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说罢上下仔细打量陈轻歌,她身上的衣服确实挺短的。
黑色紧身裙,上面那些要亮瞎眼的亮片完完全全的夜场风。
高跟鞋要多闪有多闪。
倒不是陆晚晚品位不好,这纯粹是她刻意的,她知道,秦云冽那样的男人,占有欲都是强烈到可以炸飞人的,所以就算他和陈轻歌吵架,也一定会让人盯着她的。
要不怎么陈轻歌连机票和酒店都订不到?
“我没欺负你啊!陈轻歌,你要有自己的生活!你年底二十八了宝贝,干什么不潇洒一点?!”陆晚晚看过她合同上的身份证号,“听我的吧!我男神那种人,就是毛病多,你得治治!”
音乐声震耳欲聋,陈轻歌从来没来过这种酒吧。
哪怕她之前去找秦云冽,在萧陇的酒吧里,也没有这般夸张的音乐声。
“走吧,喝酒!”陈轻歌脸朝一旁歪了歪,抬脚小心翼翼地往人堆里走。
陆晚晚一脸欣慰,发了个定位给萧陇。
【让秦云冽过来,不然我就把你嫂子卖了!】
【我X,你特么真不怕死?要是小云云到时候想弄死你,我可救不了你,除非肉搏!】
【别废话,做事!】
【得嘞,小甜心!】
萧陇盯着手机想了想,这铁定了是小轻歌受欺负自己离家出走然后求助陆晚晚了。
他太了解秦云冽了,两个人吵架,他一定得把陈轻歌的路堵死。
几分钟后,萧陇冒着生命危险给秦云冽打了个电话。
“小云云,在哪儿潇洒啊?”
“有事说事!”秦云冽正火大。
他和于尧一起陪合作商在半山别墅喝茶。
“别啊!”萧陇烦得要死,陆晚晚那丫头找什么活儿不好,非给他找这么个送命的活儿,“你还要不要你小媳妇儿了?”
秦云冽把茶杯放在桌上,杯里的水溅出来,桌上顷刻多了几颗水珠。
“她在哪里?”他声音冷得吓人。
山间视野空旷,对面山上有人住户,习惯性点点的灯火给山间添了烟火气。
萧陇一听秦云冽嘴里不近人情的言词心头就火大。
“哥哥哎,女人是用来疼的,你相信我,别搞你那套凶巴巴的,真没意思!求你了,你对小轻歌好点吧!别赶尽杀绝了!”
“不说就挂电话!”
秦云冽抬眼往远处看去,视野一片辽阔,若是年老之后,半隐山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跟谁?
不听话的陈轻歌?
老刘就是个废物,找人都找不到。
“好好好,我一会儿把位置发给你,你温柔点行不行?这么凶,你怎么讨到老婆的?!”
萧陇叹息一声,把电话挂了。
“萧总,你最近心情不好?”大胸秘书已经观察他好久了,最近萧总也不出去浪了,甚至在办公室待的时间比谁都长。
萧陇一边给秦云冽发位置,一边语气散漫:“你闺蜜要是对你男人有意思你怎么想?”
“那说明我男人有魅力呗!”大胸秘书挺了挺胸。
萧陇骂了句“草包”:“那你闺蜜还坑你,怎么办?想让你没钱没男人。”
“怎么我这么没用吗?肯定在她坑我之前就想办法制止啊!”秘书自信满满。
萧陇翻了个白眼,扣上手机:“干你的活!”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于尧这次回来跟以前相比变化很大。
对陈轻歌那点心思,他也看得明明白白的。
但是他也不明白,秦云冽就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装作不知道?
他这人不看重钱,但挺看重感情的。
要是于尧敢做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那就打断他的狗腿。
……
秦云冽收到位置之后就转手发给了老刘。
老刘回电话过来:“秦总,您不过去?”
“需要我亲自过去?”
“好,我知道了!”老刘挂了电话。
秦云冽把凉掉的茶泼掉。
“秦总有事要走?”合作商一个眼神,让旁边煮茶的女人替秦云冽重新倒上。
秦云冽扯了扯领带:“家事。”
合作商和于尧对视一眼:“说起家事,当年有幸和令尊有过合作,他是个爱家的人呐!家庭事业两不误,着实令人羡慕!尤其他对你母亲那叫一个……”
“吴老板知不知道我父亲有个好习惯。”秦云冽抿了口茶。
“嗯?是什么?”合作商一脸崇拜地看着秦云冽。
想当年,秦父在生意场上,威名远扬。
在他母亲面前,却是连重话都不会说一句。
不是不敢,而是宠。
“他从来不会过问别人的事!”拍桌子起身,走出茶室。
茶室内,顿时只剩下于尧和吴老板两个人。
“他这是发什么脾气?”
“和他妻子吵架了。”于尧冷笑,“改天再谈吧,我也先走一步!”
……
酒吧里,陈轻歌已经两杯下肚。
她一直很沉默,不吵不说话,就默默喝着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这儿的小姑娘小伙子,大多都比她年纪小,也就二十左右的占大多数。
她像这般大的时候,一心只有秦云冽,哪里还有心思,到这些花里胡哨的场所来。
初次见秦云冽,是在交谈会上。
爸爸带她去的。
当时她刚进大学没多久,对设计充满无限热情。
周末回家听爸爸说要去参加一个珠宝展会,立刻就把爸爸胳膊抱住了,央求爸爸带她去。
那会儿的陈轻歌哪里知道,一入展会深似海。
“小歌,爸爸去是谈正事,不是真的看展览看设计的!”陈爸和声细语。
他一向很疼这个女儿,聪明温柔,还很上进。
最要紧的,是跟他亲,也懂得哄他高兴。
“不嘛,爸爸,我就去!我想去见见世面,看看那些很棒的设计,好不好?我也想跟着学习学习!”
“好好好,带你去!”陈爸说罢便让司机备车。
十八九岁的陈轻歌乐坏了。
那是她第一次去那么大型的珠宝展,比商场那些售卖的首饰,要珍贵,要巧夺天工得多。
看得她眼花缭乱。
陈轻歌看着它们,恨不得把它们托在手里细细研究,细节深处见真招。
这里每一件展品的细节,都耐人细磨。
陈轻歌目光贪婪,那目光惹得不知情者以为她是瞧上了它们的价值。
展会到了一半,司仪在台上讲了好久,陈轻歌完全没听。
直到掌声涌动,陈轻歌被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去。
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昂首阔步走上台。
他很高!
这是陈轻歌对他的第一印象,而且,气度不凡。
“秦总,请问你对自己这些作品还满意么?”女司仪看到秦云冽眼里都要冒星星了。
陈轻歌从进来之后到现在,也是头一次把注意力从那些展品转移到别处。
“不满意的,你们没机会见到。”
陈轻歌心下一坠,好傲气的人呐!
这些,哪一样是他的作品?这么牛气么?
司机尴尬:“那……那您对这些作品获得的成绩满意么?好像很多公司都希望您把生产权限交给他们,让更多人有机会见到。”
“没必要。”秦云冽声音不大,语气却有些傲。
陈轻歌偷偷跑到陈爸身边,低声问:“爸,他是谁啊,这么牛?这里什么东西是他设计的啊?”
“哈哈哈……”陈爸被陈轻歌逗笑,摸着她的头,“小歌,你在这里看到的每一件展品,都是他的作品,有的甚至是他十几岁时候的作品……”
刚才还有些不屑的陈轻歌重新看向台上。
他是很傲,但他有资本傲!
“爸,他叫什么?”
“秦云冽。”
“哦!秦云冽!”
陈轻歌挽着爸爸的手,看着台上言语不多的男人。
她承认了,他会发光。
原本普通平常的天空,突然放晴,光芒万丈。
台上这个叫秦云冽的人,就是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