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煌煌邸店正当行
爱较真2019-10-28 16:233,479

  禁足十日加之每日需得工工整整抄写上三篇劳什子的《诗经》、《孝经》的惩处,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直劈的三只猢狲是脚底生烟头顶冒火,简直是无以复加的外焦里嫩,三个小子仿佛就像是被劈傻了一般痴痴呆呆地戳于那里毫无任何之反应。

  “怎地?!难不成是尔等觉得十日禁足的惩处对于尔等而言有些太轻了么,十日不够需得再加上十日么?”

  “够了够了!阿爷,十日的禁足惩处孩儿觉得甚好!嘻嘻……”

  “正是正是!阿郎,您就高抬贵手饶过某等了吧!阿郎,不若如此,您再与小子加上三日的禁足惩处,而那每日需得工工整整抄写上三篇的《诗经》、《孝经》的惩处便与小子免除好么?”

  秦肃板着脸捋着胡须斜乜了一眼满脸期盼神色的秦东,忽而微微一笑开口言道:“如今看来秦东小子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后生,眼见着二郎君多了三日禁足之惩处无人就伴孤苦伶仃,便想要以此自罚留在你家郎君身旁陪伴于他,呵呵,此等视友以诚的磊落行径我怎能不予应允?准了便是!……”

  任谁都没想到平日里威严有加言出即行的家主今日竟是如此这般的从善如流,秦东小子的脸上立时便乐开了花,此子正欲躬身行礼谢过家主待他之恩典,但听得阿郎悠悠然随口说道:“只是这每日工工整整抄写上三篇《诗经》、《孝经》的惩处,呵呵,却是半分也减免不得的……”

  “啊?!……”

  就在秦东小子被此番惊雷再次临头当场炸懵愣神之际,只听得耳旁响起了秦铮郎君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干净利索的允诺之声。

  “阿爷所为某等的家法惩处自是公正公允得紧,小子们全然应下便是!大人还有要事需得仔细区处,小子们不敢打扰就此告退,嘻嘻……”

  “黑头,黑头!……你个傻愣的憨货还不快些随某退下?!……再辩说下去只有更多的家法惩处临头加身,眼前之亏需是吃不得的……”

  “啊?!啊!呃!……阿郎,小子应下了此前的家法惩处!……”

  “三叔父!您怎地于此事之上一言不发还悠然自得于一旁瞧小子们的笑话?……”

  “正是正是!平日里最为仗义的三叔今日怎地如此……”

  “呵呵,既有前因便有后果,哈哈哈!此后无论做何事之前当需认真思虑而后的结果承责,怪不得他人不予尔等求情免责,哈哈哈!……少来此处混闹!去休去休,小子需得离自家三叔父再远一些,休得想要以你那邋遢腌臜不堪的衣衫沾污了三叔之白衣白袍,真真是个心思阴暗伺机报复的小子!哈哈哈!……”

  但听着三郎与一众小子戏谑玩笑的言语之声渐行渐远,一脸肃容心中却是颇为惬意的秦肃也不禁为之莞尔,自与身侧亦觉可乐有趣的钱玄笑了好一阵子方才止住了此番说笑。

  反观闫超闫东家对家中二子的家法惩处倒是简洁明了得紧。

  他揪过两个唯唯诺诺缩手缩脚小子的耳朵,叩起手指重重地于其顶门盖上“当当”来了两记,直敲得闫平、闫安兄弟二人是龇牙咧嘴却又不敢言语半分。

  简单粗暴料理完了家中竖子的闫超拿起二子腰间的鱼篓,细细查看了一番小子们的鱼获甚是满意地掂量了几下,而后恨恨地瞪着两个小子开口斥责道:“快些与某滚将回去,寻得你家阿娘换了这身腌臜的行头,只是记得浆洗衣衫的事宜还要尔等自己完成才是!”

  “喏!儿子谨遵阿爷吩咐……”

  “慢着!闫平先将你等的鱼获拿去后堂交于何师傅仔细料理,待晚饭之时也好让贵人品尝一番你等的心意究竟如何?!”

  “喏!儿子谨遵阿爷的叮嘱!”

  看着儿子们匆忙离去的背影,一副恨铁不成钢严父模样的闫超眼眸之中透出的却是那种浓浓的父爱神情。

  直到此时秦肃方才笑吟吟地看向一脸羞愧之色的陆五温言说道:“陆五,心中莫要有此等懊悔负罪之感,呵呵,秦某素知家中几个顽童惯常的行径做派,此番行事实属难为你了!”

  闻听秦公此言,不知怎地陆五陆司戈的心底竟然升腾起了一种极为强烈的士为知己者死之感。

  嗬嗬!……秦公英明!

  此番随同前去监管小郎君及几个后生小子之行确是令陆某难为得紧!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几番折腾较量下来直教陆某的身上是冷汗淋淋,其行事之难心路之艰历程之坎坷结局之出人意料,实不输于陆某所经历的数次凶险恶战,今日能将那等小子全须全影带回日昇酒楼之中实属万幸之举,其后再有此等艰难之事您还是交由陈奇那厮前去料理周全,陆某不才当举双臂双脚大力拥赞!……

  “想来此刻酒楼之上的宴饮已是全然无拘无束闹腾了开来,你酒量甚浅去到那里乃是自寻那等酒徒灌你吃酒也没甚的意思,就随在秦某身旁一同料理此事。”

  “喏!某自当遵命行事!”

  秦肃带着一行人等细细查勘了一番酒楼后院院墙所在的草棚,且仔细丈量了所占空地的长宽度量,兴致所致又下了堤岸去到水岸码头领略了缥缈如画的洛水景色,而后意犹未尽地哈哈笑着回到了草棚近前。

  “钱玄、闫超,秦某与你等方才粗粗丈量过此地的长宽度量,略略思付之后秦某已是有了一个简单的构想,且说与你二人听听,若是觉得可行便照此办理即可,若是心中还存有疑虑自可另行商榷再做计较,如何?”

  钱玄、闫超听罢安敢如此托大应下此事,皆是抱拳躬身口中连声不敢。

  “不敢不敢!秦公此言太过看得起某等!您的智谋才识远在某等之上虑事定是周全得紧,但凭秦公吩咐某等自当全力而为便是!”

  “呵呵,如此甚好!”

  “此处草棚所占空地长约十丈有余宽约三丈五尺,本不足以为你等所用,然若加上院门及其以东的那块空地已是绰绰有余,可由你二人共同出资于此地起一座二层小楼,留得院门所在直接横跨过去连成一体。”

  “一楼东首草棚所处的位置建成之后仍为那等小本经营的摊贩无偿使用,一楼西首的所在可为钱玄营生绸缎庄的铺面,自此上得二楼便是绸缎庄一应贵重物品的存放之地。”

  “闫超,你那酒楼后院北首所有的生鲜家畜需得自此地搬离出去……莫要懵懂发愣,呵呵,且听秦某一言,饲养那等生鲜活物虽说于你的酒楼后堂使唤起来较为便利,然你还需得顾全酒楼客房住宿客官的心理感受。”

  “投宿于此本就所图你家酒楼清净雅致,推开窗扇窗外一应山水景色更是令人心旷神怡舒爽惬意,却不想此等东风天候还未开窗便是一阵扑鼻的异味,不讲究的客商还好料理行事,若是遇到那等讲究一些的客商女眷,大好的心情顿时便会消弭无形,想来再次路过古城集镇需得投宿之时心中定会犹豫踌躇计较一番。”

  “且秦某素知你待人和善甚是关怀鳏寡孤独贫弱之家,既是如此何不将此等生鲜活物交由那些生计艰难的贫寒人家替你照应此等营生,此举虽较之此前用之或会不是那么便利,价格之上亦会有些许之增长,然此举一则可以改善你这酒楼的住宿品级,二则可以为乡里集镇的贫寒之家多开一条生计活路,如此一举两得之善心善行你闫东家何乐而不为之?”

  此番用心良苦的言语听得闫超两只豆大的小眼那是熠熠闪着光芒,白胖的包子脸上满都是一道道的褶子,正欲呵呵笑着开口应下此事谢过秦公的奇思妙计,却不想被笑吟吟的秦肃摆了摆手给止住了话头。

  “慢来慢来!闫超先莫要如此之快应下此事,待秦某将胸中之谋算全盘托出,某等从长计议之后再做定夺亦是不迟!”

  说完这些秦肃又微笑着看向侧身肃立的钱玄温言说道:“钱玄,你返乡之前曾经于江南东道泉州府多年经商,其游历与见识更是远在闫超之上,此前定然到访过泉州、洛阳、扬州等地名号响亮的邸店,不知你对此邸店营生可否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邸店这一新鲜名词对于陆五、闫超、钱海等人而言自是迷茫陌生得紧,然于钱玄而言却不啻于一道惊雷直将里正自方才的窃窃暗喜之中彻底劈醒了开来。

  原以为秦公此举只是想要助力钱家与闫家化解此前的纠缠纷争,既解决了小本经营的摊贩生计,又安置了钱家的绸缎庄铺,此一举多得的良方妙计正可谓乃是出自堂堂尚书右丞秦公的绝大手笔,孰料想原是自家的格局太过于小了一些,庙堂高官的煌煌襟怀胸腹沟壑又岂是钱某此等乡里之间的小小里正所可以比拟的?!

  面露惊喜之色的钱玄颇有些失仪地开口惊呼道:“秦公所言之意莫非是!!……”

  惊呼之声但一出口钱玄便意识到了其失礼失仪之处,赶忙讪笑着连连作揖出言请罪以示自己乃是无意之举并无冒犯之意。

  “有罪有罪!钱某闻听秦公惊人言语发人深馈之际有些忘乎所以,一时失态故而有罪于秦公,还望秦公多多海涵!”

  不甚在意钱玄此举的秦公笑着摆手言道:“无妨无妨,都是自家人等何来那等繁琐之礼节,钱玄无需为此担心过甚,你只需告诉秦某于此设立邸店一事可否成行即可?”

  可否成行?!哈哈哈哈!……

  某的个天老爷啊!邸店一事简直可以说是大有可为!

  秦公真乃是钱家一门老小人等地地道道的人间之生佛改命之救星!!今日能于此间误打误撞遇到秦公实乃是钱某人三生三世修得的福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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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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