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家规是什么?偷盗者该如何论处?”
“回少夫人,沈家家规:凡偷盗者,砍去双手,发配出去。”
安栩栩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的那位瘦小的小女孩,还真是像个烧火丫头,又黑又瘦,像根干竹棍似的。
“那好,既然这样,就按照家规办事吧。”
说完,安栩栩身后两名身强力壮的男子便上前,拖起趴在地上不起来的王婶,“走!”
“不走!我不走!你们不能这样!”王婶嚎啕大哭,她本身就长得壮实,这样一哭,还真是像杀猪,尖声刺耳。
安栩栩下意识捂住耳朵。
秋橘:“快拖走!”
“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夫人的人,你无权处置我,我的卖身契在夫人的手上。”
“你倒是提醒我了。秋橘,去我婆母那里把这个窃贼的卖身契拿过来。”
秋橘还未出去,就听见门口响起来胡氏的声音:“什么事情要找我呀?”
院子里面还有很多人,地上趴着一团肉乎乎的东西,她走近一看,原来是王婶,哎呦,这个没用的东西。
“老远就听见媳妇说有事情要找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你这院子里还挺热闹的呀?这是在干什么呢?都站在这里不用干事吗?”
胡氏身旁的嬷嬷道:“都散了都散了。”说着驱散众人。
大家都等着安栩栩发话,有些犹豫,到底该听哪一位夫人的?
安栩栩浅浅一笑:怕没面子就不要搞出这样的事情嘛。还想关起门来处理?
“婆母,您来的晚是有所不知啊,这个狠毒的狗奴才竟然偷厨房里的肉。本来我们蘅芜苑就是隔离出来单独过日子的,她偷的少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知道竟是一只喂不饱的饿狼,我看她是想把沈家搬空了才算。”
“这种人,必须严惩。”
王婶本来想着少夫人在夫人面前会收敛一下,没想到还是这样放肆。她哭着求饶:“夫人你救救我啊,都是你只是我那样干的。”
下人们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找着借口,自己忙着去了。
就剩下最边上的一个小丫头,眨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胡氏咬牙:“你怎么还不走?”
黑丫头一脸无辜:“我是厨房烧火的丫头,现在没到饭点,还不用烧火呢。”
胡氏旁边的嬷嬷赶人:“那你就去把木材劈好。”
“我已经劈好了。”
再要纠缠下去,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屋睡个美容觉。
“婆母,您就说吧,这个刁奴怎么处理?”她直截了当,“对了,还有那边那位账房先生,他可是偷了不少银子呢,送到官府可以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说的那么难听,这个人我带走,她的卖身契在我的手上。账房先生不是府里的奴才,我无权管束,至于偷了的银子,还回来就好了。”
“既然婆母无法管束,那就只好劳烦祖母,请祖母定夺吧。”
胡氏转着眼睛:“这点小事劳烦你祖母干嘛?你们安平伯府没有教你怎么管家吗?”
“婆母莫不是忘了,我祖母当年可是上过战场的人物,军营里面是什么规矩,家里就是什么规矩。胆敢盗窃者,死罪。同伙一样,死罪。”
胡氏吓了一跳,这都是什么人呐,这么粗鲁,京城的名门贵女都如此凶狠了?
沈凌不好对付,就连他的媳妇也不好对付!早知道当初就该搅黄了这一桩婚事。
“母亲给个痛快话吧,反正我来处理,一定是死罪,不然送官府。二者选其一。”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就想立个威。”
“这两人你是非处理不可了?”
安栩栩点点头。
胡氏心在滴血,那些银子进了她的荷包,就连猪肉也是变卖成了银子进了她的荷包。
这时候,不就是让她拿出来吗?
可是吃进嘴里的东西,哪里还能吐出来?
前几天娘家兄长说上峰回家守孝了,现在正在和另外一人争取那个位置。可是家里打点的银子不够,就想到了家中嫁的最好的妹妹。
胡氏爽快,把那些银子和自己的一些积蓄全都送了过去,现在哪里还拿得出银子啊。
这两人一直是她的人,平日里头也为她办过不少事儿,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这种刁奴就该打发了卖出去。”她恶狠狠地说,却不停的朝王婶使眼色。
王婶明白了,这是要自己配合演戏,卖出去的东西还可以买回来嘛,更何况人呢。
“那银子呢?人坑定是要处理的,可若是偷了东西卖出去,未免太便宜她了吧?”
“那就狠狠打一顿!”
“是我的人打呢,还是母亲的人打?”
这可是个问题。
想到安栩栩刚刚说的军法处置,那可是会打死人的啊!
王婶开始哭诉。
“哭哭哭,就知道哭,烦死了,我不就是在解决吗!?”胡氏不耐烦地甩开王婶那只肥腻的手,那么肥,还来扒着自己的裙角?这套裙子要好好洗一下了。
“母亲不用过度担忧,我祖母信佛,我也是信的,自然不会杀生,您把她的卖身契给我就行了。”
胡氏长大了嘴:“就这样?”
“当然……不”
胡氏翻白眼。
“我要这院子里所有人的卖身契,没有卖身契的就自行离开。”
好大的心!好大的口气!“栩栩啊,你没正式管过家,可能还不知道,这家里人多,各司其职,才能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可一旦离开了这些不重要的人,那就乱了套了。”
“不用母亲担心,我的丫鬟聪明能干,她们两个什么都会。这人少啊,有人少的好处,清静,还能省几碗饭呢。”
胡氏咬牙,看了眼地上的王婶,厌恶到了极致。只好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回房取卖身契。
其实啊,只要不和她抢管家权就可以。
不过,看今天这个架势,安栩栩也不在乎这个吧。
卖身契一到手,王婶准备随着胡氏离开,却被安栩栩叫住了。
“王婶,您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的?您的卖身契在我这里呢。”
接连几天,所有人都是避开蘅芜苑走路,没有人敢靠近,万一惹到那位就不好了。
没想到平时和蔼可亲的少夫人,处事竟然如此狠辣,那日沈府中没有人再见到王婶了,只是有丫鬟提水去擦洗地面,据说呀,那地面都被染红了。
啧啧,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