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宋念身体原主的表哥。
这人属性是个阳光型的二货。
谁家表哥请妹妹表前来,用的是绑架,还搞她伤痕累累,原来只是轻微骨折的胳膊,硬生生的被此次绑架祸害成险些伤残。
宋念的一张脸,黑成了锅底灰。
“表,表小姐,是小的错,请表小姐处罚。”
梁富哪里知道这胭脂寨的寨主,会跟富甲一方的梁家是表亲,而且他家少爷,可是从来没有交代过这罗刹是他的表妹啊!
“哦,处罚是吗?”
宋念吊着膀子,看着跟她请罪的这个人,这人绑她来的时候,那个彪悍的劲头,眼下倒是怂的一逼。
“求表小姐饶过我吧!”
听表小姐皮笑肉不笑的那句话,梁富直接秒怂求饶。
他梁富觉得自己无比冤枉,明明是他家少爷没有吩咐清楚,为何总是让他来背黑锅啊。
“要我饶了你,也成。”
宋念瞅了一眼梁富,眼下这宅子里都是梁言的人,她表哥这属性,指不定下一秒要了她这条小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表小姐有何吩咐,梁富在所不辞!”
梁富十分机灵接住宋念递过来机会,他平日里察言观色,岂能不知主子有事吩咐?
“你去抓我那片森林里,找到这个人。”
宋念拿起她按着记忆画出来的人像,森林里的少年最起码知道护着她,比这表哥来的靠谱多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梁富双手接过表小姐画的画像,还别说,这人像画的比通缉令上的好太多了。
“哦,表妹这是想要离开这里吗?”
从门外进来的梁言,取走梁富手中的画像,他倒是不知道这表妹何时有了这样的画技了。
“是又怎样?”
宋念对这个三番五次吓到她的表哥,可是一点的好感都没有。
所以若是能够离开这里,她宋念就可以好好的调查一下,她自己眼下到底成了谁?是何模样?
眼前杵着正主的表哥,即便是很多年没见,他们之间终究是有所关联,她宋念是可以扯谎掩饰自己,可是谎言在越熟悉正主的人面前,被拆穿的可能性就越大。
而她不想死,自然是离着这群熟人越远越好。
“儿啊,你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过活啊!”
梁言对着眼前的表妹,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惜的是在宋念眼里,这话说的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的想要挠两下,可惜眼下吊着膀子,挠不到。
梁言看着丫头想要挠痒痒,奈何手伤了,便伸出一只手,在这丫头的背上,替她挠了挠。
“表……表哥,这话说的自己不膈应吗?”
眼前这人,顶多比她大上三五岁,可这句话硬生生的让他说出了苦口婆心的意味。
“丫头啊,这是姑姑的原话,你表哥我负责传达。”
轻戳了丫头的脑门,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自己为了找她,派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丫头倒好,将他的好心直接当做驴肝肺。
“我……我娘?”
宋念被戳着脑门的手指,加上这句话,彻底搞蒙了。
这货是她表哥,他姑姑只可能是正主的娘。
可是,眼下宋念不识货,都觉得梁言这宅子非富即贵,而梁富找到她的时候,嘴里蹦出来的第一句中,提到她是胭脂寨的寨主。
寨主,在宋念的知识储备中,这胭脂寨怕是个落草为寇的山贼聚集地,一个山贼的表哥是有钱人已经足够惊悚了,没想到这正主竟然还有娘!
山寨的女匪首,不应该是孤儿人设吗?怎么听着梁言的口气,这正主是个富贵的人呢!
哪家富贵人家的儿女,吃饱了的撑得要上山落草为寇,干这种随时随地掉脑袋的事情?
正主的脑袋秀逗了吗?
“嗯,姑姑说你的自我惩罚可以了,丫头。”
梁言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的丫头。
自我惩罚又是什么鬼?正主身上到底犯了什么事儿,需要自我惩罚?
“表哥,你也认为可以了吗?”
宋念一头雾水,便想着诈梁言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点有用的消息来。
为了防止她自己关键时刻怂的一逼,被人看出来,便只能低着头。
梁言未曾想到,这丫头会反问他。
他在这件事上,是个旁观者,可也不算的彻彻底底没有关联。而且,眼前这个丫头,用了这么多年,放逐自己。
记忆中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同眼前这个陌生到他近身,都会下意识躲开的丫头,这些年,彻底的与家中断绝了联系。
幼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凭借一己之力,撑起了一个寨子。
“丫头看着我,”梁言将低头的人搬正了,面对着他,“当年,你是呼救不及时导致了你姐姐宋念的死亡,可是已经过去十年了,丫头,你终究是宋家的宋宁,是姑姑同姑父的女儿。”
正主害死过自己的姐姐!
还是一个同她一样名姓的人!
将这些听在耳朵里,宋念觉得油然而生的荒唐。
她原是认为,自己是个土匪,没有想到一转眼,她还是个手上染着自己姐姐鲜血的杀人犯!
这超出宋念的理解范围了。
她只是个喜欢漫画番剧的二次元死宅,真的不想同什么杀人犯扯上关系。
“不!不能原谅手上染着鲜血的杀人犯!”
宋念大力推开了梁言。
因为不可置信自己的身份,而用力的呼吸,显得颇为狼狈。
可夺取别人生命的人,哪来的资格获得别人的原谅!
“还有,我是宋念。”
她仅仅是二十一世纪的宋念,跟这个杀了自己的亲姐姐的宋宁,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再对社会没用贡献,也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可是眼下摇身一变,她倒成了如此。
让宋念怎么接受这样的人是以后的她?
“丫头……”
梁言看着落寞身影,跑出去的丫头,心中一痛。
这些年,在宋家,没人敢在宋家家主面前提起两位小姐。
因为一时的失手,二小姐害死大小姐,然后在一个夜晚,留下一封绝笔信,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年。
十年之期,足以让心疼子女的父母原谅丫头所有的过错,所以他梁言来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我放逐十年的丫头,从来都没有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