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是放弃了他的一切,那他也里是等于没有什么心思是去生活了。
如果这个人,为了他喜欢的东西,连生命都放弃了,那他一定,可以为了这个东西,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走一条,极端的,不能回头的路。
“阿冽,刚好,我介绍我新的女朋友跟你认识啊!好几天了,你也很熟悉!不过,身份要重新介绍一下!”
于尧说完,立马又变了语气。
“阿冽,我的新女朋友很脆弱,我一直很注重保护她,如果到时候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后果自负!”
陈轻歌本来晕乎乎的话听到于尧的话心里更烦躁了。
她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于尧刚才说的话里。
于尧对她,似乎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执念。
这种执念,深深扎根在于尧的脑海里。
……
陈轻歌最终选择妥协。
她同意跟于尧出去,出去见秦云冽和萧陇。
高档的中式餐厅。
秦云冽对中餐情有独钟,萧陇对此抗议了很多年,但是每次都抗议无效。
每次,只要几个人聚会,那一定是在中餐厅。
陈轻歌穿着冥于尧给她准备的衣服。
很符合她的风格。
他真的足够了解她。
包间内,于尧还大言不惭。
“小云云,虽然之前的事,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既然现在他出来了,我们也别太心硬。吃个饭什么的,你到时候别板着脸,没有必要,好不好?”
萧陇也不是和事佬,他就是惦记着,在这个现实社会,能找到聊得来的,同甘共苦的兄弟不容易。
即便闹翻了,大家吃个饭,也不是要紧的事。
大不了,不要继续深交就行。
秦云冽捏着杯子,眼中压抑很久的怒火窜在眼底。
他脸上如被一层阴影笼罩。
萧陇很少见秦云冽这样。
他不是个么有风度的人,相反,发生任何事,他都会风轻云淡,在不经意间,一招制敌。
可是今天,他的表情和言行,似乎不符合他一贯风格。
萧陇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于尧带着陈轻歌推门进来。
与此同时,秦云冽重重搁下手上的杯子。
陈轻歌看到秦云冽的同时,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一个字不说。
已经不想再有新的麻烦,已经不想再找多一件事。
于尧很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萧陇一声“小轻歌”立马就要脱口而出,却被秦云冽的一记眼神堵回去了。
“我出来几天,一直也没跟你们联系!”于尧替陈轻歌放好碗筷,“今天约着吃个饭,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萧陇一下子反应过来秦云冽为什么愿意来这个饭局。
他捏紧筷子,忍了两秒,起身要朝于尧砸过去。
可是于尧先一步把陈轻歌按在桌上。
“干什么,我新女朋友不好看,入不了你们的眼?”于尧脸上始终是奇怪的笑。
萧陇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义愤填膺地看着秦云冽。
陈轻歌一直耳朵贴在桌上,疼得要命,可她咬紧牙就是不想松口。
如果一喊疼,秦云冽就会……
“于尧。”秦云冽声线压得很低,他眼神难得露出这样的深邃,“没有条件要跟我谈?”
萧陇不忍心看秦云冽如此态度。
他秦云冽本就傲气,什么时候对人这般低头过。
他主动要谈条件,那便是忍让和妥协。
陈轻歌仍旧被于尧按在桌上,耳朵贴着桌子。
耳郭最突出的地方被压得生疼。
好似若于尧再用点力,那处脆骨就会嘎嘣断掉。
于尧听见秦云冽的话,手上的力稍稍松了一些。
“条件?”于尧低头与陈轻歌对视,“阿冽,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锱铢必较。别人让我遭受的,我会加倍奉还。”
陈轻歌本就跳动很快的心,此刻突然失了频率。
“你特么不要太过分了!”萧陇再次激动地站起来用手指着于尧,“于尧,我念在我们之前有患难之交的份上,一再帮你。就连今天这顿饭局,也是看在我们之前的情谊,才答应过来。你不要太过分,你信不信我分分钟搞死你!”
萧陇不是一个忍耐力好的人。
他有脾气一定要发出来,而且是当场发作。
三个人里,他不玩心机,不吃暗亏,也不忍耐。
朋友妻不可欺,简单的一句话,是他认为做朋友做基本的原则。
尽管他们现在谈不上是朋友。
但是,这行为仍然恶劣无比。
秦云冽抬了抬下巴,示意萧陇坐下。
“别激动!”于尧冷笑,“念在我们昔日有几分兄弟情,我也不加倍偿还了。我的意思是,陈轻歌对我做的,我如法炮制就好,不会更过分。”
陈轻歌的心跳随着话音落下,有一瞬的静止。
同时,她的眼泪总算滚落。
就算咬紧了牙,也无济于事。
情绪到了那个位置,该落,还是落了。
陈轻歌不忍心再听,可是耳朵无法自己上锁。
“怎么了,很难?”于尧摸着陈轻歌的脸,“不愿意也行,反正我女朋友不介意,我就好好跟她过日子。”
包间内一片寂静。
陈轻歌心里,甚至有钟表秒钟行走的声音。
那种沙沙声,一声比一声小。
小到最后,陈轻歌似只能感受到一点震动。
猝然,有打火机的声音啪嗒一声。
秦云冽嘴里的香烟燃起,屋子散开一缕香烟的味道。
第三口烟的时候,陈轻歌发间渗了汗水。
“好。”
这个字,音节简单。
宛若一道刺闪,击中陈轻歌,令她崩溃。
“不行,秦云冽,你不能……”
“闭嘴!”于尧手上再次用力,“有你说话的份?”
陈轻歌疼得短促地“啊”了一声,不敢再有任何声音。
“说到做到!今晚十点,上次,在哪里动了我,今天,你就在哪里解决。”
陈轻歌的心猛地坠落,不断坠落,直至在无尽深渊,没有落点。
她眼里噙着泪水,秦云冽的脸渐渐变模糊。
陈轻歌的的心口已经痛到窒息,却又无能为力。
于尧说完,就带陈轻歌出去了。
包间内,萧陇一把将碗筷推到地上。
“这特么要干嘛啊!”萧陇怒吼。
他很少发怒。
“哥,我特么现在就找人过去,就不行治不了这丫的!”萧陇气得摸了半天手机。
秦云冽抬手拦住:“事情是她自己一时冲动,不用避讳,没关系。她的债,我偿。”
萧陇气得把脸别到一边。
这小云云,什么时候对陈轻歌,如此情深。
……
熟悉的地方,陈轻歌一进来,就想起那天的画面。
时过境迁,这次换她被束缚。
她没有怨言,因为她本来就做错了。
但是,连累了秦云冽。
她没想到,秦云冽竟然答应了。
而且,虽然他缄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应,但他绝对不是在犹豫。
而是在考虑她的感受。
她知道。
这间房已经没有人在住过。
经过上次的事,吴老板也不敢再来。
这里的东西都被蒙了灰。
晚上十点,秦云冽准时过来,单枪匹马。
陈轻歌以为,他要想点别的办法,再不济会带人来。
没想到,他真的形单影只的来了。
她看他站在门口的时候,鼻子酸得要命。
于尧坐在沙发上,见秦云冽,立刻鼓掌。
“好啊,好啊!阿冽,你终于来了。”于尧脸上的表情甚是得意,“工具我给你准备好了,买了一套新的工具。各种刀,剪刀,都有。”
秦云冽缓步进来,关了门。
他挺着脊背,镇定自若。
陈轻歌的心都飞到嗓子眼儿了,但她始终不肯开口叫他。
她觉得愧疚,觉得难受。
她不想和秦云冽,有这么多牵扯。
“阿冽,你选一样工具。”
秦云冽看着茶几上东西,随手拿了一把剪刀。
“秦云冽……”陈轻歌嘶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