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睡？”秦云冽像受了蛊惑一般，被梁雯一拉就拉到床上。
梁雯受不了他这样一幅要索命的样子。
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索了她的命。
“现在不睡，你想做什么？”梁雯双手缠住秦云冽的脖子，“你能做什么？”
秦云冽眼睛红着，有些涣散。
“你怕不怕？”秦云冽按住她的手，四指把她的手抓紧。
梁雯不解，她心在已经为秦云冽而疯。
“睡在这张床上，怕不怕？”秦云冽低声道。
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劲，梁雯有些不敢出声。
“嗯？”
“怕……怕什么？”她眼睛瞥向一边，抓着秦云冽的手松散开。
秦云冽抬手把灯关了，半压到梁雯身上。
“怕我。”
梁雯跟过的人不少了，她却从未有现在这样的体验。
在他靠近还很远的时候，她就已经浑身发热。
就像是，刚才喝下半杯药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她把头发捞到一边，发香沁人心脾。
“怕……”梁雯的手指重新按回秦云冽胸口，“但是，怕也想要。”
卧室点了蜡，蜡本身没有味道，但梁雯在里面加了精油。
她知道姐姐有个小癖好，喜欢栀子香的精油。
所以，她还煞费苦心地做戏做足了全套的戏。
即便，她香薰过敏。
讽刺就是这样，老天爷让姐姐喜欢香，却让她对香过敏。
梁雯吸了吸鼻子，把秦云冽抱紧。
她等着后文，可是秦云冽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
“阿冽……？”她以为是药效不够，想了下，“还要不要再喝点酒？”
“我现在还不够沉迷？”秦云冽反问。
问完，他又在梁雯的屁股上拍了一把。
“去倒酒。”
梁雯最后的印象就是，她倒完酒回来之后，秦云冽和她一人喝了一半，然后她记不清谁先吻谁，然后两个人就交缠到了一起。
直到，筋疲力尽。
耳畔，秦云冽在喊梁璐的名字。
可她也自得其乐。
不管是谁，她终究是得到了他。
第二天，梁雯还在梦中便被人拍醒。
她头痛欲裂，太阳穴胀痛不已，胃里恶心至极。
刚睁开眼，脖子就被人死死掐住。
“你算计我！”男人眼眸微眯，“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不知道！”梁雯昨晚就想清楚了，她做这些，是一定会有后果的。
所以，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阿冽，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以前你是姐姐的男人，我不敢觊觎！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凭什么要和陈轻歌在一起，她可是杀死姐姐的人！你这么做，对得起姐姐么！”
秦云冽手腕一侧的骨头高耸出来，戴过表的痕迹淡到几乎看不出来。
“你对得起她？穿她的衣服，睡她喜欢的人……”秦云冽人拧紧眉，“她已经不在了，你却利用她！”
秦云冽手上用力，梁雯的眼泪立马出来了。
“阿冽……”
“你不配这样叫我！”秦云冽另一只手捏起昨晚喝过酒的杯子，猛地一砸。
“啊……”
梁雯本能地躲开，玻璃渣子还是划伤了她的眼角。
杯子就撞在床头柜上，被摔得碎开。
“既然你喜欢这里，那以后就待着！你不是喜欢穿梁璐的衣服，学她……我帮你把名字改了，你以后梁璐如何？”秦云冽邪气起来，眼神越发勾人。
梁雯太阳穴处被划伤，白皙的皮肤被勾出一条条红线。
“不，不要，我是我，姐姐是姐姐，我不要叫梁璐，我不要。”梁雯拼命摇头。
旋即，秦云冽突然笑起来。
梁雯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吓得直缩脖子。
“阿冽，阿冽，你要是这么做，我姐姐不会原谅你的！”
秦云冽笑得眼白发红，他的手指一点点松开：“是么？你姐姐不会原谅我？不会原谅你，还是……我？”
他现在跟昨晚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翻天覆地的变化。
梁雯在他手底下，压根就不敢动。
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明显。
“我……我……”梁雯抱着秦云冽的小臂，“没有下次了，求你……求你放过我！我……我现在认命了，高高在上的人我高攀不起，所以，我……我现在……我现在已经实现我的人生愿望了，我不敢再有什么想法了。”
“梁雯，你好自为之！”
秦云冽走后，梁雯松了口气。
只要让秦云冽知道他们睡过，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她给那天去病房的男人发了条信息。
很快对方就回复过来：【最近不要联系他，三个月后，告诉他，你怀孕了。】
【不会有问题？万一他带我去孕检呢？】梁雯始终是小心翼翼的。
这整个过程，但凡出一点差错，就满盘皆输。
甚至，她很可能，被秦云冽弄死。
这不是她要的。
她走到这一步，如果退缩，那还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三个月后，她告诉秦云冽，自己怀孕了，那就彻底没有退路。
【你现在想回头，来不及了。】
梁雯看着这条信息，最终还是没回了。
她等了这么多年，与其耍一些小把戏，还不如真就这么做。
……
三个月后。
秦云冽看到梁雯发来的孕检报告，眉心拧成一团。
照片上，清清楚楚写着，胎儿三个月大。
【阿冽，我告诉你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你是孩子的父亲，有知情权！我不会赖着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把孩子生下来，让他健康成长！】
秦云冽的目光来回扫过每一个字。
他第一反应，是想到陈轻歌。
最近三个月，她早出晚归，都和儿子睡，几乎没有跟他照面。
医院那件事，她介意到现在。
又或者，她一直都没有不介意他，从他们结婚那天起。
信息，秦云冽没回。
但是，另一个人回了。
陈轻歌看到信息的时候，她手里正拿着她之前和国外那些设计师合作设计成产出来的样品。
不得不承认，细节精湛。
可她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字，眼花了。
【陈轻歌，我怀孕了！】
就七个字，陌生号码发来的。
陈轻歌压根不用琢磨，也知道是梁雯发来的。
她一开始脸上没什么变化，后来一点点僵硬，僵硬……
最后，她的手开始抖起来，越来越颤，越来越颤。
她颤着手指在拨号键一个个按秦云冽的号码，可是拨出的前一秒，她又把十一位数字一个个删掉。
“姐姐，成品咱也看到了，你前几天给我的设计图我拿去跟几个公司谈了，他们给的价格很合理，你看要不要签合同。”吴越橪从隔间里面出来。
隔间到外面的隔断是磨砂玻璃的，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了。
绝望。
“姐姐？”吴越橪眼下的青色算是淡了不少。
蒋逸旻对病人，总是有办法的。
陈轻歌急忙放下手机，吸了吸鼻子，眼神聚焦。
“你刚才……说什么？”陈轻歌下巴比之前尖了许多。
就像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那阵，瘦骨嶙峋。
“你也忙了三个月了，天天不休的，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多休息。”吴越橪从蒋逸旻那儿听说，陈轻歌以前，有过一段见不着光的日子。
他听完似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他第一次会选陈轻歌帮他。
因为凭感觉，找同类。
“你刚才说什么了？”陈轻歌现在心烦意乱，完全不想接受别人的关心。
吴越橪抿嘴，皱眉。
最终他也不高兴起来。
“姐姐，最近我有好好吃药。”
“嗯，这些你跟蒋医生说。”陈轻歌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条短信。
仿佛，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她收到秦云冽和梁璐视频的那个晚上。
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重新开始，几乎就等于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