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她的那只手松了些力,慢慢往下……
另一只手给她涂抹沐浴露的动作停了,落在她腰上,轻轻握着。
好瘦,瘦到腰是往内侧凹着,没有丁点儿多余的肉。
秦云冽往前小半步,腿抵着她的,他的裤子被泡沫浸湿了。
“陈轻歌,有的事,你自己没办法来。”
他的嘴唇贴在她耳畔,陈轻歌本能地伸手按住他肩膀,不让他继续凑近。
以前她会幻想和他有甜蜜,现在一切近距离的接触,都让她抵触。
秦云冽哪里是她一只手能阻止的。
他低头凑过来,势必不会克制,也没有必要克制。
可陈轻歌的双手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手腕上有纱布的位置就贴着他的后颈。
她冲他基础一个比哭还丑的笑:“你是要我这样,对吗?可以,就当谢谢你救回我一条命!”
她连命都不怎么想要,又在乎这些做什么。
她就是想让秦云冽脸上难看。
她就是想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她越反抗,他越不会让她拒绝成功。
如果她配合他,像以前一样,眼巴巴地,他要什么都给,那他会不会就没兴趣了?
秦云冽的动作果真顿住了。
后颈处纱布的触感粗糙,微硬。
不比得她的皮肤柔软细腻,让他沉进去……
他轻嗤一声,眼中的那点微红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淡。
“我洗好了,擦水就不麻烦你了。”陈轻歌及时松手,言语比他表情还冷。
秦云冽看出她的心思,直接把她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扯下浴巾将她裹住后打横抱起。
这女人哪里是可怜,分明是可恶。
他刚才就不应该对她动恻隐之心!
陈轻歌被摔到床上那一瞬间脑子突然眩晕,等她恢复过来的时候秦云冽已经反手脱掉他身上已经湿透的上衣。
他解皮带的同时,她起身往床下去,可他眼疾手快,把她按回床上。
而后他一只手按着她,另一只手将皮带解开。
“我对有伤的人没兴趣!”秦云冽看着她眼睛,“只是想告诉你,陈晨还小,你别特么作完还让他知道。”
“秦云冽,你睡不睡?”
“睡什么?”秦云冽的态度转变了些,他勾起一边嘴角,“睡觉还是睡你?”
只要她乖顺不再作不再闹,不再对他避之不及,他便也不会让她受罪。
“如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我的相亲对象,也是我相中后带回家要一起生活的人。”秦云冽手臂弯曲了些,“睡你,有什么不对?”
陈轻歌觉得她和他简直不能理智地沟通。
“你不是对有伤的人没兴趣?”
秦云冽把她缠着纱布的手捏着,送到嘴边。
那会儿陈晨把她的手放在他手上时,他没有犹豫就握紧了。
她到底有没有心,自己的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他把她有伤口的位置放在嘴边,轻轻碰了碰。
“湿了,换药!”
陈轻歌呆看着他换了条裤子,然后去柜子里拿了医药箱。
他动作熟练,把她手腕上的纱布拆下来。
那一条条深深浅浅新新旧旧的痕迹,让秦云冽喉咙发紧。
她到底流了多少血?
这女人的血不要钱的?
涂了加速伤口愈合的药,他替她裹了新的纱布。
陈轻歌全程有些轻颤。
有点不可思议,秦云冽竟然给她换药。
她记得他们新婚那晚,他喝得烂醉,也是在这个房间,他粗暴地把她占有。
之后她忍着不适替他收拾干净,他却把嫌她烦,去另一个房间睡了。
现在他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愿意稍微正常一点对她么?
她没有矫情到说什么“别碰我”,毕竟再过几年就是三十岁的人了,还矜贵个什么劲儿。
只是她没有准备好,跟秦云冽和谐共处。
以前针锋相对恨不能把对方撕碎的两个人,现在怎么了?
他在可怜自己吗?
陈轻歌的想法太复杂了。
她以前脑子里只想他,但她现在就特别容易多虑。
纱布缠好,秦云冽躺下睡了,一句话没跟她说,直接关了灯。
他刚才看到了陈轻歌眼里的妥协。
所以,他知道她会躺下来。
床很宽,两个人各睡一边,被子就一床,陈轻歌几乎只盖了被子一角。
夜间有些凉,她蜷缩成一团,好不容易睡着,冷到难受。
半梦半醒的感觉太难受了。
她仍然在发抖。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只手把她从床边搂到中间位置,身上一重,暖遍全身。
陈轻歌闭着眼试图往旁边挪,可那只手放在她腰上不让她动。
“再过去就滚到床下睡。”
她不敢动了。
如果是白天,她清醒的时候,还有理智和性子和他抗。
可夜晚是意识最薄弱的时候,他一吼,她就不敢动了。
……
第二日下楼吃早饭就看到了晨练回来的老爷子黑着脸坐在餐桌旁。
秦云冽大大嘞嘞坐下,陈轻歌有些不自在。
“现在年轻人越来越会折腾了,动不动放点血,养生吗?”
老爷子本来就不待见陈轻歌,昨天她出事的时候他在外面和好友喝茶,回来就听说出事了,他也没管。
昨天秦云冽带着陈轻歌回来的时候他在楼上睡着。
这刚到早上,他得知他们从一个房间避开,心里更不痛快,张口找茬。
之前他知道两人并不在同一个卧室睡觉,心里多少舒坦。
现在这女人已经不知廉耻到用割手腕来博取他孙子的关注和疼惜?
他自己的孙子他知道,秦云冽注意都理智也固执,现在这女人玩弄这些手段,让他秦云冽让步了。
这不是什么好预兆。
“爷爷好奇不妨尝试一下,或许真的可以延年益寿。”陈轻歌昨晚前半夜没睡好,后半夜也没完全补回这觉来,脾气难免暴躁。
她很清楚这老头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偏就往他以为的那么去做。
陈轻歌坐下剥好鸡蛋递给秦云冽:“儿子还没醒,你多吃一个鸡蛋,他起床了再重新给他煮。”
秦云冽看了眼鸡蛋,又看到这女人笑眯眯的。
变脸?
昨天还一副要死的样子,今天却突然间斗志昂扬,啧,女人。
只是眼前女人眼睛微微弯起的样子,竟让他觉得有些甜。
“嗯。”他接过来,嘴角不经意的上扬。
老爷子没做声,气得直喘。
“你昨天晚上那么辛苦,是要补补。”
陈轻歌虽然笑着,但她的笑容和之前不同了。
“不成体统!”老爷子拍了筷子起身走人。
陈轻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柔弱,尤其是在这个只有她孤军奋战的地方。
秦云冽难得没有嘲讽,一直到吃完早饭出门都没有半点要嘲笑她的意思。
工作室没了,陈轻歌突然闲了下来。
之前那些答应好要交出去的稿子她现在没办法弄。
休息一天,她再想办法吧!
现在她已经没有脑力跟心力去想工作,更没有办法去想陈捷。
原本她就不擅长消化负面情绪,现在她只觉得艰难。
还好,秦云冽没有在这时候为难她。
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幸事。
陈轻歌拿出手机拨给陈捷,她以为会是关机的回应,没想到他竟然接通了。
“姐!”
“叫我名字!我不是你姐!”陈轻歌手指尖握紧电话,“你要多少钱?”
“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姐,我姐夫那么有钱,你给我点塞牙缝的就够了!”
陈轻歌不想废话,抖着声音:“多少?”
“六百万!”
“陈捷!我看你是想进监狱蹲着这辈子都不出来了!”陈轻歌提高音量。
她拨号前现在已经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被陈捷轻易推倒了那堵墙。
“不是,姐……六百万能做什么?我买个房买辆车,也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