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息怒，这晋王妃到底也是年老色衰陛下又岂会动心？”
旁边，大宫女连香规劝道，“况且，陛下向来与晋王不对付，如今陛下召晋王妃入宫指不定正寻此拿捏晋王错处。”
这话，长孙云是爱听的。
她怒气稍缓，却难咽下心中那口恶气。
以他对卫凌烨的了解，早知卫凌烨满心算计又岂会对一个女人上心。
自打她登上后位，卫凌烨反而并未另册妃嫔。
倒是朝堂上那些趋炎附势的老匹夫多次谏言册立六宫封妃蔓延皇嗣。
卫凌烨也极为不上心。
唯独宫里封了两位美人，也极上去往。
反倒是每日往她这未央宫来。
如此，这外面自然而然传出皇后专宠的消息。
可谁人能知，卫凌烨每次来她这宫里那次不是言语羞辱折磨。
表面虽是恩宠万分，可谁人又知她的心酸。
她乃襄国最受宠爱的嫡公主，嫁到这魏国来竟受此折辱。
这口气，她长孙云怎能咽下去？
如今几次三番来她的寝宫，不过是为谨防襄国**借此发兵的障眼法罢了。
至于晋王妃……
长孙云从未见卫凌烨看她那般眼神。
即便卫凌烨有意隐瞒，但她长孙云又岂是傻子？
暗地里虽忌惮着晋王府，但每处消息只要关于楚宴。
他便事无巨细。
如今，竟独自与楚宴在宣政殿交谈半刻钟。
难道真没有猫腻不成？！
她楚宴嫁给了晋王便罢。
她长孙云求而得的为此设计毁了清白，如今才嫁给卫凌烨。
不过侥幸登上后位，这贱人竟还真会见风使舵。
又企图勾引新皇，难道还图谋她的后位不成？
如此下作之人，处处与她长孙云为敌。
若不杀之，心底难安！
她襄国公主的尊贵，还容不得别人踩踏！
“娘娘……”
连香皱眉，忐忑询问。
长孙云眉目一狠，瞪向她，“之前本宫让你去打听的差事如何了？”
连香闻言眼珠子一转，立马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
“那姜婉原是辅国大将军姜怀之女。姜怀早年战死沙场，其夫人得知后亦自缢而亡，丢下个才十二岁的姜婉孤苦伶仃，无人照拂。后才被晋王接回到西郊。”
“也是在姜怀战死那年，晋王与姜家来往密切。”
竟是姜怀之女。
此人她幼时常听父王提及，父王亦恨姜怀恨得牙痒痒。
因为姜怀武艺过人，骁勇善战，颇有大将之风，乃大魏不可多得之才。
也是因为姜怀，她襄国才在被逼无奈国土削弱之下派遣了代玉公主，也就是死去的刘嫔，她姑母来魏国缔结两国关系结为姻亲。
自此，与魏国多年的战乱才得以平复，百姓不再受流离之苦。
若论魏国而言，姜怀雄才伟略，替先帝开拓疆土共结两国多年战乱，是为有功之臣。
可对襄国而言却是一辈子的耻辱。
“竟是她……”
长孙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姜婉竟是姜怀的女儿。
可细究起来，倒是令她越发不明白了。
这晋王难道与姜怀关系匪浅，这才收留了姜婉？
可依照那晋王的性子，若非有交际绝不会插手相救。
“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连香笑道，“不过这说起来这姜怀幼年曾与晋王的母妃，纯孝太后颇有渊源。”
“纯孝太后……”长孙云低声呢喃，心不在焉拨弄手上玉镯。
凤眸微眯，似在沉思什么。
“是。”
连香又笑，“这纯孝太后当年不过是闺中女子，早年与姜安候之子姜怀定了亲。两家原本是要结亲的。”
“但却事到关头不知怎么的，那姜家居然毁了婚娶了李家女为妻。”
“纯孝太后伤心欲绝下便进了宫，遵照家族之训为帝妃。”
“卫昭帝对其宠爱不已，先后封为了贵妃，其荣宠盛过皇后。”
卫昭帝便是当今新皇卫凌烨祖父。
先皇崩猝后，卫凌烨为其父赐了封号为卫景帝。
这一点，长孙云却是清楚的。
“皇后为保卫景帝太子之位，担心盛宠之下卫昭帝改立晋王为太子，便设计纯孝太后与那姜怀有染。”
“竟有这回事？”
这次，长孙云倒是颇为意外。
“继续说”她蹙眉下令。
宫女应声娓娓道来，“卫昭帝对纯孝太后就此冷了心，便亲自下令为其堕胎，又意图抄了姜家九族，是姜怀情急之下自断一臂以证纯孝太后与他之间的清白。”
“直到纯孝太后诞下龙子那日才真相大白，卫昭帝虽为此饶了姜怀一命但却收回姜家世袭的爵位，又将弱冠之年的姜怀派遣去了边疆行军。”
“呵，如此那晋王倒是与他父皇做法如出一辙。”长孙云嗤笑。
不过可笑便可笑在，纯孝太后遇险有人甘愿自断臂膀相互以证清白。
而楚宴……
“这是自然，想来晋王虽喜爱晋王妃，但终究抵不上卫昭帝对纯孝太后的宠爱。”连香附和道。
长孙云冷笑不语，轻抚了长袍。
连香会意，“后来皇后陷害纯孝太后事发，卫昭帝震怒之下虽有废黜之心，但因当时前朝之势便将皇后终身圈禁。”
“谁知皇后这才圈禁，纯孝太后便病重去世了。卫昭帝为思恋太后便以皇后规格下葬陵寝。封号纯孝。”
“直到景帝继位，便将其追封为了太后。”
这段历史太过悠久，连香也是曾听侍奉在纯孝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说起。
据说卫昭帝宠爱纯孝特为其修建了殿宇，日日贪恋在其身侧。
其宠爱之度盛过先皇后，有过之无不及。
“如此说来，这事倒是说得通了。”
难怪。
她之前还疑惑晋王如此冷血薄凉之人又岂会对一个将门孤女极为照拂。
竟是因为纯孝太后。
长孙云不动声色摆弄手腕上的玉镯。
嘴角噙着的笑意越深。
“据说这姜婉极为喜欢卫煜。”她状似无意道。
“回娘娘确实如此。若非极为喜爱晋王又岂会因为姜婉逼迫晋王妃堕胎。”连香回话。
“如此，这就好办了。”
长孙云冷笑，“给姜婉书信一封，本宫倒是要领教下此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