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现在路边不能停车！”司机也有些乱。
陈轻歌抓住梁雯，她的手腕被捏得发白。
“我带她去医院，能怎么害她？她生病了，自己不愿意检查，再不去，病情会恶化。”陈轻歌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梁雯心底慌得不行。
她不能去医院，一去医院，就露馅了。
她拿出手机快速给秦云冽发了条信息，就几个简单的词。
【陈轻歌，医院，孩子。】
……
医院。
陈轻歌拉着梁雯直奔妇产科。
梁雯第一次知道陈轻歌力气大得惊人。
无论她怎么挣扎，始终挣脱不了陈轻歌桎梏。
她疯了，真疯了。
她提前让蒋逸旻替她排队挂号，她今天要杀人，谁也甭想拦着。
可……
偏偏就有人来阻止她。
梁雯尖叫救命，过往的护士往这边赶来。
陈轻歌一只手紧紧攥着梁雯，另外一只手拿着剪刀比划在梁雯脖子上。
“你们让开，不然我就弄死她。”
护士吓得尖叫连连，青青也在人群中，吓得瞪大眼睛。
这不是陈轻歌和……梁雯？
她捂住嘴。
果真原配还是比小三要厉害么？
可是……
这原配也太刚了吧？
青青不知道该不该找蒋逸旻说，她不想多管闲事。
即便，她喜欢蒋逸旻。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她觉得，如果不说，后果会更严重。
“陈轻歌你干什么，你要是伤害我的孩子，我和阿冽不会原谅你的，你已经害死姐姐和她的孩子了，难道还要害死我么？”
陈轻歌身上已经湿透了，但她声音凉薄如冰。
不提梁璐还好，一提到梁璐，陈轻歌心底的恨意一触即发。
她捏紧梁雯的手腕，嘴角忽勾：“你这么惦记她，你觉得她可惜，那你和你的孩子去陪她呀！”
“陈轻歌，你说什么？”梁雯突然看到秦云冽从陈轻歌后面走来，立刻嚎啕大哭，“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陈轻歌手上力道加重，“梁璐我都没有怕过，更何况你？我能处理掉她和她的孩子，也一样可以处理掉你！”
梁雯突然大笑，她看向陈轻歌身后的秦云冽，语气可怜。
“阿冽，你听到了？她是什么人，你现在清楚了！”
陈轻歌脸色立马霎白。
她颤抖着起来，刚才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上，现在全然使不上来了。
身上的汗水全在这一瞬凝起。
在她还没有做错反应的时候，手上抓着的东西已经被人夺去。
而梁雯，被秦云冽拉走，护在身后。
“凭什么动我的人？”秦云冽盯紧陈轻歌，让老刘把梁雯带出医院。
这就是，他的态度？
陈轻歌抿紧嘴，在心里反复咀嚼那句话。
梁雯是他的人，所以……
她陈轻歌就真的是外人么？
呵，也对，她怎么会忘了，他曾经因为一个女人，恨不得弄死她。
所以，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自己人’呢？
人群被护士遣散，陈轻歌想走，却迟迟挪不动步。
有几个字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秦云冽眯了眯眼，问：“你昨天说的孩子，是说梁雯？”
“我们离婚吧。”陈轻歌终于把那几个字吐了出来。
秦云冽按住陈轻歌的肩膀：“回答我。”
“我们离婚！”陈轻歌拍开秦云冽的手，就看到蒋逸旻从这边过来。
他以为陈轻歌让他挂号，是给她自己挂的。
“你身体不好，整天瞎折腾什么？好好休息不行？”蒋逸旻有些生气。
陈轻歌现在冷静下来。
她痴痴地看着秦云冽，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眼神冷淡，不带一丝情愫。
“离婚协议，我之后会给你，至于孩子的抚养权，你必须给我。”陈轻歌忽然间就放弃了那些不重要的细枝末节，“秦云冽，一年了，我也长进了。上次律师说争取不到抚养权，这次未必。”
陈轻歌说完就往医院大门外面走了。
蒋逸旻把白大褂脱下来交给旁边的护士便跟了出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秦云冽抹了把脸，将手放在腰间。
陈轻歌，你还真特么会搞事情！
……
“轻歌，到底发生什么了？”蒋逸旻给她倒了柠檬水，“你总不能自己受闷气？”
“没有，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出息。”陈轻歌双手捧着杯子，“他和梁雯睡了，梁雯现在怀孕三个月，我今天准备带梁雯来把孩子做掉的，但是他赶来了……逸旻，呵，”她冷笑：“你说，我是不是蠢得可以，一个坎上，有谁会傻到跌两次？”
蒋逸旻默不作声，他知道陈轻歌现在不需要听他的意见。
“我就不应该带梁雯来，我就该直接跟秦云冽提离婚。逸旻，我现在打官司，胜算有多大？”
蒋逸旻双手交握放着，他的一双手太过赶紧。
干净到比身上别处的皮肤都要略显白一些。
他想了想：“胜算应该比之前要大一些。毕竟现在陈晨念小学了，他自己的意见也可以作为参考。”
“可是我不想让他做选择。”陈轻歌的心揪成一块儿。
似乎很多孩子都逃不过一个魔咒。
那个问题成了他们最为难的一个问题。
“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你跟谁？”
这问题太过刁钻，杀伤力也太大。
陈轻歌不想用这个问题去刺伤孩子。
昨晚她想过至少要等他再大一些。
但现在，她等不下去了，也没没有必要再等下去。
“如果我尽力争取，争取不到，那我就放弃！我会在协议里面写清楚，以后周末陈晨跟我，平常跟他。我会给一部分钱，这是应该的。”
陈轻歌已经安排好了一些。
她的眼神和语气，都斩钉截铁。
蒋逸旻清楚，这丫头已经铁了心了。
……
陈轻歌花了一整夜时间，把离婚协议删删改改。
到天亮的时候打印出来，也不过就一张A4纸的内容。
她反复斟酌的内容，无非就是跟宝宝有关。
其中一条：但凡有一点点让小家伙觉得心里难过，那她会把他带走。
协议写好，陈轻歌也没有耐心到秦家去等他下班回来。
而是，直接到了秦氏，去了秦云冽的办公室。
她刚到十八楼，秦云冽就听到秘书说人到了。
“说我在开会。”秦云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不想见她。
这女人蠢笨，冲动，简单……
一大堆致命缺点。
“没关系，我进去等他。”陈轻歌的声音不大，但秦云冽听得清清楚楚。
秘书有些为难：“不好意思陈小姐，秦总真的……”
“让她进来。”秦云冽揉着眉心。
这女人再糟糕，不也是他当时主动拉着她去复婚的？
梁雯的事，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尤其于尧这边尚未落实，没有必要让陈轻歌蹚这浑水。
他已经确定陈轻歌口中的“孩子”是指梁雯肚子里那位。
所以他心里的火也消了一半。
剩下一半的火，是她提出离婚。
这股火从昨天她提出来，就一直在胸口烧着，到现在都没有发出来。
陈轻歌进来也没有情绪过激，而是把纸笔放在秦云冽面前。
“一式三份，律师那边放一份，字我这边已经签好了，你看看内容，没问题就签了。”
陈轻歌今天没扎马尾，而是披散着头发，显得没那么咄咄逼人。
秦云冽看都没看便拿过来扔进脚下的垃圾桶。
“你什么意思？”陈轻歌双手按在他的办公桌上，“秦云冽，既然你已经另觅新欢，我就不耽误你了，只要你把宝宝照顾好就行！上面我已经写得很清楚，周末和假期的时候，我……”
“陈轻歌。”秦云冽看到她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禁道，“你谈工作的时候，要有现在一般自信，就不会喝到酒精中毒了。”
陈轻歌面红耳赤。
她来跟他谈离婚，他瞎扯做什么？
“秦云冽，我在跟你谈正事！”
“谈正事？好！”秦云冽起身，指了指一侧的沙发，“过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