上擦拭着头发,目光落在他提着的塑料袋子上,“你去买东西了?”
“嗯。”傅景之应了声,把袋子搁置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到霍安兮身后,接过她的毛巾,拿过备在一旁的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头发,“现在天气凉,头发不快点吹干的话,会着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澡泡得太久了,霍安兮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便迷迷糊糊的应了声,乖乖靠坐在他怀里,任由傅景之给她吹头发。
傅景之把她头发吹干时,发现怀里的人已经没有声响,他垂头看了眼,发现她已经闭上了双眼。
想必是太累了,才会睡着吧。
傅景之把吹风机放好,然后动作轻柔把她放躺在床上,从袋子里把药膏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她脸上的巴掌印上。
霍安兮脑子昏昏沉沉的,依稀感觉到脸上传来微凉湿润的感觉,她想要睁开眼看一看,可是眼皮上仿佛有着厚重的铅,压得她睁不开眼来。
随后,她感受到一张熟悉的唇,缱绻温柔的在她的额心,眼角落下来,最后停到她的唇间,反复磨蹭,最后她听到傅景之迷人的嗓音在她耳边发声:“本来还计划着今晚同你……”
那旖旎的字眼消失在他的唇间,霍安兮失去最后一丝清醒,沉沉睡去。
傅景之给霍安兮盖上被子,起身去了阳台,拿出电话。
“帮我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