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大兄可知彭阳公
爱较真2019-10-28 16:243,399

  正当三人皆是一脸懵懂大眼瞪着小眼之际,只听得房门“吱扭”一响,脸上挂着招牌式淡然微笑的俊朗秦三郎现身于众人的面前。

  持刀携弩的一众军头纷纷单臂平胸施以军礼,三郎则颇为率性地颔首一揖随口笑吟吟地说道:“呵呵,此间无有甚的大事,只是遇到了一个伺机窃人钱财的梁上贼偷而已,三郎只不过是想劝他弃恶从善,不成想言语之声稍稍大了一些,却惹得兄弟们摆出如此一副如临大敌的阵仗,真真是出乎三郎的意料,呵呵,无端劳动兄弟们惦念至此,告罪告罪!”

  闻听此间非但有那胆大之贼偷还敢惦念上秦公的钱财,一路之上手脚早已憋得是瘙痒难耐的胡杰黑厮一双牛蛋眼登时便射出了熠熠闪烁的绿油油光芒,还未及陆五、陈奇开口言事,兴致盎然的黑厮甚是亢奋地抢声说道:“嘿嘿嘿!此间还有这等不开眼的贼偷敢于算计到某等的头上?!总算是让老胡给捞着了,嚯嚯嚯!三郎!那个该死的贼偷现于何处?嚯嚯嚯,不消劳动三郎与兄弟们动手,洒家但赏与那泼皮无赖两记钵盂大小的捶头尝尝此间就消停无事了!”

  呵呵,就你那双如同特大号熊掌一般的前掌,若是捶在那等泼皮贼偷的头上只怕一记便会要了那厮的小命。

  白衣三郎斜乜着看了一眼颇有兴致跃跃欲试亢奋非常的胡杰,一副来之晚矣的口吻嗮笑道:“你这夯货莫要于此间聒噪,省得搅扰得那等不相干的客官不得安宁!此等偷鸡摸狗的贼偷还需劳动朔方边军赫赫威名的军伍一熊出手?呵呵,晚矣晚矣,方才三郎已经赏了此贼两记狠准的透骨筷箸,想来此时这个贼偷早已是带伤吃痛落荒而逃了,哈哈哈……”

  呃?……呃!……

  闻听此言胡杰那张熠熠闪光的黑红大脸顿时便如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蔫得已是看不得了。

  连哄带骗轰走了一众杀气腾腾而来却又败兴而归的北地悍勇,三郎独独留下了陆五、陈奇两位司戈。

  三郎一番哄走了那等夯货的说辞却是未能瞒过陆五、陈奇二位司戈。

  三郎遇到的若仅仅是那等伺机窃人财物的下三滥贼偷,凭借其高明的武功了得的身手,全然可以在悄无声息间拿下或是赶走此等不长眼的泼皮无赖,何至于要为了一个人人厌之的破落户贼偷大动干戈费上一番口舌?

  此一番说辞骗骗那等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憨货也就罢了,呵呵,想要蒙过某等弟兄只怕是……

  三郎留下陆陈二人倒也干脆得紧,三言两语便将有人潜藏至此伺机窥探的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两位司戈听得已是炯炯有神,握着刀把子的右手无意识间握得更紧了一些。

  “陆五、陈奇,此人是敌非友一事已是清楚明白得紧,然你等二位倒也不必太过在意此事,那等行事阴暗的宵小之辈虽说匿影藏踪与轻身的功夫甚是了得,然于武功临敌之上三郎却也不将此贼放于心上,送与贼人的那双乌木筷箸并无伤人之意,亦只是警告那等宵小莫要做得太过,若是再敢伸手伸脚三郎定然要剁下他等的手足以儆效尤!”

  “今夜某与大兄同宿一屋也好照应一二,你二人再拣选六位心细稳健之兄弟,分作两班自亥时起便携着横刀强弩于眷属居住的二楼暗中值守,你等辛苦一晚也好护得家人的周全,似胡杰、殷祥此等甚喜聒噪的夯货就莫要让他们知晓了此事,省得搅扰的整间酒楼鸡飞狗跳上下不得安宁,美美挺尸一晚明日也好精神抖擞地踏进东都洛阳的定鼎城门!”

  陆五、陈奇见得三郎已是胸有成竹算无遗策,心地甚是松活的两位司戈不禁对视一笑,而后齐齐地行了军礼应诺称是。

  “喏!某二人领命便是,此等守护眷属周全之事乃是某等份内职守何来半分辛苦可言?三郎,秦公若是无有其他的吩咐,陆五与陈奇还请告退,早些回去准备停当亦好早些值守于此!”

  “甚好,你二人且去吧!”

  “哦,且慢!今日晚间若是无有事情发生,明日一早你二人便将兄弟们手中的擘张强弩连同弩匣弩箭收缴上来一一查验,点验清楚之后重新交由秦迁放于铁箱之中妥帖保管,切记此事事关某等众人之生死祸福,兹事体大莫敢有半分懈怠疏失之心!”

  “至于随身携带的横刀嘛!嗯!告诉兄弟们但要入得东都洛阳的城门,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若是没有大兄或是三郎之允准,哪个都不得将横刀出了刀鞘,违命者立时拿下送交兵部有司依律问罪!”

  “喏!某等谨记三郎所命!……”

  于门前处置完了所有一切,又哈哈笑着强行撵走了惦念着阿郎周全的秦亮,三郎方才合上了房门笑吟吟地来到了里间。

  兄弟二人见面伊始,稳坐于案几之后的大郎面色肃然地开口问道:“三郎!陆五、陈奇他们随身携带的擘张强弩大兄不是已命秦迁将其全部收缴锁于铁箱之中,又怎地会出现在他们的手中?三郎!永徽疏议律令之中早有禁令,若非有圣人敕令,任何人等皆不得于京师之地佩戴军伍制式弓弩,违令者一经坐实便要以谋逆之罪入刑从事,兹事体大非同小可三郎还需仔细斟酌之后方可依据行事!”

  闻听大兄此番教诲之言,三郎正颜肃然恭恭敬敬地一揖应诺。

  “大兄所言之事三弟自当谨记于心!永徽疏议律令之中的禁令三郎亦是熟知得紧,大兄!自太原府至此这一路行来虽是安稳如常,然三郎行走江湖多年自也知晓百密一疏的道理,越是临近东都洛阳之时越是不敢有半分的疏失懈怠,且大兄此次尚书右丞的敕令差遣颇有些蹊跷之处,某等兄弟虽不曾有那害人之心然防人之心却不可无,故而擅自下令命秦迁取出了封存于铁箱之中的擘张强弩,实乃是谨小慎微未雨绸缪之举!”

  “如今看来三郎此番行事非是那等无妄臆想之举,方才潜藏至此的神秘人物所谋所图之事三郎虽不敢妄自揣测,但有一点三弟于此可以下得断言,那等窥探你我兄弟机密事务的阴私宵小绝非是甚的善类,即便是到了东都洛阳的府邸亦是需得小心行事方可顾得一家的周全!”

  秦肃听了三弟一席肺腑之言,顿觉三郎所言字字句句皆在乎情理之中,于是乎举起手中的酒盏与三郎相视一笑兄弟二人满饮了此盏。

  “还请大兄放宽心来,三郎已然叮嘱了陆五、陈奇二人,但要过得今夜无有波澜事端发生,明日一早便将一众军头手中的制式擘张强弩一一收缴交由秦迁妥为保管,待入得东都洛阳即刻交由兵部衙门军器有司予以封存了事,三弟自知兹事体大定会亲自操持此事,断不会留下半分首尾为秦家惹来祸事!”

  纷繁诸事已然大定,心思松泛的兄弟二人推杯换盏又吃了两三盏酒,压不住好奇心思的大郎秦肃重又将话题拉到了道长高人的去处。

  非是秦公刻意为之,只因大郎对宇文师公之神秘身世太过于上心罢了。

  “三弟,大兄心中但有一事不明,大兄实不知你与道长高人此间渊源究竟几何?若是可以说与大兄知晓还望三弟与大兄分说一二,若是……”

  说到此处,秦肃希冀的眼神直视着三郎的眼眸略略顿了一下,其中之意思不言自明。

  不论此事能讲与否,反正你家大兄已是见猎心喜难忍得紧,便是不能据实相告还望三郎能够看在自家大兄的情面之上漏些口风,千万莫要让你家大兄如此这般心痒难耐!

  三郎目无点滴涟漪波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大兄那双满含着希冀神色的眼眸,移时实在是有些憋不得的三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大郎甚是莫名其妙。

  “哈哈哈,某的好大兄呀!三弟早在您与道长高人谋面之初便已想到了大兄心底必有此等疑惑不解之处,就在三弟恭送道长前辈之时已是求得高人允准,可将他老人家的显赫身世及点滴往事说与大兄知晓,三弟晚间至此便是为了此等要事,若是不与大兄分说个清楚明白,想来大兄今夜怕是就要辗转反侧无以入眠了,哈哈哈哈……”

  见到三郎在自己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顽皮促狭,大郎恨恨然瞪了三弟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指点着三郎,而后不禁为之莞尔一笑。

  “大兄!在此之前三弟想要请教您一件事情,不知彭阳郡公受命所作之《周书》大兄可曾仔细拜读过?”

  听得三郎提及本朝彭阳郡公令狐德棻前辈所著之《周书》,秦肃略略愣怔了片刻随即开口言道:“大兄自是认真仔细拜读过令狐郡公所著的《周书》,非但如此,本朝诸位先贤受命所著的前朝正史大兄俱是认真仔细地拜读过,身为朝廷职官本分所在本就应当秉持着以史为鉴的为官初心,怎地?莫非是道长高人还与那百余年前的前朝北周庙堂有着甚的莫大渊源?”

  说到此处大郎摇了摇头一脸不可随意妄言的神色看着家中幼弟嗮笑道:“三弟!非是大兄不明其意只得随意猜测,想那前朝北周亡国之时距今已有九十年之久,道长高人若是与前朝北周庙堂有着莫大的渊源,生于北朝年间且于《周书》之中还有前辈高人之事迹传记,算起来时至今日道长高人总要有百十余岁之高龄,此等匪夷所思之事大兄生平仅见一人,便是那医术高明几近出神入化之境地的孙公思邈老神仙,其他人等么?呵呵……”

继续阅读:第九十章、通史当知卫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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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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