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走出了芙蕖所在的殿宇诺大的天宫,她竟不知自己该去何处,她还记得,黍离曾经将她哥哥与漠子魂魄埋在了往生涯的葫芦藤下,她想或许她可以去哪里,亲眼看着哥哥和漠子修炼成形。
她想也许此时放手,也未尝不可,尽管她没办法和黍离厮守,但只要知道黍离现在是幸福的,她就满足了。
可是她还不想这么快离开,真的舍不得黍离,但又怕打扰他,只好施法掩住了容貌,变幻成一个普通的洗衣婢女,在黍离每当去勤政殿的拐角悄悄看上一眼。也许这对她来说便是莫大的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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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黍离在勤政殿终于批注完所有的公文,神色稍有些困顿,刚要入睡之时,芙蕖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桂花羹走了过来。
“陛下终日忙碌,可别累坏了身子,我做了碗桂花羹,补气色”
黍离拉着芙蕖的手,向芙蕖投去一个宠溺的笑容,“今日这般晚了,怎么还专门走一趟?”
芙蕖就势坐在黍离的腿上“尊上日日忙于政务,没有时间来陪我,我自然要抽些时间陪尊上呀。我亲手做桃花羹,尊上赶快尝尝。”
黍离闻言,很是听话的舀了一勺含入嘴里,连连点头道,“清新四溢,果然鲜美。”
芙蕖听了黍离的话,忍不住眉眼中都添上笑意。她歪着头紧紧靠在黍离的胸口。“尊上的心跳慷锵有力,又温热非常,每当我靠在尊上的怀里,都感到特别的安心。”
芙蕖的话,突然让黍离想到那日的女子,她那样痴情的盯着自己。眼中饱含了他无法领悟的情感。他想起简沫强硬的挽起他的手,放在她心脏所在的位置。其实,当时他真的感觉到强烈的熟悉之感。若不是怕芙蕖伤心,他一定会问个清楚。后来,他悄悄去过简沫受鞭挞之刑的诛仙台。黍离想问了清楚,他想知道他们之前是否真的相识,为何她的心跳,她的气息,她的眼神,他都觉得有一丝熟悉。
芙蕖躺在黍离的怀中,明显感到了黍离的走神,她不禁又往黍离的怀里蹭了蹭,将自己的身子与黍离挨地更近。
芙蕖身上有一种沁人心醉的香味,虽然十分好闻,黍离却有一种排斥之感。芙蕖在刚刚靠近他时,这样的气味已使他有几分烦躁,但怕自己不经意的举动伤了芙蕖的心。故始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芙蕖伸出那一只不经意间探向了黍离细白的脖颈。其实这更是引得黍离心中的排斥又加重了几分。内心也曾疑惑,明明自己深爱着芙蕖,为何对她的亲近这般排斥?
黍离强迫自己压下心中各种不适之感,微微闭上眼,试图让自己烦躁的内心平静。
芙蕖见黍离没有阻止,心中激动,先前,她一直等黍离主动与自己亲近。可他总是忙于政务,就算偶然清闲,也只是约她下棋,赏花。她都曾一度怀疑,让黍离吃了的换情丹是否有效。黍离与她在一起时,神色偶尔的飘忽,让芙蕖又无限担忧起来。
如今见黍离并不排斥,反而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于是壮着胆子,轻扯黍离的领口。
黍离的领口微微松动,露出一片肌理匀称,且白细的脖颈。芙蕖有一瞬间的失神,径直将自己的红唇印在黍离的胸膛。
黍离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排斥之感,不知为何,每当芙蕖与自己亲近一些,他内心的烦躁就会增添一些。
纵使他在心中一遍一遍地暗示自己,眼前的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但他还是不受控制般地,猛地推开了芙蕖,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做。
看着芙蕖受伤且悲痛的眼神,黍离感到手足无措。
芙蕖的眼中含泪,声音凝噎,“黍离,难道你不爱我了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好了。”
说着芙蕖就迅速转身跑了出去。黍离本想去追,可身体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法行动。
这一刻,他竟然也开始暗自质疑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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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沫在走廊的拐角处,偷偷看了黍离两日。这些日子黍离除了每日必备的操练兵马,其余时间便是将自己泡在勤政殿中,不是和大臣们议政,就是在批注公文
第三日的时候,她暗暗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一面,就当做是永久的告别吧,从此以后她便要与他形同陌路,此生不相扰。”
这日,她看芙蕖宫中有两三个小宫女急匆匆地向黍离的住处跑,心下疑惑。莫非宫中出了大事?
片刻后,黍离脸色凝重地从勤政殿出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到了芙蕖的住处。
看着黍离为另一个女子这般忧心,简沫内心像是翻到了醋瓶子般,抑制不住地酸涩起来。
简沫变幻成一只蝴蝶像是不受控制般地跟了过去。
芙蕖的水云宫里里外外跪了三层人。有婢女,有医官,殿门大开着,通过大门往里看,甚至可以看到桌上摆着的金光闪闪的救命仙丹。
这样的场景,不禁让简沫想起自己被雪樱弄伤时,好像也是这样的待遇。
压下心中的酸涩,简沫飞到距离芙蕖纱床最近的一面窗户前,轻轻捅开那层窗户纸。
便看到,黍离正在为芙蕖运功疗伤,传输真气。纵然是腊月天气。黍离的的脸颊与额头还是布满了层层汗水。
然而黍离却毫不在意,眼中心中,全是眼前身子娇弱,面色惨白如纸的芙蕖。
不一会,黍离的脸上涌出青紫之光,简沫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简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很想去制止,但她知道,黍离与芙蕖正在紧要关头,若此刻强行制止。黍离走火入魔的可能会更加大。
为黍离护法的太上老君与月老此刻也是万分焦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黍离,嘴里更是不住地默默祈祷着。他们的这位天帝陛下,真是个多情的人,起初为了一个简沫死去活来,后来又为了一个长得像熊一样的女人。不顾生命之危与谛听决战。现如今又为了芙蕖,冒着让自己走火入魔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