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在保存实力等待救援的同时,在这晋安王府发现一有趣之人。
那日她闲来无事,在这偏殿四处晃悠,府门她是出不去,只能在这偏殿里四处走走,可谁料她竟是在这殿中发现了一条暗道。
当时她那个心情啊,激动到无以言表!
若是,若是她走了狗屎运,在这暗道中寻得一逃生之径,她就不用一直在这保存实力,只需待四人苏醒,便可一齐闯出晋安王府,直奔康庄大道!
此事想想就开心!
所以,当日夜晚宋念就藏了火折子在身上,待到门前守卫换班,丫鬟撤退的间隙,佯装在屋内睡觉,而后悄悄出门,走到柴房扒开一堆柴火后,弯腰奔着暗道走了进去。
这暗道发现还有一段颇为曲折之事。
当时府中丫鬟送来饭菜不合口,宋念思及眼下阶下囚的身份,没理由要求送饭的小姐姐替她重做。
秉承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原则,宋念便在这偏殿中摸索厨房的位置所在,希冀于自己动手做一桌好吃的。
大约十多分钟后,宋念是寻到一处厨房模样的小屋,推门走了进去。
此屋是厨房不假,可惜却是废旧已久的厨房。
她这些日子吃的食物必然不是出自此处,宋念心中甚是失望,奈何肚子饿得慌,她便寄希望此处能够有个红薯什么的,也能让她充充饥。
于是便在这废旧的厨房内四处“扫荡”,奈何没有发现丝毫吃食,唯一的收获只有这暗道。
宋念心绪起伏欲一探究竟,可她已在此处浪费不少时间,若是离开太久必然惹人怀疑。
既如此,她也只好转身回到了偏殿寝室。
眼下夜黑风高,天寒地冻,众人多已睡去。
宋念带着火折子,开始她的探险暗道之旅。
手中不离大胸御姐给她的保命丹药,那里面不仅有治疗她血虚之症的, 还有小枫自己钻研的毒药。
此药丸被宋念用锦囊包好,挂在胸前。
当日搜身,此物也逃过一劫。
医毒不分家,小枫的毒与谢娘的药同样重要。
拨开柴火,下到暗室,宋念用火折子点燃一根柴火,举着火在暗室中行走。
当日被北周来使关在大箱子里劫走,使得宋念再不敢呆在幽闭空间。
虽然手中火把会消耗暗室中的氧气,还有可能被他人发现,可看着跳跃的火苗,终究给了她探寻的勇气。
暗室很是阴冷,底下无水流入。
不过踏入第一步扬起了不少的灰尘,呛到她险些咳出声来。
此事足以证明,这暗道许久没有人迹。
没有人迹必然多虫蛇鼠蚁,好在如今为冬日,天寒这虫蛇鼠蚁会相对少些。
可也仅仅只是相对少些。
宋念走了约一刻钟,手中火把渐渐微弱,且前头无路,宋念只得靠近火把,在这墙壁四周找寻出去的开关。
因感受到暗道里的微弱的空气流通,宋念便伸出手在这暗道有空气流通的那面细细摸索。
宋念的全副身心都放在墙壁的开关之上,脚下没有注意,当摸到暗道的开门把手,一时高兴,人险些跳起来。
在这时,她方才发现脚下不对劲之处,举着微弱的火把照了下去,待看到脚下踩着何物,宋念差点魂飞魄散。
她脚底下踩着一条盘成一团的蛇,此蛇虽已冬眠,可被人踩一脚,宋念真的保不齐它会从冬眠里中途醒来。
也只能一边尽可能的远离冬眠的蛇,一边用力扳动扳手。
如此一心二用,果然她不擅长。
原已找扳手,可让她这又急又慌的生生费了不少时间方才将暗道通风口打开。
外面迎风而至的寒意,也没能阻止宋念从暗道中跳出来。
“你是什么人?!”
脚下没站稳,宋念就被身旁一声呵斥吓了一跳。
冬眠的蛇已是让宋念腿软,眼下还有这一出,人吓人,吓死人,宋念做贼心虚,腿一软,人就跌坐在地。
“原来是女人。”
宋念呼痛尚且来不及,头顶这显而易见的轻蔑之语让宋念很是不忿!
怎的?她暗道探了一回险,倒是给她探出个性别主义歧视者?
“女子又如何?吃你家饭了不成?”
黑灯瞎火,对面不识,宋念不相信此人还能事后找到她!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谁知此言倒是引得对面人大笑出口,中途竟是给他笑的咳嗽了!
有那么好笑吗?
“我没嫌弃你个病秧子,你倒是好意思嫌弃我是女子?”
宋念见对面人笑的不怀好意,便没好气的怼了过去。
“姑娘说的是,不知姑娘深更半夜从暗道里出来,所为何事?”
原是想压一压此人的嚣张气焰,谁知他倒是一瞬间转了秉性,竟是不同她计较。
宋念眼下也没有功夫在乎此人的语调,她在乎的是:这个人如何知道此处有密道?
“什么暗道,你个病秧子莫要乱说,黑灯瞎火的不去睡觉,在此处作甚?”
宋念打着马虎眼,眼都不眨地转头就换了话题。
“我啊,我来欣赏夜空。”
对面人倒也不恼,温声言语道。
只是此话说的太假,她头顶的这片夜空,莫要说月亮,就连星星都没有一颗。
“今夜月黑风高,阁下在这儿跟我说胡话呢?”
她今日见到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不怼他一回都对不起她被关在晋安王府的这些郁闷的日子。
“囚禁在此,终日不见外面风光,这处的月黑风高与我而言也别有一番滋味。”
对面隐藏在黑暗中人,喟然一声长叹。
“你也被囚禁在此?!”
宋念一声惊呼,她未曾想到面前此人不仅是个病秧子,还是个同她一般的晋安王府阶下囚。
如此,方才他出言提及暗道之事,多半是因为他也从暗道中寻觅出来的缘故。
因着宋念一语,黑暗中的人扯起嘴角。
宋念眼下想着他们之间同病相怜的缘故,倒也不在乎此人这不合时宜的笑声。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摸索前行,待到寻到男子位置,大掌一挥落在了男子肩上。
“小哥哥啊,你说这晋安王到底是怎么想的?”绑了她一个弱女子不说,这处还绑了个病秧子,“你说青霜玉起作用后,晋安王会让我们出府吗?”
宋念一直想的都是活着回去。
青霜玉石很珍贵,可她宋念的这条小命最贵,她不能丢了夫人折了兵,赶紧止损才是良策。
可惜事态不允许,即便她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眼下在这北周她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你或许可以离开,我这辈子要被这晋安王府困得死死地了。”
听闻宋念所言,病秧子又是一声长叹。
此话说的宋念都觉得他无比可怜,便又在其肩上拍了拍。
“今日有缘,咱俩这难兄难弟的被囚之人都能找到一处,若是哪日我出去了,必定想着法子带你出去看一看外头风景!”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宋念在这氛围中,不知不觉的放大话。
细细想来她虽然失了青霜玉,可身体康健,小命尚在,且最后一刻尚未来临,对她而言一切都有可能。
可眼前这人就不同了。
他竟是对着月黑风高夜都能起了欣赏之意,可见有多可怜!
原是说秃噜嘴的豪言壮语,心中带着几分的悔意,但面对此人,宋念竟也动了真的救他出去的心思。
“此话当真?”
收到未曾蒙面、自救尚且不易的女子承诺,男子倒也不恼,问的很是认真。
“你且放心,我这就回去从长计议,定会带你出去!”
临行前,宋念对着面都没见过的男子承诺道。
男子说他被囚,很明显这暗道的尽头依然是晋安王府,不然他不会不走留在那处欣赏晓风残月,所以此次探险之旅以失败告终。
女子走后,隐在暗处的男子亦是悄悄的退了去。
晋安王寝殿中,服侍宫人端着洗漱之物,想要伺候晋安王入寝。
开言禀报,轻推门扉后见着寝殿中空空如也,早已慌了手脚,晋安王久病初愈,他们这些下人平日里伺候都需精心着点,眼下没见到身影,如何不慌?
“来人,来人!王爷不见……”
丢下洗漱之物,宫人慌张向寝殿外头跑去,谁知不过三两步便见到晋安王的身影。
“奴婢该死!”
晋安王向来体弱,在王府中伺候的下人需得安静,取物件都要轻拿轻放,免得惊了王爷的驾。
今日她如此冒冒失失,大声喧哗,自是犯了晋安王府的规矩。
“你眼下鲁莽行迹,本殿今日饶了你,更衣。”
原是以为一命呜呼,未曾想竟是逃过一劫,伺候着王爷安寝后,宫人将轻手轻脚退出寝殿。
待到离着寝殿门扉有一定的距离时,方才出言同守夜的侍卫说道:
“王爷今日难得的好心情!”
王爷平日虽说身体欠佳,可从来不会纵容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今日她犯了王爷的忌讳,竟是有命出来。
“你今日撞大运,王爷确实心情不错。”
寝殿前的守卫本就是晋安王府的老人,同伺候王爷的人很是熟识。
“哦?青霜玉那稀世珍宝都没能够让王爷开颜,何物竟是有此本事?”
青霜玉让王爷久违的下床来,可他们却是未从王爷面上瞧出喜色。
“不是宝物,是个人,女人。”
一旁护卫神秘兮兮的对着伺候王爷的丫鬟道。
他们虽被吩咐不准靠近,可是听出了女子的嗓音。在这北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家的王爷只对晋安王妃一人忠贞不二。
此言一出,丫鬟一脸吃惊,捧着洗漱物件,匆匆离去。
主子的事情,她们做奴才的不敢置喙,此言已是极限,若是在多说下去,他们的脑袋可就真的要搬家了。
王爷护卫自然心知肚明,见丫鬟离开,便、三缄其口,转身巡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