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屁虫!这个称呼挺适合他的!
“老爷,水打好了。”
少女说话的声音把白依柔拉回了现实。她看到有两名丫鬟站在她面前,一人手上端着一碗清水,一人手上端着一个放着针线的笸箩,白依柔顿时明白孙宁的用意。
她正打算伸手去拿笸箩里的绣花针,却被孙宁厉声喝住:“慢着,你急什么急,这种事当然要我先来。你是不是我女儿,待会就知道。哼,如果你们骗我,我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孙宁拿起一支绣花针,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他把那支绣花针扎到手指上,一滴血珠顿时冒出来,他将他的血滴入那碗清水中。
做完这一切后,他恶狠狠地望了一眼白依柔。
“行了,你赶紧滴血进去,我倒要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孙宁闪到一边,给她让出了个位置来。
白依柔不急不躁,走过去想拿笸箩里另一支绣花针,在她手指刚碰到那枚绣花针时,在一旁的孙宁又开声阻止道:“谁说你能用这个绣花针,你想得倒是美。”
白依柔停下手上的动作,她望向孙宁,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我要用……”
还没等白依柔把话说完,孙宁就得意洋洋地打断她的话,“来人,把我的匕首拿过来。”
听到这话,白依柔忍不住在心里无声诅咒着某人的上下十八代宗亲,而且她很想伸手就给这个男人一个耳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恢复冷静,“好,匕首就匕首。”
又不是什么大事!
孙宁以为这来路不明的女人是以退为进,他心中一阵鄙视:“哼,我就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孙宁取过丫鬟拿过来的匕首,哗的一声,抽出了一把澄亮的刀刃,闪亮的刃光在白依柔的眼前闪晃了一下,他以为这女人看到这样锋利的刀刃会吓得发抖,但他看到眼前的女子镇定如常,丝毫都不畏惧这把锋利的刀刃时,孙宁的心底顿时一阵失望。
倒是小青,在看到那把光亮亮的匕首后,她惊容失色,脸上满满都是担忧之色,同时她心底在默默祈祷着:“老天爷,你可千万要保佑我家小姐啊,求您要开眼啊!”
白依柔毫无所惧地接过那把匕首,用匕首往手指上轻轻一划,一滴血无声滚落下来,她将那滴血滴入面前的碗中。所有人都敛声屏气望着碗中的变化。
只看那碗中两滴血沉入碗底,很快两滴血就融合在了一起。苏宁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过,当他看到两滴血融合在一起后,脸色大变,他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只碗,回头望了望他的夫人,脸上尽是慌张,“夫人,这怎么可能,她真的是我女儿?”
温夫人也感到不可思议,她眼底下闪过一抹惊愕,很快,她便恢复正常神色。
她温软的声音响起:“老爷,妾身都说过她就是柔儿,你偏偏不信,这次的事是你糊涂了,你赶紧向柔儿道个歉。”
孙宁满脸写着抗议,但是当他看到温夫人微微皱起的秀眉后,他马上认怂了,赶紧道歉:“原来你真的是柔儿,是父亲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父亲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他还想伸手拍拍女儿的肩头说几句安慰的话,没想到她居然躲开了,她神色如常说道:“父亲,不知你还要女儿做什么才能相信我就是柔儿?”
这话看起来是在询问,实则就是说如果你闹够的话,能不能让我俩离开。
孙宁一听这话,顿时就有点挂不住面子了,他一脸懊悔道:“柔儿啊,父亲也是没办法,现在事情都弄明白了,父亲不会再怀疑你了。来,我们父女这么久没见过面,我们坐下来来谈谈。”
白依柔表面上无动于衷,内心却充满了藐视和嘲弄,她心道:“这人变脸的速度非常人能及,真是令人作呕。”
虽然她很不喜欢这个孙宁,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毕竟她现在是顶着“孙柔”的身份这顶大帽子。
白依柔对着孙宁福了福身子,“父亲,女儿累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能否让女儿先行回屋歇息。”
温夫人见状,抢先一步开声道:“对对对,柔儿肯定累了,老爷,先让她们回屋歇息!”
孙宁看到夫人朝他使了个眼色,他马上同意道:“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温夫人也赶紧补充道:“就是,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春妈,带柔儿小姐去换一身新衣裳再回屋歇息吧。”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妇人从里厅走了出来,她走到温夫人面前,先是跟孙宁跟她行了个礼,然后再恭敬地向白依柔行礼。
“劳烦春妈了。”白依柔态度十分有礼貌地回以一礼。
白依柔扶起小青,临走之前还不忘了给两老行个礼,尔后才两人才跟着春妈走出屋子。
三人一离开屋子,孙宁就走过去把门关上,他转身就露出一张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就奇怪了,她真的是柔儿吗?那个小贱人居然这么命硬,这样都死不了。夫人,你之前派过去那群人不是……”
孙宁的话还没说完,温夫人就横了他一眼,隐隐含着警告。
孙宁马上低着头站在原地不敢再出声。“老爷,我都说柔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她既然这么有福气,当然可以大难不死。看来普通的灾难还真是难不倒她们两主仆。”
听到这话,孙宁这才敢应道:“是啊,夫人,这事情太邪门了。你说那汇报之人都说亲眼看着她跳下悬崖去的,她就是死不了。还真是奇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她们还能被人就醒。”
温夫人倒是没有像孙宁那样心急气躁的在怒火大骂,她淡定如常转身走到椅子边坐下,用她那温软的声音说道:“那群人也是一群贪财之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孙宁马上附和道:“对,下次我们别找他们了,简直太不中用了。”
温夫人拿起一杯茶慢斯条理地抿了一口,她冷冷笑了笑:“呵,还有下次?”
孙宁立即就领悟她这话的深意,他马上顺着她的话讲下去,“对,绝对没有下次了。我看他们那群人就该受点教训才行,拿钱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绝无后患之忧,现在怎么着,两个大活人就这样出现在这里,还说无后患,简直就是一群大骗子。”
孙宁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他花了这么一笔钱,就得到这种结果,那他那笔钱岂不是白白不见了。
温夫人淡淡看了他一眼,出声道:“老爷,稍安勿躁,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不见了就不见了,我们又不缺那点儿钱。”
孙宁对温氏炳如观火的本事敬佩得五体投地,他早就对温氏言听计从了,只要是她的话,他不敢有丝毫违背。但凡是温氏安排要他去做的事,他一点都不敢违抗,只能规规矩矩的去完成,一来他惹不起温氏背后的娘家,二来他觉得温氏比他聪明,什么事她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
只是,这次的事情,他就有点不开心了,倒不是说心疼那笔白花花的银子,而是他很郁闷,那个孽种为什么还能活着,这才是令他头疼的事儿。算命的曾给他批过命,只要有这孽女活着的一天,他就有身败名裂的危险。
当听到那孽女跳崖自尽了,原本悬着的心完全放了下来,从那一天开始,他夜晚睡觉才得以安宁。
可是,她居然活生生地回来了,恐怕他今晚又要失眠睡不着觉了。果然,贱人生的赔钱货就是一个灾星,都怪他一时冲动才让那女人得逞生下这个麻烦。
早知道这孽女命硬,当初她出生的时候就该弄死她,都怪他母亲一时心软留下这个祸端,真是头疼!
想到这里,孙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恨恨说道:“怎么就没有一件事让我顺心的,真是气死人了。”
温夫人放下杯子,走过来替他揉着太阳穴,“老爷,这只是小事一桩,这么多年了,你见过那丫头敢使过乱子?她有这个胆量吗?”
说到这里,孙宁这才松了口气,他点头道:“夫人说的极是,这都是夫人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刻意培养那孽女,把她培养的服服帖帖的,我还真怕会被那孽女给害死。那算命的师傅说的真准,那孽女还真是灾星转世,这都死不了。不行,我要去庙里拜一下才安心。”
温夫人笑道:“行,这个我替你安排。老爷,你也别担心了,既然我们能取她一次性命,便会有下一次。我们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下次小心点就是了。你知道我的性格,只要我想做成的事情,绝不会容许有第二次失败。”
听到这话,孙宁这才舒心地笑了,“我当然相信夫人你的能力。那你说说,我们要怎么对付那死丫头。”
温夫人浅浅一笑,“暂时不用,她这次回来的正好,她还有点利用价值。既然她让我们损失了一大笔银子,我们怎么也得从她身上拿到好处才让她死,老爷,你觉得妾身说的对不对?”
一瞬间孙宁心里已经转了好多个念头,他突然领悟过来,“夫人,你该不会是想让那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