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于尧!松手!松手!”陈轻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些短信,心里就莫名急躁。
一直跟她发短信的人,难道是于尧?
那,那天跟她……
也是于尧?!
陈轻歌又急又气,她太讨厌于尧了。
对她来说,那人是谁都行,只要不是于尧。
多年前,于尧就已经做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伤害过她。
现在,他怎么能卷土重来?
陈轻歌跌跌撞撞跟在后面,本来脚就不方便,现在更有些混乱。
“秦云冽都有别的孩子了,你还不死心?”于尧把陈轻歌拉到应急通道口,把门关上,没让吴越橪和那个小姑娘过来。
陈轻歌原本就好几天没睡好,现在一脸憔悴让她难受。
偏偏于尧还在这里作妖。
她眼下的乌青已经很重,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陈轻歌一脸的憔悴,让于尧愣了下,没再说话。
“于尧,我不明白,我已经不年轻了,不是那个二十岁的陈轻歌了。你何必要这样?”
逼仄的楼道里,两个人在黑暗中。
陈轻歌眼角湿润,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么久以来,心口压抑的难受。
她原本一张精巧的脸,此刻都脸色难看。
每个人,都敌不过年轻,都敌不过生活和命运。
一再被折磨的人,不可能明艳动人。
于尧明眼神暗淡下去尽管他不喜欢这样的陈轻歌。
“这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当年你和秦云冽在一起也就罢了,你们离婚后你对他恋恋不忘也算了。但是现在你为什么还不肯放手?他都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没有不放弃他!他开始新的生活也与我无关。”
陈轻歌的声音不大,她讲完甩开于尧的手要去拉门。
于尧伸手去抓,陈轻歌慌忙往后躲,结果脚下往后退了几步,踩空,直接从楼梯口往下滑。
“陈轻歌!”
天旋地转,在黑暗中猛烈碰撞。
陈轻歌知道,最要紧的是护住自己的头。
可是,从楼梯口往下翻滚的时候,她根本就腾不出手。
滚下去的速度很快,她甚至来不及尖叫。
右脚,又是这只右脚,失稳,让她滚落。
或许人这辈子,会栽在同一件事上。
她是栽倒无数次,在自己身上。
……
“轻歌,轻歌……”
陈轻歌没有头疼,反而觉得有种久睡后的无力。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她太熟悉了,不用睁眼,她也知道,自己是在医院。
叫她的那个人,无疑就是蒋逸旻。
可是……
陈轻歌突然皱眉。
于尧送她过来的?!
于尧呢?
陈轻歌一想到这个人便不由皱眉。
两秒后,陈轻歌惊坐而起,整个人一直发抖。
于尧,跟她睡的人是于尧。
给她发短信的人,是于尧。
“轻歌,你怎么了?”蒋逸旻看到陈轻歌表情不对,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舒服?”
“送我过来的人呢?”陈轻歌一张脸惨白。
蒋逸旻偏头:“我让越橪回去睡觉了。”
“越橪?”陈轻歌皱眉,怎么会是吴越橪送她来的?
于尧没来?
陈轻歌松了口气。
可是,她又想起什么:“我的手机呢?”
“在工作室,他们没拿过来。”蒋逸旻把手放在她的脸上,“你再摔一次,人就没了。”
陈轻歌刚才还慌乱的眼神,立刻温润下来。
“严重么?”她问。
蒋逸旻轻叹:“多处擦伤,有瘀血……没关系,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多想了,明天我让吴越橪把手机和要用的给你送过来。”
“好。”陈轻歌反而松了口气。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现在身上哪里痛,她都感觉不到。
她只是闷着声,躺着睡觉。
说来也好笑,三十岁不到,成了医院的常客。
陈轻歌闭着眼眼睛平躺着。
至少,至少她很快可以和宝贝在一起了。
至于于尧……
陈轻歌痛苦地闭上眼睛,越发难受。
她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每一块皮肤都抓破。
被他亲吻过的地方。
或许,她这一切,真的是自讨苦吃。
第二天,乌云鼻青脸肿地过来看她,顺便拿了手机和一些工作室的东西让她看看。
“这边有两家公司想买之前你设计的两个玩意,说是希望跟你面谈一下价格和之后的一些安排。”
“下周吧!你约在下周。”陈轻歌把手机拿过来翻日历表。
收件箱空空如也。
看来,真的是于尧做贼心虚。
陈轻歌意识到这一点,心脏越发紧缩。
她思想传统,断不能接受这种事情。
尤其,这个人是于尧。
还好于尧有自知之明,没有再骚扰她。
陈轻歌的陷入混沌,没有人能解答得了。
……
原本以为,于尧不会再找她。
谁知道,没过多久,陌生短信又来了。
陈轻歌知道了是谁,便反而没有畏惧感。
【最近还行?】
【不要再找我。】
【?】对方很不解风情地发了个问号过来。
陈轻歌想了一会儿,一个字一个字按下去。
【这样有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们没什么可能的,这样骚扰我有意思?玩这种低智商游戏很厉害?希望没有下次,不然我报警,弄得大家都难看。】
另一头,捏着手机的男人陷入沉思。
几天不联系,这女人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还报警?
她有这个闲情逸致才怪!
【可我就是喜欢你。】他回过去。
五分钟后,手机屏幕亮起。
【于尧,希望你要像个人。】
男人的表情越发深沉了,第一次,是他没有回她信息。
……
几个月后,陈轻歌忽然间因为之前的几款设计在业内声名鹊起。
好多家公司都争先恐后要求她作图。
甚至,有人在社交平台上问她,会不会有个人的珠宝设计展。
“没有!”
陈轻歌一般不会回复社交平台上的言论。
但是看到的这一条的时候,她回了。
没有,她没有这个打算要做一个自己的珠宝设计展。
她最开始知道珠宝展,是因为秦云冽。
她第一次参加珠宝展,是秦云冽的珠宝展。
对她来说,珠宝展这个东西,太过高大上,也太特别。
她不会轻易办珠宝展。
虽然,她很想。
但这不是她目前想做的事。
“没见过你这么爱钱又不努力赚钱的人!”陆晚晚大电话嘲笑她。
陈轻歌也笑:“没办法,就我那几件设计品,没有一样适合拿到外面去展览,就别丢人现眼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啊!怎么样,听说你交新男朋友了?是那个医生?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让我看看他什么段位。”
陈轻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秦云冽说给萧陇听,萧陇又到处叽歪出去的。
“没有,我也只是还在尝试阶段,认识他很多年,但不一定能发展成那种关系,你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我都快三十岁了,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去谈恋爱了。”
陆晚晚虽然比陈轻歌小那么一点点,但是她绝对不是一个看年纪说话的人。
一听陈轻歌提年纪,就开始炸毛。
“不是我说你,你连你自己也搞不懂是不是?你心里没点数吗?那我八十岁要是想谈个恋爱,岂不是你得把我笑死?”
陆晚晚实在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和陈轻歌讲道理。
“行了,吃饭的事你自己安排上,别到时候跟我说不行,不然我不饶你!”
被陆晚晚这么一胁迫,陈轻歌倒是觉得还挺好。
说直白点,“用”了蒋逸旻这么久,也总得给他一个说法。
这些天思前想后,也真的就只有蒋逸旻适合跟她在一块儿。
刚好,陈晨也很喜欢。
蒋逸旻能同意,是她的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