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柔突然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你说如果我现在大喊一声,说你潜入屋里想对我霸王硬上弓,你说九爷会怎么罚你?这次就不是单单面壁思过这么简单了。”
灰鼠一脸惊恐,“小柔柔,你别害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求你手下留情。”
看到灰鼠如此害怕的样子,白依柔以为恐吓人家成功,她倚在椅背上状似闭目养神,实则洋洋自得,她气定神闲地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眼下正好有这样一个好机会。”
灰鼠撇了撇嘴,心道:小柔柔啊小柔柔,这可不能怪我,全是九爷的主意!
灰鼠轻咳一声,一字一句地道:“其实昨晚发生了大事情,你没发现今日的宜春楼如此戒备吗?就是跟昨晚的事情有关。”
白依柔心中涌上一股好奇,忙问:“不会吧,昨晚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难道是我睡得太死?”
灰鼠向她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你当然不知道了,你都中了迷魂香,哪里还起得来,睡得像死猪一样,即使拿开水烫你,估计你都毫无知觉。”
一语道破真相,白依柔一脸不可置信,“你说我中了……”
灰鼠会意地点点头,“我和九爷赶来时,你都昏迷不醒了。”
白依柔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她捂着嘴巴看着灰鼠半响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和我箱子里的书有什么关系?”
灰鼠忍住爆笑的冲动,他兴味十足的扬眉,问道:“你想听吗?”
“当然要,哎呀,你就别给我说哑迷了,赶紧说吧!”
“好吧,看在我们相识就是缘分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其实啊,昨天晚上,有采花大盗来过这里,你屋子里的书就是被他搬走的。”
说完,灰鼠清了清喉咙,“他还想对你下手,幸好我跟九爷赶到,这才保住你的清白之身。”
白依柔不自觉的搂紧衣襟,“采花大盗?不会吧?这里明明守卫森严,哪里来的采花大盗?还有,箱子里有好几百本书,他怎么搬出去?”
她实在不解,难道那个采花大盗有移山倒海的通天本领不成?
灰鼠面不改色道:“很简单,人家捆扎起来,往肩膀上一抗就行了,那个采花大盗有两手,你以为人家是手无寸铁之力的文弱书生?”
白依柔眨眨眼,半信半疑:“采花大盗怎么知道我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不将整个箱子带走?就带走我箱子里的那些书?”
灰鼠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那个采花大盗,对于他的想法我也不太清楚。”
“太惊悚了!”白依柔哪里晓得灰鼠在胡说八道,她光是听着他讲都觉得心惊胆战,她不敢想象,那个采花大盗如果向她下手,毁了她清白之身,那该怎么办!
看她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灰鼠越发觉得心虚,如不是九爷下了铁命令要他遵守,他也不想欺骗小柔柔。
“那个,九爷让我追查那个采花大盗的后续,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说完,他旋身走了出去。白依柔歪了歪头寻思了一会,嘴中念念有词说了一些话,她以为灰鼠走了,正要走过去关门。
“哎呀,瞧我这脑袋,都把正事给忘了。”
抬头的瞬间,见到灰鼠懊恼地拍着额头跑过来。
白依柔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灰大哥,你这又是怎么了?”
灰鼠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小声说道:“我这边收到消息,有人要对你不利,你没什么事尽量别出门,这次不是开玩笑的,想杀你的那些人都是一些鼎鼎有名的杀手……”
听到这里,白依柔吓出一身冷汗,“杀手?我又没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杀我?还是一些鼎鼎有名的杀手?”
灰鼠犹豫了下还是觉得提醒她一下,“月影楼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组织,据说那里的杀手心狠手辣,一旦认定了目标,就要斩杀到底。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或许你以前得罪过什么人,有人买通月影楼要将你除去,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白依柔这下子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她到底招惹谁了,居然这么痛恨她,非得买通月影楼的杀手来对付她?
等等,这种事好像不是第一次吧,在白府的时候她也上演过这么一回。白依柔咬了咬牙,漫不经心地应道:“好,我会注意。”
实则整个心思都在回想着她以前得罪过的大小人物。
她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又问道:“还有一件事,你不是说采花大盗将箱子里的书都偷走了吗?那现在这些满满的四书五经是怎么来的?”
灰鼠想都不想,张口就来:“九爷叫我做的。”
白依柔更加不解:“啊?说明白点,我听得糊里糊涂。”
灰鼠挠了挠头,道:“九爷说,反正你也不爱看书,就随便弄点书搬进去压着箱底。九爷的意思就是这件事能拖多久就多久。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一个人搬这些书,累死我了!”
还搬了两回,他的老腰差点就要废了!灰鼠在心里默默抱怨着,对于某个不厚道的主子,他也只能把所有的委屈收进心底里埋起来。
白依柔:“……他这也太敷衍我了吧!这种馊主意都能想到,我真是服了他!”
灰鼠附和道:“就是就是,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我主子的份上,我还不想搭理他呐,就我一个人累,他倒是在一旁袖手旁观。”
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他容易嘛,为了这两个人,婆子的心都操碎了!
“算了,既然是九爷的意思,那我就不追究了。”白依柔更担心另一件事,如果灰鼠的消息无误,那她现在真是个香饽饽了。
想到这里,头一下子大了起来。以后没什么事还是躲在房间里吧,免得小命难保。
灰鼠也不敢逗留太久,怕一时口快就把秘密给透露出去。
在宜春楼呆了两日,白依柔整日心中惶惶地躲在房间里,哪儿都不敢去,直到耿云翊吩咐下来,明日要回禹城了,白依柔才松了口气。
晚上,耿云翊带她上山,说要交她观星测象。白依柔虽然很想问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问出口。
观星测象应该没那么容易能学会吧,即使再给她一个脑袋也未必学的会。耿云翊就带她一个人上山,连暗影都不让他跟去。
两人是同骑一匹青鬃骏马到山上,本以为他是真的带她上山学观星测象之术,没想到最后抵达的地点是山里的“琥珀湖”。
望着这一大片茂密的芦苇连长在一起,有的甚至盖过她的身高,加上四周黑不溜秋的,她就有点整不明白了。
耿云翊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散步也不至于挑这种地方吧!看风景?那就更不可能了,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说是杀人抛尸倒是有点可能,只是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九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有什么好玩吗?”
别告诉她观星测象,天上一颗星星都见不到,今晚还真是夜黑风高,最适合做些坏事。
“你觉得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出于好奇,耿云翊出言打趣。
虽然他全身散着一股潇洒随性的不羁,但也莫名的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白依柔打从心底还是有点惧怕他,她试探性问道:“不是……观星测象吗?”
带她上山之前他是这样说的。耿云翊炯炯有神的黑眸凝视着眼前的美人儿,忽而放声大笑,“依依,你好像很怕我?怎么,你怕我是猛虎野兽,吃了你不成?”
暗哑的声音透露出一丝诱人的轻佻,白依柔睁大了眼,看着她面前这位平日里高傲雅正的男人,怎么竟有一种遇上登徒浪子的错觉。
白依柔盯着眼前的男人深思起来,难道耿云翊被人掉了包?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是男主角,总有所向无敌的金手指协助,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掉包。
“九爷?你是不是九爷?”她心中仍是存在一丝疑虑。
听到这话,耿云翊在她脸上轻戳了一下,笑道:“你说我是不是?你这脑子里都想着什么呐,如果我不是耿云翊,你觉得我会是谁?”
她绝对听错了,还是她在梦里?白依柔用力捏了一下自己脸蛋,确认疼痛传遍全身,她才放了心,这不是做梦,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那这个男人……真的是耿云翊!?
“九爷,今晚的你有点不正常,你没事吧?难道发高烧了?”
说完,手不自觉的放在他额头上探探温度,又缩回放自己额头上对比一下,觉得没问题,才道:“没什么事啊,奇怪了!”
耿云翊被她这个举动逗笑了,“你还真以为我是假的?想什么呢!”
白依柔不解:“九爷,你带我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躲在被窝里睡觉。
耿云翊收敛笑声,一本正经点点头,“近日看你心情不太好,所以想带你出来散散步。观星测象是假的,带你来这里看萤火虫才是真的。”
白依柔看了看四周,支吾道:“那萤火虫呢?你该不会跟人家萤火虫约在这里见面吧!”
得知他的心意后,白依柔反而轻松多了,既然他有这个心,那她就欣然接受,她细细盘算过了,只要有他在,那些杀手应该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