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眼睛里面有些泪花,许是刚才被摔得有些疼了,或者是在大汉那里受了委屈。
也是这样小的孩子谁会忍心吼他们呢。
安栩栩心口一窒,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真的很少很少接触到这种吃穿不饱穿不暖的人,但是这些人又是大赵最常见的人,他们居无定所,四处飘零,大赵的很多百姓都还在受苦,很多人为了解决温饱问题,为奴为仆,还有很多人为了进入高门大户,争破头皮,只是为了能够吃饱饭。
“小朋友告诉姐姐你喜欢吃什么,姐姐都请你吃,好不好?”安栩栩心底变得很柔软,拍了拍小乞丐的脑袋。
“那,那我要点的东西可多了,我想吃的东西很多很多,反正就是有很多——”小男孩微弱的语气说着豪气的话,然后还用手比划,在空中比了一个圆,表示很多很多。
这些问题对于安栩栩来说不是什么问题的,这间小店是一件很平常的小店。里面的东西也都不值钱,没法跟翠华酒楼那些地方相比,就算是所有的菜色都上一遍,也左右不过几十两银子,这个钱她还是付得起的。
安栩栩没说话,倒是旁边的小二一脸的鄙夷,暗中嘀咕了一句,“小叫花子还是真小叫花子。”
秋橘听见了这句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听到了没有?你们是怎么对待客人的呢?现在这位小朋友要吃最贵的东西,还不赶紧去上来端上来?”
春桃对于这种势强凌弱的人是看不上的,她也狠狠的鄙夷了小二一眼,然后丢过去一定银子,“快点端上来。”
春桃更是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小朋友好样的,咱们就点最贵的,让那些人好好瞧瞧,别狗眼看人低。”
小朋友有些不明她的意思,弱弱的转过头问安栩栩,“大姐姐最贵的东西是不是就是最好的?我想要最好的东西,据说只有最好的东西吃了才能不生病。”
这下安栩栩和若闻等人面面相觑。
秋橘问清楚了原因,然后几个人吃完了饭菜,小男孩打包了一份饭菜。
安栩栩让春桃去请大夫,然后由小男孩带着路,几个人一同到了他的家里。
他住在城西的一个平民区,里面破乱不堪,都是一些老宅子,这片地方也都是因为这有这群人在住在这儿,房价也低,旁边都起了高楼,住的都是一些有钱的老人老爷,达官贵人。
这片地方在这实在是煞风景,据说从前有人想要把这块买下来,但是奈何这些百姓又太过于彪悍,死死地守着这块地方,至今没有人感动这里。
原来这个小男孩叫杨小桃,他的父亲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只剩下他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平日里杨寡妇就给人做一些洗衣服的小活,挣点钱,补贴家用,两个人的生活过得很是辛苦。
如今乍暖还寒,大地回春,也就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各种疾病也都接踵而至,很多人都生病了,生病了也没有药医。
杨小桃的母亲生病很久了,寒气入体,也没有钱去请大夫,再加上劳累过度,现在反而更加严重了,病情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连床都起不来了。
杨寡妇由大夫诊脉之后,然后进行了针灸,又给她喂了一些药,她便悠悠转醒。
她醒过来之后见家中多了一些不认识的人,又见安栩栩等人穿着富贵气度非凡,不像是普通平凡家里的人,于是了解了原因之后,她对安栩栩几个人千恩万谢感慨万分。
“多谢几位贵人,多谢几位贵人,今天要不是几位贵人出手将相救,看我老婆子命苦,我可能就交代了,虽说老婆子自己去了是没什么的,但是苦就苦在我这个苦命的孩子啊,自从一出生就没了爹,现在没有成年也将会没了娘了,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杨寡妇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酸不已。
安栩栩上前安慰这位寡妇:“大婶儿,你别这样说,你的病会好的,你不用担心。这位大夫他会医治你到好,药费我们会替你付的。”
杨寡妇有些动容,“这——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她身无长物,为了谢恩她只好让杨小桃从桌里取出几个她做好的荷包,送给安栩栩几人表达自己的谢意。
她的脸色微微发肿,“几位贵人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家里实在是穷的没有办法了,只剩下这几个荷包还值点钱,就当是我对几位贵人的一点心意吧,请各位收下。”
春桃上前收下了荷包,几个小丫鬟在一旁拿着荷包打看,春桃惊奇的发现:“咦,少夫人,她这荷包绣的还挺好的呢,这针脚也是挺好的,奴婢见过的有这样好的绣工倒是不多。”
秋橘见她这样大吃一惊,也拿起荷包仔细观看,她向安栩栩说,“少夫人这荷包的绣工当真是不错,奴婢见过宫里的绣娘也和这绣的差不多,这杨大婶儿可真是个精妙的人儿。”
安栩栩心中一顿,拿出荷包,仔细一看,心中有些欢喜,还真是做的精妙。
她看了看杨大婶问道:“大婶儿,这荷包可是你亲手做的?”
“回几位贵人,是小妇人自己做的,荷包平日里也就拿到集市上去卖,顺便换个几个钱。”杨寡妇恭敬地说。
虽然这个荷包的针线很普通,布料也很普通,上面就连袖子的花也很普通,但是这个针脚落的确实不一般,绣法也不一般,用了牡丹的精液,用了滚针,绣枝干用了别针,绣花朵更是用了极其复杂的蒙曾秀皮丝,层次分明排针紧密,光影分明,手法娴熟,这样的秀品堪称一绝。
安栩栩做惯了生意,顿时牢记一段新的声音,好像又有有些门路了,她问大婶儿,“一个荷包能卖几文钱,一天能卖出几个?”
虽然这样问,但她知道杨大婶和杨小桃的日子过得如此的清贫,应该每天也卖不了多少。
杨大婶无奈地叹息道,“四文钱,一天能卖出个三五个,生意好的时候能卖出五个,生意不好的时候有时候一个也卖不出去。”
安栩栩知道,像刺绣这种高档精致的东西,也就只有达官贵人间经常用到,对于平民百姓的话,大家的衣服都是粗布衫子,也很少见到有人绣什么东西这样的东西,但是一到高层意境推销就会变得很贵,虽然杨大婶儿的东西才卖成三五文一个,但是拿到名声响亮一点的商铺去卖的话,十几文也是可以卖出去的,价格就这样可以翻了几倍。
若是让杨大婶去绣一些精致的衣服和一些别致的口袋的话,价格或许更高也说不定。
“大婶的针线活如此不俗,为何不到秀坊里去谋生,就拿最普通的秀房来说,里头的一个二等的秀娘,一个月就可以拿到二两银子,大婶这样的绣工就算做个一等工,每月拿个四两银子也是不在话下。”
杨大婶儿听到安栩栩说这个话眼睛里亮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暗了下去,她有心无力地叹了叹口气,“唉,贵人你们有所不知啊,谁说我没去过秀坊,我是去了被人赶回来了呀。”
春桃问:“这话可怎么说?”
杨大婶儿再次叹了叹口气,“当初小妇人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才前去秀坊找过工作,但是拉秀坊,唉,不说也罢。”
安栩栩一看大婶是有苦难言的样子,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她试探性的问道,“大婶儿你告诉我们,我们可以替你想办法,很多事情我们都是可以办的了,你相信我,今天我和这个弟弟有缘,我想帮一帮你们。”
“是啊,大婶,如果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帮的。”若闻也在旁边说话。
小男孩见刚刚救她的姐姐也开口了,向自己的母亲开口说道:“刚刚就是这个姐姐从一个丑陋的男人手里救下了我,这个姐姐是好人,这个姐姐好厉害的。母亲,相信这个姐姐吧。还有眼前的这位姐姐,她刚刚还给我们买了吃的,她还让我打包回来,就连大夫也是这个姐姐请的。”
小男孩先是指了指若闻,然后又指了指安栩栩。
满脸期待看着自己的母亲
杨大嫂感激地看了看眼前的几位人也便将实情说了出来
“各位贵人啊,其实我刚开始是到了秀坊的,我到的那家秀坊的管家是位嬷嬷,那位嬷嬷好像姓牛什么来着,她见我针线活儿很不错,留下了我。那嬷嬷刚开始就对我很好,就连那位嬷嬷家的丈夫也对我很好,但是时间一久之后,那位男人也即是那嬷嬷家的那口子,就对我产生了一些误会,她家那口子见我只是一个寡妇,见我是一个妇道人家,这样经常对我动手动脚的,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呀,但是各位贵人你们真的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