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此事不会太简单,要不然沈睿也不会要求她保密了。
“我可以保密啊,但是我是有条件的。你的把这件事儿的缘由始末统统都告诉我。”
“大嫂,你这不是强盗行为吗?”沈睿有些不愿。
安栩栩眨了眨眼睛,对于这样的大消息,既然都送到面前了,她自然是不想放弃的。“别慌嘛,我这样是有原因的。你想啊,我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全部细节,才能知道我以后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啊。要不然我哪天一不留神,说错了一点话,这件事被其他人发现了端倪怎么办?那时候还怎么保守秘密呢?”
沈睿点了点头,低头想了想,似乎觉得有理,对安栩栩敞开心扉。“大嫂,其实我怀疑,父亲在外面……”说到这儿,他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脸微微有些发红。
沈睿完全是温室里面的花朵,哪里见识过官场的险恶,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就是对于父亲和母亲,也是乖乖巧巧的。沈家,养不出恶人。
“怎么啦?在外面什么?难道是在外面养了人?”
沈睿突然大惊,嘴巴足以放进一个鸡蛋,“大嫂,你怎么知道?”
安栩栩见沈睿的反应,便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男人嘛,能在外面干些什么?需要晚上偷偷溜出去的,无外乎几种,第一,办公。显然这点用在沈岩身上不合适。你说对吧?”
沈睿无言。确实很对。整个沈家都知道自己父亲很窝囊,官职也是很清闲的。白日里几乎都没啥差事,更别说晚上了。
安栩栩继续说道,“第二点,朋友相邀。既然是朋友,自然是递了拜帖,正正经经地从大门出去,还用得着来这里么?”安栩栩指了指旁边偏僻的小门。
“第三点,出去干见不得人的事儿。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需要保密,否则会对自己产生某种不好的影响。”
沈睿点头。有点儿对。
安栩栩知道自己猜的对,接着道:“既然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儿,那么有哪些呢?赌博?喝酒?这些都不对。剩下的就只能是见某个见不得人的人了。”
“大嫂,你真是分析得太多了,”沈睿马上打着哈哈,拍安栩栩的马屁,“大嫂,既然你如此聪慧,就给我支点招儿呗。我不想母亲知道,我想自己解决好这个问题。”
“你是怕冒出什么庶弟庶妹跟你争家产吧?”两人出了竹林,走在小石子路上。“毕竟家产本来就不多,以后这块大饼别人还要分,那可就没什么了。”
沈睿听着安栩栩的话,只觉得脚下的小石子有点硌脚。都说十指连心,他想,脚掌也是连着心的,要不然自己为什么心好像有点痛呢。
“大嫂,我不是那样想的。我只是,不想母亲伤心。”
听到这话,安栩栩倒是很意外。眼前的少年身长如玉,眉眼如画。脸上有明显的忧郁色。
她的心中一软,还是那句话,沈家养不出什么恶人。
“放心。我会帮你的。”
当晚,拍着胸脯保证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安栩栩,于床榻之间,就将所见所闻统统告诉了枕边的人。一字不漏。
第二日安栩栩照例去给祖母请安,结果在福寿堂看见了胡氏和沈睿。
胡氏满脸愁容,坐在椅子上焦躁不安。
安栩栩请完了安,胡氏在一旁长吁短叹,唉声叹气。
她问:“不知道母亲近来可有什么新市?说出来,儿媳或许能够解答一二。”
站在胡氏身旁的沈睿看见她问,立刻给她使眼色,拼了命的眨眼睛。可惜安栩栩没看见。
胡氏白了他一眼,什么啊?这人凑什么热闹。自己不待见她还非要自己凑上来。“睿哥儿昨天晚上被人砸了。”
说完她将身旁的人来到前面,“你们看看,这都把睿哥儿砸成什么样子了。”
她不说的时候安栩栩还没有注意,说完之后,安栩栩这才看见沈睿的额头上有一个包。已经涂好了伤药,只是伤口比较小,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
“你这是怎么了?”
胡氏皱着眉头,“谁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昨晚睿哥儿出门的时候,被人砸了。你们说说,这砸到哪里不好,偏偏要砸到额头上,这要是留下了疤痕可怎么办?我儿将来定是要娶貌美如花的妻子进门的,要是破了相,人家瞧不上可怎么办?!”
“胡说什么呢!”上座的老夫人有些嗔怪,虽然心疼孩子,但还是不能这样说啊,“咱们睿哥儿是个好孩子,以后娶妻娶贤,定然不是什么狐狸妖精都能嫁进我们沈家来的。”
安栩栩微微一笑,“祖母说的是,好男儿应该有丈夫本色,什么容貌都不是重要的问题。”
什么不是重要的问题?胡氏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出来,要是生的丑的人,能娶到好的媳妇儿吗?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谁家相看的时候,不是看中家世样貌的,况且,这破了相,对以后的可是大大的不利啊。我听说,这破了相,会不顺啊。”
胡氏说得神经兮兮的,满屋子也没有几个人在正经听她的话。
沈睿及时出声打断了她,“娘,孩儿是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靠真功夫建功立业,这些什么皮相,都只是虚妄的东西。”
“哈哈哈,”听到这里,沈家老太太放声大笑,“真不愧是我沈家的孙子!看得通透!”
老太太这样说,自然是说胡氏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了,要是刚成亲的时候,胡氏还会觉得没脸,经过了这十几年的沈家生活,她已经习惯被这样埋汰了。
自己真的是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安栩栩知道,昨日自己的那颗小石头恐怕就是砸到了沈睿的头上,见这会儿他满不在乎,一个劲儿地给他眨眼睛,使眼色。她就知道他没忘记那件惦记着的事情。
她回了沈睿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
沈睿在后面点了点头。
走出了福寿堂,沈睿就跟在安栩栩身后,“大嫂,前几日大哥送我的书好像落下他的书房了,你能带我去取一下吗?”
胡氏见沈睿又要跑,呵斥了一声,“整天东跑瞎逛的,没个正经的!虽说今日不用上学,但也不可疏忽了学业。”
沈睿嬉皮笑脸地,“知道了,母亲。孩儿这不是就去向大哥请教嘛。”
胡氏有些微微窘,揉了揉手中的帕子,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记得不要耽误太久。”
沈睿爽快地答应了,“知道了,娘亲。”
胡氏拍了拍他的脑袋,嗔怪,“老大不小了,还是个孩子似的,还向母亲撒娇呢。”
沈睿撅着小嘴,“本来就是个孩子。在母亲大人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沈睿嘴甜,虽然这样子很缠人,但是耐不住大家都喜欢。一个冰坨子大哥,一个嘴里含了蜜饯的二弟,老人家们自然都是喜欢嘴甜的那个。
沈凌正好休沐,也在书房看关于工部的卷宗。见到安栩栩和沈睿一同前来,倒是挺意外的。安栩栩整天忙着她的生意,喊着
过了几日,沈家沈家邀请宾客。
沈府的园子特地精心的装扮过。彩妆素衣,精致典雅,美婢佳人,相得益彰。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
安栩栩先是招待了一些贵客,又召见了一些名门闺秀。院子里面大家挤在一起,热闹非凡。
这种热闹绮月郡主自然是要来凑的,她这一来,沈家的园子就更加热闹了。这次沈家来了一些许多的豪门太太,胡氏自然是高兴的。
沈家清静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热闹起来了。她以前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还在老家的时候,父亲大人是县令,她是县令的女儿,在县里边的达官贵人圈子里,她永远就是被大家吹捧的对象,她喜欢那种感觉,现在,那种感觉终于又要回来了。
安栩栩见胡氏被一群人围着,笑得不亦乐乎,看来她真是享受着这样的感觉。
绮月见识的人多,在她耳旁小声嘀咕,“今儿个儿真是好生热闹,美人姐姐,你婆婆可是赚足了面子。”
“你今日是怎么想到我这儿来的?”
绮月穿着寻常富家女所着的品月色织并蒂莲暗纹裳,挽了松松的少女发鬟,格外的耀眼。她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富贵又可爱,“还不是在家太无聊了嘛,我偶尔跟我父皇进宫去玩,可是宫内根本就不好玩,那些个公主啊,妃嫔啊,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活像一只只会飞走的花蝴蝶。她们才不屑和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玩呢。”
安栩栩竟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丝的赌气的意味,“还有人竟然不想跟我们可爱的小月月玩耍的吗?这人好大的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