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轻歌看着台上好久，好久……
这个人，比展品，要更吸引她。
谁说的，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
她对秦云冽的喜欢，分明是始于他的才华。
“爸，他现在多大？”
陈爸想了想：“比你，大三四岁？”
陈轻歌心跳怦然，这天的收获，不再是看了很多优秀展品而已。
……
“喝酒，发什么愣？”陆晚晚推了推陈轻歌。
陈轻歌低头，手上的就被已经空了。
她提起酒瓶重新倒满：“我认识秦云冽，十年了。”
陆晚晚刚要叨叨，又听陈轻歌继续说：“但他认识我，没那么久。”
这句话陆晚晚听明白了，陈轻歌单恋了秦云冽好长一段时间。
“做什么，天底下就他一个男人？现在不流行守着什么老人儿了！我们这个年纪，要学会找二十出头的小鲜肉，甭管是小奶狗还是小狼狗，年轻就行！是狗就行，懂吗？”
陈轻歌不可否认在感情上，她这场长跑太辛苦。
但她也没想过要换别人。
她舍得放下秦云冽是一回事，她不想开始新的一段感情是另外一回事。
酒喝到三分之二，陆晚晚出去接电话，陈轻歌一个人坐着喝酒。
灯红酒绿，酒池肉林。
“姐姐……救我！”一个男孩子提着酒瓶直接坐到陆晚晚刚才坐着的位置，躲到陈轻歌身后，“他们要灌我酒……”
陈轻歌下意识推开他：“你干嘛？”
“嘘……”男孩子突然跪下，“姐，我错了，你不要打我，我这就跟你回去，你不要生气……”
陈轻歌一愣一愣的，就看到男孩冲她挤眼。
“姓吴的，你别骗我们！”一帮人拎着酒瓶追过来站在他们桌前。
陈轻歌不喜欢管闲事，但她的裤腿被男孩子抓着。
“喂，你是不是他姐？”
陈轻歌仰起脸：“是！我来接他回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这小孩儿，就大脑做出的第一选择，是相信他。
或许，是他那声“姐”，让她想起了在陈捷。
陈捷的年纪，没比这男孩大多少。
她在监狱的时候，陈捷过的，应该就是这种生活吧！
陈轻歌看着男孩：“不让你来这种地方，非不听？他们是谁？你朋友？”
男孩急忙点头：“姐，他们是我朋友，但是误会，误会！他们误会我！”
“屁的个误会？你说你爸不给你钱，你在我们这儿借了多少了？正好，你姐在这儿，让她帮你还！”
说完，领头的一个男生，把手里的酒瓶重重放在桌上。
刺耳的一声让陈轻歌后背直抖。
“胡说，本金我都还给你们了，当初说好的，我按时还就不收利息，你们收利息，我当然还不过来！”
“你借了多少？”陈轻歌仿佛看到了陈捷。
男孩子一下急了：“姐，我真的还了，他们不该收利息的，他们耍赖……”
“是吗？我们怎么记得，你当初说你爹会给你钱的，利息多少都会给我们点？现在怎么着，一毛钱利息都不给，不能吧！拿着我们的钱用了这么久，就本金还回来就够了？”
男孩也急了：“你们胡说！”
他的年纪明显比这些追债的男生年纪要小。
陈轻歌垂眼想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那些男生：“我信我弟弟！现在我要带他回去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不是，大姐，不是你这么欺负人的吧？”
陈轻歌伸手从桌上拿了酒瓶，她今晚喝得有些多，眼前有些模糊。
她用酒瓶子轻轻敲着桌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弟弟借了你们钱没错，他也还你们了。现在你们要利息……我不懂这些，帮你们问问警察同不同意？”
“你威胁我们？这里是不是国内，姐姐你搞清楚，警察不一定买你账！”
“那试试？”陈轻歌酒瓶一敲，瓶底碎了。
她顺手拿起手机就开始拨号。
“算你狠！”那几个男生全是底子不干净了，什么都不怕，就怕遇到警察，把他们之前那点事儿也搞出来，“姓吴的，你等着！”
那些人说完就走了。
男孩松了口气，撑着沙发坐到陈轻歌身边。
“谢了。”
“你走吧，这位置是我朋友的！”陈轻歌垂着眼睛，比刚才还阴郁。
她想起了陈捷。
“姐……你叫……”
“走！”
吴越橪把头上帽子摘了：“我叫吴越橪，交个朋友？”
陈轻歌直接拎起包，把酒钱放在桌上，起身走人。
她边往外走边给陆晚晚打电话，还在通话中，只能出去大门口等她。
出了大门还没走到马路边上，刚才那几个小混混迎面走来。
“姐姐，你怎么没跟吴越橪一起？”
陈轻歌摇了摇头，转身要走开，可是喝得晕乎乎的，她根本就走不快。
异国他乡，她连方向都找不准。
“他去开车了，你们要做什么？”
那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笑了：“那我们送姐姐回家？”
陈轻歌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瞪大眼睛：“你们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吴越橪的姐姐，就是我们的姐姐，送你回家没错吧！吴越橪今天喝了酒，姐姐别坐他的车，来，跟我们走……”
陈轻歌一直给陆晚晚打电话，可一直在通话中。
她直接抱紧，可手机直接被人抢了。
“对不起了姐，我们没钱了，就指着借钱出去收点利息活着，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钱，我们得饿死！”
陈轻歌本来就喝了酒，有些头晕，现在一折腾，头更晕了。
“你们别闹！放我走！”
“不，姐姐，你给钱！不然我们只能得罪了！”
这时，一辆车开到路边，他们拉着她就往车上推。
陈轻歌往后缩，却被往车上推。
车门瞬间被拉上。
陈轻歌做梦都想不到，她不过想顺手帮个忙罢了，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你们要多少利息？”她问。
他们毫不犹豫：“十万！”
陈轻歌惊讶：“本金多少？”
“一千万！”
陈轻歌无言以对，瞬间觉得自己好笑。
自己都山穷水尽，还想着做好事帮助别人。
“我没那么多！”
“你不是吴越橪姐姐吗？你们家那么有钱，是不是，十万算什么，果然是姐弟，都喜欢哭穷装穷！”
陈轻歌皱眉想了想，刚要答应，车窗一声巨响，玻璃直接被敲碎。
“下来！”吴越橪怒吼，“放了我姐！”
“开车，开车！吴越橪疯了！”
陈轻歌坐在中间位置，玻璃渣子没有跳到她身上。
驾驶座的人立刻发动车子。
“我给你们钱，你们停车！”陈轻歌抓着旁边人的衣服，“放我下去。”
“晚了，姐姐，现在他砸坏了车子，这笔账，一会儿我们慢慢算吧！”
……
秦云冽在酒吧找了一圈，压根就没有陈轻歌的身影。
他打给萧陇，萧陇在通话中。
拨他另一个号码，很久才接。
“喂，哥哥。”
“人不在。”
“不在？怎么会，不是，我问问。”萧陇凑到另一支手机说，“妞，小云云说陈轻歌不在那酒吧啊！你没玩儿我们吧！”
“陆晚晚在哪里？让她来大门口见我！”
“好好，马上，妞，你去大门口，你男神在等你。”
三分钟后，陆晚晚小跑到秦云冽面前。
秦云冽黑着脸，紧盯着她。
陆晚晚刚才就从她们坐过的位置过来，服务生说已经结账了，但好像有一波人过来要账，陈轻歌就结账出去了。
秦云冽在陆晚晚开口之前，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她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
陆晚晚也急坏了。
这特么该死的萧陇，没事跟她打什么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