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南月阁外,这散花楼算是她宋念逛得第二个秦楼楚馆。
上一次被梁言和太子的人搅和,南月阁的小姐姐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上几眼,这一次她一定要大饱眼福!
“小……小姐,我……我们回去……吧……”
翠翘看着头顶散花楼的牌子,两腿发软,嘴中牙齿打颤,清白女孩子家来散花楼,翠翘莫说见着,她可是闻所未闻。
“叫‘公子’,还有你在这候着,我自己进去。”
瞧见翠翘一脸恐惧,这小妮子即便进去也多半会出差错。
“小姐,我跟你一起!”
翠翘一听急了,她们二人尚且不能保证什么,若是让小姐一人前往,那还得了!
“外头接应,我有经验不用担心。”
拍了拍翠翘的手,宋念心意已决,吩咐完翠翘转身便跑进了散花楼。
留下翠翘一人被小姐那句“有经验”雷的外焦里嫩呆愣半晌,小姐何时上过青楼?哪里来的经验之谈?
翠翘心急如焚在这门外等着,散花楼内的宋念却是潇洒自在。
一回生二回熟,这句老话还是有道理的。
她宋念这怕人多的毛病,在这泱国的三五次差点要她小命的洗礼中,倒是也渐渐适应了。
在这散花楼边走边看,宋念发现果然还是南月阁的小姐姐生得好看。
心中这么一比较,她就发现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五皇子叶端溪一直只来散花楼这里?
根据沈蓁蓁找到的情报所说,叶端溪虽流连花丛,可除了散花楼,甚少踏足别家秦楼楚馆。
按道理说他叶端溪堂堂五皇子,审美即便不是顶级,那也应该是正常的啊!
有关这点宋念实在是想不通。
回头看看这泱国三杰,梁言腹黑、叶端溪审美跑偏,独独一个萧素稍显正常。京都那群贵女们的审美也有问题,不然怎么粉了他们三个“爱豆”!
宋念从楼下茶水桌上抓了一把炒货,边吃边吐槽,玩得不亦乐乎。若不是忽然想起今日任务,她便要在这散花楼来个一日游了。
虽说这散花楼不敌南月阁的小姐姐生得好看,可是宋念却是发现散花楼比南月阁来的干净。
此干净非彼干净。
南月阁上次赏花大会诸多宾客前来,表面上看着南月阁是清倌伶馆,可宋念还是在找梁言的途中目睹几次辣眼睛之事。
而她到这散花楼,除了进门交了二两银子,厅堂中端茶倒水都为小姐姐外,一路走来甚是清净,就连楼下坐着喝茶的宾客都算不上毛手毛脚。
这散花楼倒是比南月阁来得干净。
她拦个送茶水点心的小姐姐,花了一两银子打听到了五皇子的下落。
宋念在五皇子的隔壁开了间雅间,要他们找个小姐姐给她弹琵琶唱小曲儿,毕竟到这里不听曲子的客人太不正常了。
这散花楼的姑娘一进楼便看出宋念是女子,抱着怀中琵琶不知该不该进去。
宋念虽换了穿戴,摘了首饰,可也知这些瞒不了旁人,她耳朵上的孔,行走坐卧总会有暴露她是女子的地方。
见着门前姑娘怯怯神色,她便知自己暴露无遗,遂招手道:
“无事,姑娘进来你弹你的琵琶,我找我的人。”
散花楼的人即便再不济,也知察言观色,客人来楼里付了银子,余下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这些做伶人该管的,来人抱着琵琶坐在一旁,弹起她的琵琶来。
宋念在房内四处走动,找能够看清楚隔壁五皇子样貌的机会,可惜这散花楼也太实诚了,处处捂得严严实实的,实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公子,可要奴婢助您?”弹琵琶的伶人,见着宋念不得其法,在这屋内干着急,好心提议道。
“小姐姐,你当真愿意助我?”
宋念原想着小姐姐不闻不问已是上佳之事,未曾想到这小姐姐竟要帮她。
闻听宋念这句小姐姐,伶人面色微红,身份低下如何担得起那句姐姐。
“公子花钱听曲子,奴婢技不如人,入不了公子耳,让公子白花银子实非散花楼待客之道。”
伶人小姐姐福身道,俯首抬眉间的那一抹风韵,超越了皮相。
美人在骨不在皮。
看来是她宋念肤浅,五皇子叶端溪的审美可不低。
“那就多谢姐姐。”
伶人小姐姐福身回礼道了句“得罪了”,提着桌上酒水撒在宋念的衣襟,袖口,整个人窝在她怀中,拉过宋念的手放在她肩头。
“公子,我们走吧。”
宋念怎能不知此为何意,换个醉意朦胧的模样,跌跌撞撞奔着隔壁的五皇子房内“碰瓷”去。
五皇子叶端溪在雅间内听曲,怀中拦着美人,闭目享受着甚是逍遥自在,谁知竟是被一醉鬼堂而皇之的闯入门中。
“哪里来的醉死鬼,瞎了眼不成,闯你五爷的雅间?!”
宋念装死倚在小姐姐身上,准备看上一眼就跑,可是她不睁眼还好,这一睁眼可算是给她气到不行!
这货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医馆谢娘的奇葩烂桃花!
她果真所料不假,这小白兔式病弱美人果真妥妥的花心大萝卜。推开小姐姐,宋念一脸鄙夷,语出嘲讽:
“日夜煎熬、不得安寝,五皇子您这相思病好的真快!”
叶端溪起身,看着眼前“醉鬼”瞬间清醒,加之言语间讥讽,便知此人是冲着他来的。
而且,眼前此人还是个女子。
推开身旁歌女,一步一步走到“醉鬼”身旁,微微福身,一双盈盈水波的桃花眼,擒着嘴角的笑意:
“你莫不是倾慕五爷我?”
宋念瞧着除了皮相一无是处的五皇子叶端溪,更加肯定这货的花心属性。
“五爷,你这笑话真不好听。”宋念勾唇,一脸冷意,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心的人,就别装多情。”
这货若是敢对大胸御姐有丝毫非分之想,她宋念绝对会分分钟撕了他。
眼前这张带着冷意的脸,倒是让叶端溪想起来这女子是何人了,当日他去求医,在这医馆前就是被这女子拒之门外。
没想到今日她竟是主动找上门。
有趣。
叶端溪又靠近了一分,怼着宋念的脸,深情无限:
“五爷的那颗心,落在你这里了。”
宋念骤然恶寒,一脸嫌弃,想都没想将叶端溪推了出去,临了还在五皇子身上补了一脚,夺门而出。
屋内女子慌忙扶起跌坐在地的叶端溪,扶着宋念来此的伶人跪地请罪:
“主子,奴婢误判此女来意,致使主子受伤,愿意接受惩处。”
叶端溪起身,嘴角轻扬,再无宋念所见的吊儿郎当模样:
“起来,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她虽非女大夫,可是顺藤摸瓜,相信必然会得到他想要的。
“奴婢这就吩咐人拦下她!”
伶人起身,福身走了出去安排人阻拦宋念。
其实,打完人宋念就后悔了。
她手贱,一时手痒收拾了叶端溪,出了门冷风一吹,就发现坏事了。
五皇子再不济那也是天潢贵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这小虾米无论如何都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是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反正是知道五皇子长着什么模样了。
心中计划逃走,宋念找寻出口,发现那地方站了几个彪形体壮的大汉。
完了,歇菜了。
自我催眠,心中默念不慌不慌,边隐藏自己边找着其他的出路。
“外头出了什么事?”
散花楼又一雅间内,对面而坐的俩人眉头微皱,问着门前守卫。
“公子,散花楼在围追堵截什么人,与我们……”守卫原是准备放下心来,可余光一扫,看到一身影,心下骇然,“公子,表……表小姐在这里。”
此言一出,梁富见他家公子的皱眉,浑身杀气。
“那群人是干什么的吃的!”
丫头身旁时时有人跟着,虽他下令不准干涉丫头举措,可也不能任由丫头胡来。
“公……公子,他们追的……像是表小姐……”
梁富见着散花楼人朝着表小姐所在方向,撂下这句话,转身跑出去。
梁言不放心,起身准备跟着去,被身旁的萧素一把扯住。
“你不能再露面了。”
他们由南月阁转到散花楼,若是梁言这一露头,又将惹起不少是非。
“放心吧,宋小姐比你想得机灵。”
萧素见梁言身体紧绷,端起茶水安慰道。
萧素一脸我了解丫头的神情,让梁言这眉头皱得更紧,他忽然想起不久前,论起样貌萧素在丫头心中排在他前头。
“梁兄,我脸上有什么不成?”
梁言一直盯着他看,萧素伸手拂了拂也未见脏污,心中甚是不解。
见对面人不回答,倒是转过脸去,萧素真可谓是越发看不懂这到底是怎什么了。
雅间外,宋念见着散花楼的人在一层一层排查,眼见就要到她这层,到时候她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
花心大萝卜如叶端溪,宋念不觉他会好心饶了她。
一心二用,一不小心就撞到人了,转脸想道歉就看到梁富。
“表小姐,跟我走!”
见着面前的救星,宋念就差星星眼了,梁富太靠谱!不作反抗,跟着梁富脚步进了间雅室。拍着胸脯暗自庆幸逃过一劫,谁知一抬头就见端坐着的梁言萧素。
这下好了前有狼后有虎,她今日水逆透顶!
两相权衡,宋念颇为狗腿走到梁言面前,低眉顺眼、从善如流认错道:
“表哥,我错了。”
萧素瞅着宋二小姐入门后一系列小动作,噎得梁言一句话都没出口,此奇景实属罕见,憋笑不能。
“哈哈哈哈哈……”
谁知被认错的宋二小姐手放唇边,外加横了一眼,知她意是不愿打草惊蛇,也只得继续憋笑。
宋念余光见萧素“铁憨憨”的憋笑模样,仰天扶额。
今日泱国三杰齐聚散花楼,她宋念方知三杰没有正常人。
可惜啊,白白糟蹋了三幅好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