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毛家大院一片宁静,声息全无。
这是因为毛家周围都布置着重重隔障,夜晚的时候就会打开,以防不轨之人入侵。
至于是防止内贼还是外贼,那就不可置否了。
此时药阁中鬼鬼祟祟一个身影,正在药蒲周围四转动,脚步略显慌忙,月色清明,显现出来身影的面目,正是应该躺在床上的毛译婷。
只见她眉头紧皱,神色似有不满之意,嘴边还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灯火通明,她大惊失色。
“何人在药蒲放肆。”
此言一出,毛译婷顾不得惊慌,直接朝着一颗参天大树后躲了过去,那边有个地窖,是她前世无意间发现的。
“站住。”空中飘落下一人,声如洪钟,回响在这里。
声音传遍整个毛家,所有人都被惊醒。
毛术神色愤怒赶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惊醒护院长老。
护院长老是毛家最为神秘的存在,如果不是这次,恐怕谁也不知道毛家真的存在这么一个护院长老,护院长老顾名思义,只守候这座院落,而不是守候毛家人的存在。
显而易见,只有触碰到不该触碰的事物,他才会出现。
此刻距离他上一次出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他当上毛家当家人之后,也未曾见过。
其他人也是慌张赶来,毛家有家规,护院长老出现,所有毛家人,无论任何身份地位,都必须出现,听从护院长老的召唤。
当所有人赶到那里,只看见,已经药蒲被踩的七零八落,泥土旁边有着很明显的半截脚印。
舒宁一看见那个脚印,心中顿时一紧,她已经知道了是自己的女儿。
不过随之她又放心下来,毛家除了她不可能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立刻给我查清楚。”毛术目光中带着狠厉道。
“都不要动。”
声音再次出现。
听到这个声音,毛术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气势,变得恭敬起来,只是微微颤抖的手,着实显示了他此时的心情。
“毛术,你管教毛家无方。不过与我没有干系,但是我在这里警告毛家众人,再有一次,决不轻饶。”
声音响亮,撞入每个人的心里,瞬间,承受不住的人,已经伤及五脏。
毛术也被震得微微颤栗了几下,为了保持尊严,挺直脊背。
毛仁政神色微冷的朝着舒宁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如刺骨。
其余之人互相看了看,却都默不作声。
毛术心里很清楚所谓的决不轻饶,绝对不是惩罚那么简单。
他现在心里带着一丝忐忑,自从上位以来,除了那一夜,也及时现在,整个人心情变得非常复杂。
身为掌权人,却被当着众人讽刺,警告,他却只能承受,他很清楚,恐怕就是大长老回来对上护院长老恐怕也不及。
自古以来强者为王,这就是他们的规矩。
“所有人都回去吧,如果心里有了目标人选就告诉毛总管,要是有人包庇,藏匿,驱逐。”毛术神色冷厉,重新树立起威严道。
说完转身离去。
此言一出,心里有鬼者,例如舒宁,还有地道中的毛译婷,神色惊变,忐忑不安。
毛仁政则是怨恨不已,他第一次羡慕起死去的毛昱,他的女儿如今成为了毛家想要笼络的人,可自己的女儿呢?只会不断的闯祸,耍脾气。
都是没娶好女儿的错,此时的毛仁政早已经忘了,当年的舒家大小姐是他怎么恭敬求来的。
无鬼之人则快速散去,谁也不想停留在此,生怕触怒了护院长老。
路上,三长老神色阴冷,脚步快速的朝着香阁而去。
四长老见此,嘴角一抹讽刺。
呵,如果他不是占据了预言者师傅的地位,现在的三长老就是他了。
不过他神色如此,难不成刚才的那个人与他有关。
脑筋一动,四长老偷偷的紧随其后。
舒宁回去的路上忐忑不安,身旁的毛仁政时不时的放出低气压,一句话不说。
见此,她更是忐忑,她一边想着怎么能够找个替罪羊,还要办法将毛译婷很好的隐藏回去。
走到一片竹林,毛仁政停下脚步,一转身直接掐上她的脖子,将她推在竹子上,竹子因为力道的过重呈现了弯曲的状况。
舒宁脸色通红,快陷入了窒息,拼命的用指甲抠他。
就在她快要翻白眼的时候,毛仁政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目光阴冷的看着她。
刚一解脱的舒宁剧烈的咳嗽,死里逃生的感觉冲入她心底。
泪水潸然而下,她目光充满了不可置疑,手指颤微着指着他,“你是真的要掐死我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和你那个愚蠢的女儿一样,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毛仁政神色凶狠的讽刺道。
本来看上去温和慈祥的脸,此时变得狰狞,可怖。
这哪里还是那个毛家的翩翩公子,简直就是地狱的恶魔。
舒宁一瞬间心冷了,“原来你从未把婷婷当女儿,毛仁政你不要忘了,当然要不是我,你怎么有本事除掉毛昱。”
此话一出,毛仁政的神色更是难看万分,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当年才……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怨恨,“你那是帮我?你那是害怕毛昱生下的女儿,你很清楚婉瑜究竟是什么人不是吗?你那个预言者的妹妹不早就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吗?所以你害怕,你害怕血脉的厉害,你更害怕婉瑜知道舒家当年作下的孽。”
舒宁神色一抹惊慌划过,“你太无耻了。”
“我无耻,最无耻的就是你们舒家人,永远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却不知道早就是寄人篱下的处境,没有我,你以为你现在过得什么日子。”
话语尖锐,刺痛人心。
这番话让舒宁心中曾有的所有渴望,都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绝望。
“毛仁政,如果你不救婷婷,我就告诉所有人是你指使的。”舒宁神色果决的说道,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恨意惊心,毛仁政瞬间背后一寒。
他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发生的事,那个破碎灵魂的可怖。
“舒宁你冷静点,婷婷没事的。”毛仁政话语放软,他不能逼迫她太紧,她一直表现的温婉端庄差点让他忘了舒家人真正的能力。
舒宁也不想撕破脸皮,他有一点说的没错,舒家现在确实是寄人篱下,她就算为了女儿也要忍耐。
“放心吧,这么多年我从未说出口,以后也是一样的,不管如何你也是婷婷的父亲,只有你好,婷婷才能好。”
想的美,只要你得到了毛家,我就立刻让你死。
从这刻起,舒宁已经彻底的变了一个人,变成了没有爱过人之前的她。
见她如此说,毛仁政虽然心中也有怀疑,但是想到最大的把柄,毛译婷还握在他的手心里,于是也不再多想了。
这场夫妻的争执就到此为止了,而另一边地洞的毛译婷则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毛译婷,刚想离开地道,却发现自己浑身瘫软无力,四肢仿佛受到禁锢一般,每移动一次,仿佛踩在刀刃上一般,神情极为的痛苦。
她只能原地进行休息,想要打破四肢的禁锢。
但是每用术法触碰一次,都会加重疼痛的感觉。
几分钟过后,毛译婷脸色苍白,已无半丝红色。
“很痛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邪恶。
“你是谁。”毛译婷紧咬住嘴唇喊道。
“呵!”一声冷笑,“你不是来偷我的吗?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是你做的?”毛译婷一直以为那样东西是个死物,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活物。
“与我无关,这是你的果。”男人声音带着一抹讽刺道。
“与她废话干嘛,杀了算了。”男人刚说完,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声音。
听到杀字,毛译婷内心一阵冰冷,“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长乐,好久没有玩具了,他多符合,我都能想到怎样给她剥皮抽筋了。”男人邪恶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长宁你忘了刚才老家伙说的话了吗?不杀就让她滚。”长乐语气带着一抹不屑道。
“好好好,听你的。”说完,又继续道:“你可以滚了,再有下次,就等着被剥皮吧。”
毛译婷一听此言,赶紧站了起来,虽然已经解开了禁锢,但是疼痛却未消减,她强忍着快速的爬了出去。
她一走出去,原地显现出两个影子,一个身姿窈窕,一个身材修长。
“老东西,只有这一次,下一次,必须死。”长乐冷冷的放下一句话,瞬间消失。
“哎,我说你这个老头,为何手下留情。”长宁嘟囔了一句,紧随其后。
此时,一人手中捏着一个翠绿色的玉佩,嘴唇动了几下,一声叹息,“痴儿何其多,何其多啊,从此你我因果断,以天道为行。”
如果此刻千劫在这里,一定能发现此人与焱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而他手中拿着的玉佩也与灵犀玉佩一模一样。
逃出去的毛译婷,不敢歇气,一口气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