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倏裂开了嘴,笑的意味深长,倾城逐渐眯起了眼睛,这位古人给他的气息着实古怪,他在说到故人两个字的时候视线望向了不远处的古墓里,眼角的笑容显得有些虚无。
“哪位故人?”倾城接着问道,似乎听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誓不罢休一样!
“那丫头父亲的故人,你……的故人!”似乎对倾城的态度很不满,倏给出了一个答案之后,另一个答案说了一半,他甚至好整以暇的看着倾城,似乎想要看到被逗弄之后的恼羞成怒!
谁想倾城听到这话之后,很干脆的往地上一坐,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早说嘛,早知你是我的故人,我还这么警惕做什么!”
他这番随意的态度反而让倏得眼里迸射出了感兴趣的光芒。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我帅得倾国倾城,为了你自己不会被我帅晕过去,还是看着别的地方吧。”倾城摆了摆手,随意的从一直弹着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块抹布一样的东西,叠的如巴掌发小,倏要是没听错,有嘶拉一声,他是从自己衬衫衣袖里撕下来的。
但衬衫的袖子毫无损坏,倏觉得这东西或许是绑在倾城手臂上的。
“这是什么?”当那块抹布被展开的时候,倏感觉到了一股悠远的气息,这股气息很宁静,很柔和,但却对他的魂魄,或者说身体里的忽产生了震慑的作用,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奇,当今世界能影响他具甚的东西已经很少很少了,而且大多数都是恶劣的影响,不是这种震慑!
所谓的震慑透着一股子善意,是要帮助他驱除掉忽的这种善意,虽然危险,却并不惹人生警。
“故人之物。”倾城之嘴角满是笑容,尤其是在说道故人二字的时候尤其落重了音调,好像为了强调而强调一样。
“原来是故人之物,怪不得这般熟悉。”倏模糊在阴影里的笑容在这个时候显的更加清晰,他顺着倾城的话往下说,明摆着就是一种刻意,两个人此时此刻都在故意的说故人二字。
“你知道?”倾城挑眉,对这位的逞能表示出了相当的兴趣。
倏眸间同样挑起星芒,“不就是故人之物嘛,我当然知道。”
“那你刚刚为何要问我这是什么?”倾城的笑容愈加的盛,看在倏的眼里,让他噎了噎。
“我只是一开始没认出来。”倏的眼神动了动,然后撇开了视线,不去凝视倾城。
“哦?原来没有认出来,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这是哪位故人所做之物么?有什么效果么?”
倾城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追着倏继续问道。
“大道三千,故人太多,我忘了!”倏竖着眉毛,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舌,虽然他感觉不到什么叫干涩
“这个理由还不错。”倾城坐着似乎觉得不大舒服,便重新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时候,那块四四方方的抹布就被展了开来,这一展开,光泽闪烁,尤其刺目,倏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故人你的身体里有我不喜欢的东西,我打算帮帮你,仅此而已。”
“不需要!”倏话音落下的同时,面前升起了一道结界一样的透明光泽。
倾城顿住了脚步,“不需要我帮忙也行,可能告诉我,这里最先前一批鼠辈去了哪个方向?”他要的从来不是结仇或结友,他要的是那群鼠辈的消息。
“哦?你说毛家人?他们走了啊,他们走了,那丫头才也走的。”
也不知道倏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故作不知。
他这般回了一句,倾城听着眼神微微眯起,“那我这个故人,大概是要强制性的帮你的忙了,相信你事后一定会感激我的。”他的脚步向前迈开,倏猛然之间发现,这个叫做倾城的小辈似乎当真有破开他结界的能耐。
“那你说清楚一点,你问的是谁的消息?哪些鼠辈?我毕竟老了,这理解能力可不大好了。”
“你在这里受困这么多年,难道真的不知道我要问的人是谁?”
倾城不明说,只反问。
倏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眼,“还真是倔强,与他一样。”
倾城听到了,但却不知道他这个话音里的他说的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好了好了,告诉你也无妨。”倏叹息了一口气,“那些人啊,被吓跑了,一开始来的时候就被吓跑了,当然这是他们夫妻两儿的杰作,若是知道你来,断然不会就这般轻易的让他们离开了。”
他的语气里有遗憾,有叹息,也有一种恶趣味。
倾城听出来了,这人可能真的是他某一位故人的故人,“往哪个方向去的?”
“大概是回去京都了吧。”倏说的意味深长,但话音里的笃定却让倾城知晓他的推测或许就是真实。
“既然回去京都,怎的刚刚不让我与千劫丫头一起离开?”倾城觉得这个叫做的倏的好像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与千劫分开,故意留下他的脚步。
“那丫头需要的是这一路上真正的锻炼。”倏的声音透着幽远,似乎是真的再为千劫考虑,但倾城敏锐的发现,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调笑的意味,而调笑的对象就是他。
倾城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一句所谓的锻炼解释给打发的,千劫这些年来的锻炼可也不算少了,而且若说到锻炼,这大墓之中才是真的锻炼之所。
他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而看到了这抹凝滞,倏眼里的笑容却开始盛开。
倾城知道了,这只是倏故意在报复他。
“行了,你既然对我无害,我也懒得追究你这小孩子气的报复了。”
他说罢这句话,拍了拍手,就打算离开,而且尤其不小心的把手上的抹布扔到了倏面前已经松动了的结界上,然后这块抹布直接盖在了倏的脸上。
紧接着他听到了杀猪一样的吼叫声,“你这个小辈,既然真的扔一块抹布过来,我要杀了你。”
虽然这人语音阴狠,但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倾城离开了他的跟前。
终于没了身影的时候,倏安静了下来,“这真是个了不起的小辈啊,婉瑜,你有个好弟弟。”
“都走吧,都回去京都吧,他们那群人凭你手段万千也是胜不了的!”倏喃喃自语,好像在叹息命运不公,又好像在期盼有朝一日这些小辈当真能改变他们的命运,让他们得以自由。
倾城离开了,但是他没有走千劫离开的方向,也就是说他没有回去京都。
倏之前眼中的情绪被他捕捉的刚好,所以他知道倏想他回去京都而不要与那些鼠辈碰上,或许因为故人的原因倏考虑了他的安全,但他又岂是胆小之辈。
倾城走的是夕阳村的一条小道,这小道就连夕阳村一开始的人都很少知道,倾城却知道了,并且他知道这里原来是毛昱为了千劫而专门修建的地方,却不想被毛老太给遗忘,都是一群有眼无珠的人。
这条道之后,是一片开阔区域,开阔区域的远处又是一片树林,看着不算大,但倾城知道,想要穿过这片树林可不容易。
他解开自己衬衫领子上的两颗扣子,舒展了一下筋骨,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树林迈了进去。
与此同时,千劫已经坐上了回去京都的客车。
不像她当初第一次离开夕阳村感触万分,她现在心里想的最多的疑惑便是倾城为何也会出现在夕阳村的大墓之中,而那么多的人出现在那里,若不是倏引去的,又是谁?目的又何在?
清风霁霁,天光洒落在千劫的身上,为她的美而折服不愿离开。
客车上的人都在盯着她,似乎在好奇,这般气质的少女为何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里。
千劫的视线却一直很冷静,冷静的看着天外的云成团成卷,最后散开。
她突然有所明悟,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通透了。
直到客车停下,千劫遇上了寒野。
她眼神微颤,然后宁静柔和了下来,寒野的身边这一次没有跟着寒霜,她本来对这二位所知就不多,仅有的了解也是寒家的那些龌龊事,还是倾城说与她听得。
但现在的寒野没有之前的那股狂野气息,似乎变得有些憔悴。
千劫估摸了一下他的来路,也是从夕阳村而来的?
寒野没有看到她,只是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千劫的凝视也在他坐下来的时候,转开了,这个时候没必要与他对上,再者说,他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人。
虽然寒家似乎也在觊觎她的血脉!
客车一路行的很稳,直到机场,千劫发现寒野不见了。
她摇了摇头,坐上了回京的飞机,然后她想着,想到了沈老通过千纸鹤送来的信,想着自己的人生轨迹,想着墓穴里的谈话,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该回去大学里去完成自己的学业了。
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既然鬼卿不在,那么适当的稳一波,待到翻天的时候,直接搅个天翻地覆想来也是非常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