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栩栩等人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杨大婶一个人生活不易,如果遇到那种没良心的母亲,肯定是生下儿子之后见到自己的丈夫,死了肯定是抛弃自己的儿子,另寻一处温暖安静的地方,谁会在这里守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过苦日子呢,可见杨大婶儿的确是一个心性纯良的好人。
她示意杨大婶儿接着说,“大婶儿,你说吧,我们都想听听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大婶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接着说,“每次那个男人找我的时候,我都是拒绝的,我每次拒绝的越厉害,他越想来找我,就有几次都被那个嬷嬷撞见了,但是那位嬷嬷是何等的心性要强,她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为了维护自己的丈夫,就说是我主动勾引她丈夫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勾引她丈夫啊,但是其她人大多都不听我解释,因为大家也都是嬷嬷招去的,大家都还等着嬷嬷发钱吃饭呢,所以我就这样被赶了出来。
赶出来之后,那位嬷嬷到处败坏我的名声,说我勾引她的丈夫,还给其她几位几家秀坊也说了,他们串通一起,叫让别家不要我,不要收留我,就说我去了就把我赶出来,不然的话就是和她们去玩作对,我一连去了好几家比较小的秀坊,还降低了自己的要求,也没人愿意要我。”
“大婶,你说的那家秀坊可是工部侍郎陈大人家夫人开的秀房?”
杨寡妇点了点头,她有些吃惊的问道,“几位贵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的事情已经传到人人皆知了吗?”
安栩栩等人摇了摇头,“并非是这样,只是我与那陈夫人有些交集,知道她家开了间旧房,但是她家的秀坊的那位嬷嬷听说就是陈夫人的奶娘。”
杨寡妇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安栩栩问道:“大婶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还愿意去秀坊吗?”
大婶有些疑惑,“恐怕没有地方要我了吧,毕竟当年那件事情闹得挺大的,京城内与所有的绣娘都知道我的事情,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得罪陈大人吧。”
妙斋之前一直是做珠宝类的,后来是说拓展了业务,但到到底人手有些不足,手下还是缺少了一些人才,现在如果有了好的姑娘能够秀出一些精品的话,那也不错。
安栩栩就想把杨大婶儿招到自己的妙斋里去,她问到大婶儿:“知道妙斋吗?”
杨大婶点了点头:“妙哉,您是说妙斋?是现在京城里面最大的那间商号吗?就叫妙斋?”
安栩栩等人点了点头,“正是,您猜的没错,就是妙斋她们家现在还没有秀坊,也没有做过绣品这类的东西,如果您去了,您就是头一份的。”
杨大婶儿有些迟疑:“没做过呀,那我一个人我去做什么呢?而且她们会要我吗?”
安栩栩笑了笑,她说:“大婶放心,妙斋正是鄙人的,您去我可以做主,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到时候您去了我就成立一个秀坊,然后您就自己在里面干就行了,您看这样,我每月给你五两银子,如果你的绣品卖了更高的价钱,我还可以外加给红利,您看怎么样?”
每月五两银子啊,杨寡妇也想都没想过挣那么多,她满心欢喜地答应呢,“那真是多谢贵人了,多谢贵人呢。”
她早就听说妙斋的东家是一位女子,而且那女子好像是背后有什么关系,也是朝廷大官,如今她到妙斋去,那也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成立了秀坊,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她真的是非常高兴,自己以后有了银子就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去练书了,她一直以来觉得愧对了自己的儿子,没有让儿子读书,儿子整天就是在院子里打滚,东跑西跑的,跑了个驴腿巴子,以后长大了铁定没出息,这年头还是要多一点,多读一点书,以后进入朝廷为朝廷效命,吃皇粮可算省了气了有出息了。
安栩栩见她这样动人的神情,心中已经了然,她就淡淡一笑,带着几个人告辞离开了
回到了马车上,若闻第一个忍不住开口:“少夫人你觉得,嗯,杨大婶一定会去吗?毕竟咱们妙斋没有专门的秀坊,能不能挣到钱还不一定呢,您说她会不会另谋高处啊?”
安栩栩笑了笑,敲了敲若闻的脑袋,“傻孩子,这么好的事儿她为什么不去啊?我都说了每个月铁定是五两银子拿的,而且她就算不确定,她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该怎么选择,之前的秀坊背后是陈大人在做主,但是妙斋是谁?你们未免也太看不起那谁了吧。”
几个丫头听见这话都笑了笑,“少夫人,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相公的人,你可真是独一份儿。”
安栩栩是心想:我就夸自己相公怎么了?我就夸,我就夸,沈凌是真的很厉害呀,虽然这其中竟然有些猫腻,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目前在朝中行得正坐得直,品行端正也没有什么问题,别人抓不出毛病,自然也就不可能从上了去了的位置下来,况且他还这么年轻,以后上升空间很大。
马车先是经过了狭窄拥挤的西城,然后在小巷子里面穿梭着,亦步亦趋,走得很是缓慢,几个人就在车里面聊着聊着,忽然感觉到马车一阵晃荡,马车便都停了下来。
“王伯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动的若闻出马车,见车夫跳下了马车,然后向一边跑去,然后若闻也跟了上去。
春桃撇了撇嘴,“莫不是又是碰见一个碰瓷的?”
秋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闭嘴吧你你个乌鸦嘴,别说话。”
“少夫人不好了,我们的马好像又撞到人了。”
若闻高亢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惊慌,车内的几人都是心中一惊,安栩栩和秋橘,都看向春桃,莫非真让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春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双手蒙着嘴巴闭了嘴。
秋橘掀起了厚厚的帘子,安栩栩跳下马车,直接朝若闻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这里是一处很偏僻的小巷,要不是为了到小男孩家里来,她平日常也不会到这里来,而赶车到了车夫也很少走过这些狭窄的道路,难道真是车夫一时没看清楚撞了人。
向前走去,只见王伯的怀中抱着一个人,那人脸上血水与白血血混合,看不清楚原来的面目,但他的轮廓还是很清楚,那人裹着黑色的长袍,让人有点意味不明,血迹在黑色的衣物上看不出来,但他这身黑衣服显然是湿透了,也就是说被血浸湿透了。
王伯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看他还有气。
安栩栩当机立断,搭起手摸了摸他的脉,发现脉搏跳动稍微有些微弱,还是不会死的,
她微微松了口气,唉,自己真的不会这么背吧。
“这位公子你醒醒,这个公子你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安栩栩试图唤醒睡着的人,但是眼前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明显是失血过多昏迷了。
唉,真是可惜,刚刚请来的大夫治好了病,就让他先走了,要是还在车上一同前行的话,说不定这会儿就能救救人了。
“春桃秋橘,你们两个前来搭把手,把人先抬到马车上。”
这人既然在白天穿一身黑衣,那么就明显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也不知道他是出来干嘛的,不知道他是被人追杀还是想要刺杀什么人,落得如此境地自己能帮一下试一下吧,让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必然是必死无疑。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黑衣人抬到了马车上,春桃用自己的帕子小心地替他擦拭着,擦洗了脸上的血迹,然后将他放平,又仔细的替他换了一身王伯的衣服。
春桃问道,“小姐,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啊?这么一个大活人,咱们总不能半路把她丢下去吧,她要是真的醒不过来,那咱们可就成了杀人嫌疑犯了。”
春桃将这人打理好,又喂了一些马车里的茶水给他,安栩栩取出一粒药丸,让春桃扶着那男子服下。
春桃道:“少夫人,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也没多少,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安栩栩示意她继续,“你刚刚也说了,这样好东西,才可以救命。要是这个人死在了我们的马车上,那我们都逃脱不了关系。人是活的,东西是死的。东西没了可以在制,但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秋橘见自家少夫人慷慨大方,虽然心痛,但还是理解她的做法,少夫人向来是个心善的人。
“这王太医开的药丸能够续命,虽然不多,用在这个人身上有些可惜了,但是现在人命关天,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春桃,你快点,等会儿人死了可就不好办了。”
处理好了之后,秋橘突然发现,这个人好像有点熟悉。“少夫人,咱们是不是见过这个人啊。”
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乱七糟八的血迹了,一张俊秀白皙的脸庞出现在眼前。这人不正是顾随云吗?他怎么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