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可需要我助你？”
古玩居眼下生意红火，可终究只有沈蓁蓁与丫头在支撑着，虽她们二人冰雪聪明，但生意场上的事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学成。
“表哥，我正有此意。”
宋念知道就凭眼下古玩居生意蒸蒸日上这一点，她们早已让诸多店家眼红。
初来乍到，她们若没有靠山在这处本就寸步难行。
要不是沈蓁蓁的生父沈大人一直护着她们，古玩居也不能走到今日。
可她宋念这次想动的人乃是太子叶端玉，沈大人也护不了她们。
“丫头，你在太子选侧妃之际推出这套‘泱国三杰’人偶套装，是奔着太子去的。”
梁言此语无丝毫的疑惑，自然是因为他想到了宋念此行的目的。
泱国每隔五年会有一次大选，官宦人家的贵女需得报上闺名画像送入宫中备选。
如今泱国皇上年事已老，力不从心。
这大选变成了太子与皇子们选妃大会。
丫头未入京都时准备大选，梁言知道姑父姑姑本就是准备将丫头送入大选之列，可惜他们回来晚了，最后一批的贵女名帖也递了上去，眼下半年之期已过，经过层层挑选这大选有资格入围的名单已经揭晓。
被选中贵女，本就需家世、人品、地位与皇室匹配者方好。
皇帝若是不选，按照宫中礼节，尊卑秩序，下一个可以主动挑选的便是太子殿下。
而再过十五日便是太子殿下挑选侧妃之时。
丫头借此机会推出‘泱国三杰’套餐，只为了让太子殿下心中膈应，他是天潢贵胄又能如何？始终左右不了那群贵女的芳心。
“你呀你，这样伤不了太子的。”
梁言亦是无奈，丫头此举只不过给太子添堵，伤不了分毫。
宋念知此计伤不了太子，可是伤不了她也要让叶端玉后宫起火，人人都说枕边风最管用，那她宋念就让太子后宫同床异梦！
宋念一想到太子曾经派人前往胭脂山要围剿山上的父老乡亲，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当日为了孩子们上学她提前给众人落了户口，使他们由山匪成了真正的良家子弟，恐怕眼下胭脂山就尸横遍布成一座荒山了。
“小女子又如何？我宋念也是睚眦必报的！”
梁言看着丫头气鼓鼓的模样，也知她是真的将山上百姓当成自家人，嘴角苦笑，在这丫头心中那些人怕是比他这个表哥都要来得亲近。
“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他不准拦着丫头，眼下靠着丫头鼓捣的‘泱国三杰’人偶，虽没伤到太子，可多多少少起了些作用。
比如让边关的萧素在这朝中多了几分替他说话的人。
人言可畏，可人言也可成事。
虽然那几个大臣多半是相中萧素这个女婿罢了。
可不管怎么说，萧素的阻力少了，而他梁言在京都所有的铺子利润也比前些日子涨了两成。
这些都托眼下丫头的福。
“表哥，我有一计划这些日子整理出来，你看看能否可行。”
宋念从衣袖中掏出早已写好的策划书，递给了梁言。
她害怕嘴笨，一时说不清楚不如写出来，而且这法子她是参考现世经营模式，苦思冥想多日才搞清楚的，若是当面说她真没有自信不露馅。
梁言接过，回府后在书房内细细看了计划书，梁富瞧着少爷看着看着神色有异，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勾唇浅笑，便十分好奇的上前去，瞧了一眼。
“少爷，这是什么？”
梁富瞧了一会儿，实在看不懂。
“梁富，丫头歇下了没？”梁言看着这封计划书，心潮澎湃很想找人聊一聊。
很明显身旁这个连看都看不懂的梁富不在人选范围内。
“属下方才瞧见表小姐在院中溜达消食，”梁富想了想回话道，“要属下请表小姐过来吗？”
“不用，我自己去。”
梁言拿起书案上的计划书，奔着别院花园去。
远远瞧见丫头同翠翘在散步，便迎了上去。翠翘对着梁言行礼，见表少爷与小姐有话说，就去厨房给他们端些茶点消消食。
“表哥，我的策划表哥可是看了？”
步履匆匆，衣衫微皱，这些虽说小事，可在梁大奸商身上可就极为难得。
“这些我都看了，”梁言扬了扬手中纸张，“丫头，这些你都是怎么想到的？”
宋念就知道她躲不了被盘问这一关。
虽有所准备，面上不显可心中实乃慌得一逼，这不心中有事吃饭都不消食了都。
“表哥，当日古玩居订单太多，我与沈蓁蓁分身乏术，便是熬了几个夜晚想出了此法子，你可信我？”
这策划书上的连锁经营在泱国太过前卫，被梁言怀疑实属正常。
“我信你，丫头”梁言目光坚定，“可我想知你是如何突发奇想的。”
梁言不依不饶，她宋念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这法子，我是从京都钱庄得到的灵感，当日我去寄存银票的钱庄往胭脂山汇银钱，曾经怀疑他们钱庄的安全性，掌柜的与我说他们的钱庄在泱国的全国各地都有分部，让我不必担心。”
连锁经营虽说前卫，可在这泱国也不是没有先例。
全国经营的钱庄就让她宋念想到了现代的连锁经营模式。
“说出来不怕表哥笑话，我这可是在照搬钱庄的经营模式，只是古玩居与钱庄多有不同，我便做了小小的改动，你知道的我与沈蓁蓁在经商一事上欠缺良多。”
她宋念承认，经商之事只能找眼前这位。
“丫头，你这话可就自谦了。”
梁言看着宋念，眼眸熠熠生辉，或许丫头不善谈判、畏惧人多，不能像诸多商贾那般唇舌之辩。
可丫头有一颗比别人敏感细腻百倍的心思。
钱庄在这泱国已经运行五年之久，梁言当初准备实施全国经营钱庄之时，可没有眼前丫头想得周到。
看看手里写了满满十多页的详尽计划书，若是这些都仅仅是丫头靠着观察得来，丫头身上的经商之才可谓是不可限量！
“表哥，你可别介，我就是只小虾米，有表哥你这棵大树遮风挡雨，我就负责混吃等死。”
宋念见梁言面带正色，目光炯炯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一紧张嘴就秃噜，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好，表哥护你。”
只要丫头愿意，混吃混喝、逍遥度日他梁言也定会护她一世平安。
翠翘远远端着茶点过来，外头日渐天寒喝些茶水暖暖身子。
夜晚，宋念闺房中。
许是消食的茶水闹得，宋念眼下一点的困意都没有了。
“翠翘，你睡了吗？”
一个人无聊，宋念只能在这昏黄的灯火中，看着灯罩中跳动的烛火。
“没有，小姐。”
翠翘一直听到床榻上小姐翻身的动静，便一直也没睡着。
“小姐，奴婢陪你聊聊天吧。”
她前些日子病着，未曾好好侍候小姐，今日她正好不困，便同小姐好好聊聊。
“翠翘，你知道表哥在宋府说的那个婚约吗？”
想起当日梁言救她时，是拿出婚约才将她带出郡守府的。
“此事不甚清楚，不过奴婢听旁人提及过，他们说当年小姐你行抓周礼时，夫人老爷命人放了许多东西，可小姐偏偏扯住了年少的表少爷不撒手，后来，他们便笑称此为你与表少爷的‘娃娃亲’。”
这些事情翠翘其实不清楚，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娃娃亲啊……”宋念嘴角扯起苦笑，“翠翘，你可知表哥将那女子葬入何处？”
这些日子，宋念想明白了。
即便当日梁言举着娃娃亲的名头将她带了出来，可未婚配的女子一样入不得梁家的祖坟。
“奴婢不知，不过表少爷一定会好好安排的。”
看来在翠翘这里她也得不到想知道的，只是不管怎么说，她宋念都欠着梁言一份恩情。
她宋念即便不是宋宁，可与梁言之间也是难以扯得清楚了。
不想了不想了，明日她还要动身前去办好沈蓁蓁交代的那件事情——见一见五皇子叶端溪。
萧素、梁言的人偶可动摇那群贵女的春心，可唯一对太子起着威胁的，还要那位五皇子出马。
隔靴搔痒这种事她宋念自然不会做。
太子宫后院起火、同床异梦也仅仅是第一步，唯有让真正威胁到太子地位的人出现，才能给予他一记痛击。
这是他意图妄动胭脂山众人的代价。
泱国所有成年的皇子，除了太子以外统统都已出了京师分封王位。
除了这位五皇子叶端溪。
此人乃是泱国皇帝第五子，皇帝猜忌叶端溪掌管兵权的外祖父萧老将军，对叶端溪背后的势力一直多有忌惮，不足十五岁时便把他分封到偏远之地。
后来，他祖父不明不白身死，而宫中的母妃一夜疯癫，不识亲人面目，遭逢变故，世人皆言五皇子命途坎坷，对其心生怜悯。
谁知此事过后，五皇子心性大变，不仅不奋发进取，还一改常态，留恋烟花柳巷。凭着天潢贵胄那张俊俏容貌，虽他一无才二无德，倒是跻身入了泱国三杰之列。
当日太子同她宋念闲聊，言语见可见得太子不喜梁言。
可若是究其根本，宋念倒是觉得在太子心中，怕是更加的怨念这个五皇弟。
梁言天下首富，萧素少年英杰，唯独叶端溪要啥没啥，这泱国三杰只有五皇子名不符实。
叶端玉被一个名不副实的人压低一头，如何甘心？
思及此，宋念觉得她更有必要执行在这京都之中大肆出售五皇子叶端溪人偶的计划。
看来，见五皇子是达成目的的必要条件。
五皇子成年之前搬离皇宫，可是在成年之后却是留在了京都。
只是不住在皇宫之中，一直流连花丛。
若是找五皇子，她宋念就不得不光明正大的逛一次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